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薰淚灑特偵組
- 2008-12-17
- 報導/翁毓嵐、張孝義 攝影/何叔娟、連慧玲、中時報系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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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扁家間,有上億元的異常資金往來,陳敏薰以證人身分,被傳至特偵組作證。特偵組派出惟一的女性檢察官越方如出馬,在四個小時的訊問攻防間,被觸及感情問題及事業波折的陳敏薰,竟數度在檢察官面前哽咽流淚。
步出特偵組的那一刻,早預期門外會出現大批鎂光燈的陳敏薰,笑臉上堆滿著從容不迫,儘管接下來的幾天,她接連遭到立委及財政部,對其於台北一○一董座適任性的質疑,但面對媒體與外界非議,陳敏薰總以優雅而堅定的態度,為自己辯駁。
不過,誰也想不到,這位被喻為最美麗的董事長,在因與陳水扁家族有異常巨額資金往來,遭特偵組約談時,竟淚水潰堤哭成了淚人兒,在檢察官面前,卸下心防的陳敏薰,脆弱的女人心表露無疑。
越方如 突破心防
十二月四日一大早,陳敏薰照常從天母豪宅出發到台北一○一大樓。在車上,她不慌不忙地翻閱四大報,到辦公室的時間還不到八點鐘,補過臉上的妝並盤好頭髮,陳敏薰再次順了一整天的行程,交代祕書和幾名主管幾點事項後,又搭上座車,前往館前路特偵組。
由於檢方在偵辦扁家資金流向,及二次金改過程中,查金融界與扁家資金往來細目時,發現陳敏薰和扁家有上億元的不明匯款,恰巧時值二○○四年,陳敏薰與中信辜家爭奪開發金經營權之際,因此特偵組以證人身分,約談陳敏薰及其父親陳重義等人前往說明,亦希望進一步釐清在開發金的人事案中,扁珍是否介入。
據了解,負責訊問陳敏薰的,正是特偵組中惟一女性主任檢察官越方如,一來兩人都是女人,單獨相處比較不尷尬,話也比較好談,再者,陳敏薰至今未婚,外型又以氣質美麗著稱,如此也可免去不必要的閒話和揣測。
僅管特偵組設想周到地免去一切尷尬,陳敏薰卻仍在被約談後,私下向身邊親友說,自己與越方如的對談過程間,雖然忍不住流下眼淚,但檢察官對她很友善,人也很好、很關心她。
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讓這位商場上不輕易服輸的女強人,竟在外人面前掉下淚?本刊數次向越方如求證,她都三緘其口,表示這涉及個人私事及偵查不公開,無可奉告。
不過,據熟識陳家人士私下透露,檢方為了卸下陳敏薰的心防,以設身處地的立場和她分享,女人在職場上生存的難處,尤其是在像她坐在高位上的女性,犧牲的代價甚至可能包含自己終身的幸福。
被觸碰到內心脆弱面的陳敏薰,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哽咽地對檢察官說,等到她結婚時,一定會請檢察官來一起分享她的喜事。
拚事業犧牲感情
其實,這並不是陳敏薰第一次被檢調約談。五年前,時任開發金董事長的劉泰英,因涉入新瑞都案,點名陳敏薰接任代理董事長後,她就曾經兩度以證人身分,前往北檢接受約談。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先前的經驗,此次再被發傳票約談的陳敏薰,早非昔日甫成為媒體焦點、初出茅蘆的小女生,純熟又不失禮貌的應對,讓負責偵訊的越方如不太容易切入核心問題。
尤其是面對檢方已掌握的億元匯款帳目,陳敏薰僅承認是「政治獻金」,無關開發金的人事案,對於檢方更進一步地訊問,陳敏薰也頗有技巧地帶過。
直到檢方提到四年前,陳敏薰在開發金一戰中,在財政部與中信辜家聯手,取得人事經營權一事過程間,時年未滿三十五歲的她,所承受的壓力外界實在難以想像。
越方如這點正好問到了陳敏薰的「痛處」,當時的陳敏薰不但被財政部和辜家聯手「修理」,扁家的承諾落空,多年經營的感情也在此刻分手,內外交迫,回想起那段日子,陳敏薰不禁在特偵組內流下淚來。
的確,當時的陳敏薰不但幾乎沒了家庭生活,感情生活最後也被迫犧牲。
自接下開發金代董事長後,一直被視為是「泰公人馬」的陳敏薰,在綠營執政的當下,不得不努力為自己撕下標籤。她先是進入凱達格蘭學校,與陳其邁等人成為同學,還擔任副班長,與陳水扁人馬如高志鵬等人,建立相當交情。
另一方面,她與交往已十多年的David白(白育名),原訂於圓山飯店宴請八十桌的婚禮,也因正逢她事業衝刺,宣布延期。
沒想到,這一延,不但延過了一年,最後雙方還以分手收場。五年九班,芳齡已三十八歲的陳敏薰,目前連公開的對象都未出現。反倒是白育名,成了跑趴王子,還成為不少女人心中的黃金單身漢,與女模、女星的緋聞時有所聞。
錢付了好康沒分
這段期間,陳敏薰先是得與時任總經理的胡定吾,在開發金裡暗中角力,後來又得和轉向支持辜家的財政部費心鬥法,以長年培養出來的高EQ,不斷周旋在官邸阿珍、財政部和辜家二少辜仲瑩這些男人間。
會讓陳敏薰感嘆落淚的,不僅是女人在黃金的時期,錯過追求一生幸福的婚姻大事,而是在用盡心力與扁、珍博感情,還到官邸探視受腳傷的吳淑珍後,她終究被迫退出開發金,落得感情、事業兩頭空。
獅子座的陳敏薰,當時在明白財政部與中信辜家已達成相當默契後,雖一度在開發金二○○四年的董監事改選上,成功以配票戰略取得開發金四席董事,但仍無法從各擁七席董監事席次的財政部與辜家間取得人事權,被迫退出。
不過緊接著,陳敏薰有望接下開發金旗下第二大子公司、大華證券的董事長一職,便在業界傳得甚囂塵上,更有消息明確指出,這是經扁、珍授意,指示時任財部部長林全交辦。
但後來傳出林全不願配合府方「指示」,讓陳敏薰與該董座大位擦身而過;另有一說則是,辜仲瑩在成功拿下開發金後,志得意滿,對於扁、珍已授意陳敏薰接大華證一事,悍然拒絕;最後財政部與辜家協商取得共識後,改以官股代表身分,讓陳敏薰擔任一○一董座。此舉已大大地減低陳敏薰在開發金裡對辜家的威脅性。
據悉,話及此,陳敏薰又忍不住潸然淚下。畢竟「政治獻金」也付了,答應給的位子最後還是落空,被財政部和辜家這群大男人們欺侮,難怪她悲從中來。
被譏花瓶心沉重
被「擺」到一○一後,一肩扛起增資、招租責任的陳敏薰,卻又被外界冠上「花瓶」稱號,屢遭對其經營、管理能力的質疑。但她仍不忘,在每一位綠營高層,及進駐一○一辦公大樓的政商高官生日時,送上鮮花和蛋糕。
說起來,每回在鏡頭前光鮮亮麗、美豔動人的陳敏薰,從開發金到一○一這一路走來,其實很難真的開心起來。
曾經罹患重症,差點喪命的她,在述說自己看空名利、活在當下的時候,卻得在政商角力中當被擺布的棋子,商場上和一群男人爭權奪利,為事業棄守自己的感情,在全亞洲最高的百層象牙塔裡,喪送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機會。
每一天,能和陳敏薰相處時間最長的男人,除了身邊的保鑣外,就是從她學生時期起,家裡就安排給她的司機,最無奈的,就是沒機會也沒時間遇到好對象不說,周遭卻出現一堆爛桃花。
與陳敏薰熟識的親友說,其實對於交往對象,陳敏薰並沒有設下什麼特別的門檻,她甚至常說:「只要和對方有化學作用,我就願意嫁。」但頂著一○一董事長的頭銜,一天到晚忙著出國拜訪客戶、招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遇到這個「有化學作用」的對象。
雖然每逢她生日,或是情人節、耶誕等特殊節日,她的辦公室不免會出現一堆大小花束,和愛慕人士放在祕書桌上指名給她的巧克力,甚至有人不厭其煩地打電話到祕書那,要約吃飯、聽演奏會、看戲……,不過,這些對陳敏薰而言,從來就不是她關心的事,下一步該怎麼走,才是她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金控老闆捐款全都露
特偵組緊鑼密鼓準備偵結起訴第一波扁家洗錢案,卻沒有因此放鬆對企業匯款及二次金改可能存在弊端的調查。目前特偵組已經約談了包括中信辜家、元大馬家、國泰蔡家等多個金控業主;甚至電子產業的聯電、水泥產業的台泥和信集團,都曾與特偵組聊過天。
國泰併世華過程
為了免除企業主被約談可能引起的風波,特偵組細心安排,把部分企業主的訊問改在最高檢察署位於貴陽街的本署會議室進行。國泰金控的蔡宏圖、蔡鎮宇兄弟,就是在貴陽街接受偵訊。
國泰蔡家本來就算是國內有實力的財團,金融版圖經過合併世華銀行後,更為壯大。不過,同屬蔡家親戚的富邦蔡家,也有意入主世華,官股的表態,決定了最後的結果。
世華銀的經營權由國泰得手,到底有沒有伸進扁家的黑手?為什麼扁家在國泰金控能夠有保險庫?身為陳水扁台大法律系同學的蔡宏圖,有沒有利用這層關係向扁捐款?都是特偵組訊問的重點。
陳、辜開發金之爭
陳敏薰與辜仲瑩爭奪開發金,是相當激烈的金融戰局;雙方都走官邸路線,也都跟扁嫂吳淑珍關係親密。甚至為了陳敏薰,吳淑珍還把辜仲瑩叫進官邸海K一頓,罵得辜二少當場落淚。
陳敏薰的父親陳重義一直是扁的支持者,身為迪化街大金主,陳敏薰受了委曲,難免會向父親投訴。尤其在她放棄開發金,轉求大華證,由阿扁出手仍無法如願。有關開發金之爭,陳重義也許比女兒更能說出實情;所以特偵組一次將陳敏薰及她的父母都約談到案,在特偵組的訊問室了解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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