2007/09/03 00:26
高達宏 

摘要： 
˙事實是，馬英九將只需領據的部分私吞，那是因為需核銷部分的「收據有著監督的作用，所以無法私吞」，但是，只需領據的部分由於缺乏「監督」，所以就任意而為，私吞了事。關於這一點，一審時並沒有釐清，兩部分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相同，只有請領辦法的不同的特別費，如何定義一者是公款，另一者則是私款？ 

˙只要追查這些款項的支出，多出於需核銷部分的數額，就可以證明不需核銷部分特別費的需要性和因公支用性，也就是這部分的特別費不應該納為個人薪資，屬於公款。 

其次，如果馬英九挪用其他經費來支付，那麼這是不是違法，那又將是另一案件。甚至，可能追出其他的官員挪用他項經費，幫馬英九造假的罪行。 

˙法院判決「特別費屬實質補貼的個人收入」的判例和財政部「特別費不屬個人收入，不必課稅」的稅務法令產生衝突，判例和法令何者優先適用？這個攸關全國縣市長ˋ官員權益的問題如何解決？一審法官逕自將不需核銷部分特別費的作用和使用法規予以「廢除」，使之成為個人收入，使得這部分的特別費，按此判例目前已經沒有任何法令可以規範。 

˙對於筆錄是否造假ˋ是否斷章取義，這和「約談」在法律上的定義有著相當關鍵的因果。二審上訴，也正是釐清這個因果的重要動作。檢察官侯寬仁只要在二審的時候，讓法官確定筆錄的可信性，就扳回了一審被判「斷章取義」的羞辱。 

一˙一審法官心態過度威權使事態擴大： 
二˙特別費的定義，依法還是依情？ 
三˙需要和不需單據核銷的特別費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相同： 
四˙「馬英九知道不知道」是重點中的重點： 
五˙約談和筆錄的法律定義和適用： 
六˙追查特別費的替代品： 
七˙一審判例和財政部稅務法令產生衝突，何者優先？ 
八˙二審必定比一審精采： 

附註： 

本文： 

檢察官侯寬仁何時進行馬英九特別費二審訴訟，綠藍陣營都極為關注。 

馬英九一審大獲全勝，不只是被判決無罪，連起訴他的檢察官侯寬仁都被法官蔡守訓在判決書中判為「斷章取義」，使檢察官「面子盡掃落地」（台語：顏面全失）。 

判決書的言詞全面偏向馬英九，連一句稍重的語氣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特意的在塑造馬英九的無辜ˋ清白形象。 

這種情況使得馬英九和支持他的群眾意氣風發，振奮無比。 

但是，也由於法官除了「送給」馬英九一千五百萬，又宣告檢察官的失格，在過度超越常理的情況下，檢察官除了上訴之外已無退路，因為訴訟失敗可以接受，人格被辱則難以忍受。 

一˙一審法官心態過度威權使事態擴大： 

其實法官在改變特別費的定義，將公款認定為「實質補貼」的私款之後，馬英九不論有沒有犯意，知不知道特別費是公款，都已經無關緊要，結果卻為了維護和塑造馬英九的形象，下手狠毒辛辣的重創檢察官，讓檢察官難以做人，這樣的做法根本沒有必要。 

法官可以判馬英九無罪，但是卻不需要替馬英九遮羞，因為有太多的事證都指向馬英九知道特別費是公款。 

因此若是法官判決馬英九無罪，但「輕微」的指出馬英九「或許」知道特別費是公款，這樣一來，皆大歡喜，馬英九的面子也不會太難看，整個事件可以就此落幕。 

可見法官相當的缺乏ＥＱ，心態太過威權，才會造成難以「收攤」的結局，也使得馬英九必須面對二審，一切重新來過。 

二˙特別費的定義，依法還是依情？ 

一審的判決書可以爭議的法理部分相當的多。 

一是特別費的定義。 

檢察官認為應該依法，按照規定使用，這是公款。 

法官認為應該依情，怎麼花，當薪水，都不必追究，算是私款。 

在法理上，過去發表意見對檢察官論訴較有利的機構，有財政部ˋ監察院ˋ審計部，這三個機構都是「硬體機構」，就是偏向於長期性法制的以法ˋ依法ˋ執法的機構。 

其中尤其是財政部因應馬英九當時被列為全國縣市長收入第三高，為馬英九解圍，所做出的解釋「特別費非屬個人收入，不需報稅」最為醒目。而財政部的解釋文，已經形成稅務法規。 

這個解釋文完全是馬英九當時為了避免被列為「富翁」，以維護形象的「意願」。（檢察官認為這件事馬英九應該知道，法官卻認定馬英九不知道，因為無法證明馬英有知道，因為沒有人告訴他，也沒有人剪報給他看。狗屎，哈，罵人囉。）。 

在人情事故上，過去發表以建對法官論訴較有有利的機構是行政院，這是一個「軟性機構」，對於事件的解釋往往因人ˋ因立委ˋ因壓力而會有所改變。 

就像最近的瘦肉精，先是完全不准使用，後來卻開放美國含有瘦肉精的豬肉可以進口。前後不到一個星期。 
　　 
這次馬英九特別費案件中，法官的判決是以行政院的說詞作為主要的版本，逕行以之改變特別費的定義，也就是廢除了法規的規定。而檢察官的起訴卻是依法規對特別費的規定和精神。 

於是在法官和檢察官之間，形成了情理和法理的爭論。 

由於法官是裁判，而且明顯偏向馬英九一方，所以檢察官只會輸，不會贏。 

然而讓人比較意外的是，法官之依人情多於依法規，甚至是完全依人情而廢特別費法規，這和一般人所認知的法官比較偏向硬性法律，也就是論法多於論情，的習性有相當的落差。 

因此就特別費的定義和法規的適用來看，一審法官的判決不是沒有可議之處，檢察官上訴二審的理由仍然堅強。 

二審會依法？依情？還是兼顧？又如何兼顧？ 

三˙需要和不需單據核銷的特別費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相同： 

此外，特別費分為二部分，一部份需要單據核銷，一部份只要領據即可，兩者的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一樣，但是，為什麼只需領據的部分馬英九就認為是私款，需核銷的部份就是公款？而一審法官也這樣認為？ 

由於兩者的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一樣，只是請領的方式不同，馬英九如果知道需要核銷部分的特別費屬於公款，相對的就知道只需領據的部分也是公款。 

馬英九能夠如此清楚的分別需單據和不需單據的特別費，當然知道，特別費在作用和使用上是屬於公款或私款。 

事實是，馬英九將只需領據的部分私吞，那是因為需核銷部分的「收據有著監督的作用，所以無法私吞」，但是，只需領據的部分由於缺乏「監督」，所以就任意而為，私吞了事。 

關於這一點，一審時並沒有釐清，兩部分作用和使用規定完全相同，只是請領辦法不同的特別費，如何定義一者是公款，另一者則是私款？ 

而檢察官也沒有就此點向馬英九質疑，也沒有向法官指認兩部分特別費的同一性質。 

二審的時候，這也應該是檢察官的攻防重點之一。 

四˙「馬英九知道不知道」是重點中的重點： 

檢察官必須上訴的理由，最重要的重點是「馬英九知道特別費是公款」。 

由於有著太多的事證足以證明馬英九知情，一審法官卻明顯的故意幫馬英九解脫。 

判決書很明顯的指出著台北市府的財物人員和市長馬英九的互動中，「馬英九只知道收錢，不知道收的是作什麼用的錢」。 

這點在二審的時候，檢察官應該不難翻案。 

這是判決書中最大的污點。 

細讀判決書最後一部分，也就法官論訴的部分，一方面極力駁斥檢察官所舉的事證，一方面極力解除馬英九的狀況，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法官的說詞缺乏法理ˋ沒有邏輯，甚至扯自己的後腿。 

所以筆者建議國內各大學的法律系所，將這篇判決書當作教材，加以分析解讀，以免將來可能擔任法官的人，也犯下同樣的錯誤。 

五˙約談和筆錄的法律定義和適用： 

此外，關於筆錄，也就是檢察官受辱最嚴重的一環，檢察官不只是要追究到底，也要追回面子。 

約談ˋ偵訊都是司法行為，具有法律意義，在約談的情境之下，被約談者和檢察官都有相當的認知，所以其間的任何應答，即使是「對ˋ對」ˋ「嗯ˋ嗯」都是證詞，法官卻指此為「口頭非肯定答覆」，甚至判決這是檢察官「斷章取義」。 

對於筆錄是否造假ˋ是否斷章取義，這和「約談」在法律上的定義有著相當關鍵的因果。 

二審上訴，也正是釐清這個因果的重要動作。 

檢察官侯寬仁只要在二審的時候，讓法官確定筆錄的可信性，就扳回了一審被判「斷章取義」的羞辱。 

六˙追查特別費的替代品： 

除了已經發生的上述原由之外，馬英九八年來都將一半的特別費納為私款，那麼馬英九原本應該在這一半特別費項目下支出的慰勞ˋ贈禮ˋ救助ˋ交際應酬款項，這八年來都是用何種名目支付？ 

只要追查這些款項的支出，多出於需核銷部分的數額，就可以證明不需核銷部分特別費的需要性和因公支用性，也就是這部分的特別費不應該納為個人薪資，屬於公款。 

其次，如果馬英九挪用其他經費來支付，那麼這是不是違法，那又將是另一案件。 

甚至，可能追出其他的官員挪用他項經費，幫馬英九造假的罪行。 

如果，這些錢都是出自於特別費，那更可以證明，特別費的公款性質。 

因此追查特別費的替代來源，也應該是檢察官上訴的理由。 

七˙一審判例和財政部稅務法令產生衝突，何者優先？ 

按照一審法官的判決，只需領據部分特別費為實質補貼，屬於私款，按此即是屬於個人收入，依照個人所得稅規定，這一半的特別費都應該課稅。 

對於所有持有特別費的縣市長ˋ官員，依此判例，已經產生必須繳稅的原因。 

財政部有課稅的責任，這些縣市長ˋ官員則有繳稅的義務。 

這些縣市長ˋ官員將如何報稅ˋ補稅？ 

如果有縣市長ˋ官員指出已經因公支出，拒絕繳稅，他們又如何證明？是否必須提出支出之證明？ 

只是如此一來，需領據和不需領據的特別費，豈不是相同？而私款和公款又再度混淆不清？ 

此外，法院判決「特別費屬實質補貼的個人收入」的判例和財政部「特別費不屬個人收入，不必課稅」的稅務法令產生衝突，判例和法令何者優先適用？這個攸關全國縣市長ˋ官員權益的問題如何解決？ 

會造成這種混亂，最主要的原因是一審法官逕自將不需核銷部分特別費的作用和使用法規予以「廢除」，使之成為個人收入，使得這部分的特別費，按此判例目前已經沒有任何法令可以規範。 

從一審法官的判決書中，對此論訴的篇幅不少，明確的顯示出，法官知道財政部對於特別費的解釋和規定，所以做出和財政部法令衝突的判例，或是故意忽略，或是視財政部如無物。 

關於稅務的混亂和判例與法令的衝突，二審應該會有所解決，而檢察官從這裡切入，釐清這個和全國縣市長ˋ官員權益的問題，也是非常重要的上訴理由之一。　　 

八˙檢察官將毫不留情，二審必定比一審精采： 

二審是經過一審將檢辯雙方的資料ˋ證詞做過一番洗滌之後的再次審理，失敗的檢方將如何補強證據，勝利的辯方是否能夠讓二審維持和一審相同的觀點，會不會出現戲劇性的情節和變化，大家矚目以待，因為這不只是法理ˋ人情之爭，也關係著整個總統大選。 

最有可看的是，顏面盡失的檢察官在二審的時候，將毫不留情，全力反擊，如何出手，必定精采。 
　　 
〔附註： 
二審的法官會持何種觀點，現在筆者已經不敢再有所預測了。因為自馬英九特別費爆開之後，筆者就媒體報導的事證ˋ法律的要件ˋ以及特別費的規定和精神，加以歸納分析，認為依照法規，特別費屬於公款無疑，而馬英九也知道特別費是公款，因而發表了一篇「馬英九一審一定會被判有罪」，結果現在淒慘的「槓龜」。 

但是，筆者並不覺得丟臉，因為法律事件要是以「人情事故」為審判的主軸，失去了法的常理，那麼依法的常理的預測不可能會準。 

分析當然要捕捉各種可能性，但是，筆者下評斷的時候，不喜歡模糊含混，左右逢源，所以有時槓龜必須有承受的勇氣。 

哈，前此筆者也曾寫了一篇大槓龜的文章「二００八年總統選舉不會有馬英九」，結果人家馬英九現在是熱熱鬧鬧的在參選。 

當時馬英九說起訴就退選，還大喇喇的說，他不會像陳水扁一樣的混亂社會價值。筆者依照法律觀點和報載事證分析，認為馬英九一定會被起訴，所以馬英九必定退選。結果在法律的部分筆者對了，馬英九被起訴了，在人的部分筆者錯了，馬英九被起訴後，立即拋棄承諾，宣佈參選總統。所以碰到非「常人」ˋ非「常理」，槓龜不丟臉啦！當然也不能怪我耿耿於懷，哈。〕 

●東森論壇徵稿區→http://www.ettoday.com/write/ 
●來稿或參與討論的文章也可寄至public@ettoday.com 

(●作者高達宏，碩畢，商，目前旅居美國。本文為ETtoday.com網友投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照片為替代照。※高達宏特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