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又客氣。 我到現在也未見過他大聲說話。
mangazine·名牌:你們跟馬英九,以及他的家人熟稔嗎?
潘:我們是老同學了,我和盧正邦也認識馬英九家人,到現在也有跟馬英九聯絡。 記得他在1981年回台,1982年做蔣經國英文翻譯時,我們也到過總統府探望他。
盧:他的爸爸相當很剛烈,典型湖南人脾氣,他甚至曾經在台上主持討論時,跟討論的人爭論。 他的爸爸曾經任“知青黨部書記長”,做青年思想工作。 他曾經把大學裡的學生領袖請去吃飯,其中也包括我們這些有反叛思想的人。 他是國民黨中級幹部裡比較開明的。在爸爸熏陶下,馬英九的國學底子很好。 我有時到台灣,也會探望他的爸爸,去年底我們也到他家一起吃過飯——馬英九在1983年買了現在的房子,跟父母一直住對門。 現在我喜歡寫政論,寫完後也會傳給他看,他不見得同意,但也叫我繼續給他看。
潘:他的媽媽脾氣溫和,馬英九這方面較像媽媽,他們的字體也相像呢。 他媽媽寫柳體,馬英九的字體也像柳體的。
盧:他父親創辦“世界華人和平建設協會”,潘漢唐是發起人之一,我也是會員,反而馬英九沒加入。
mangazine·名牌:馬英九讀書時是怎樣的一個學生?算是領袖嗎? 有什麼社團職務?
潘:當年他是學生代表聯合會(代聯會,即學生會)的秘書長,當年的會長是胡定吾,馬英九的職位是他邀請和委任的。 我曾跟他在辯論隊合作,我倆與趙少康一起,作為台大辯論隊代表,參加全台灣大專辯論賽。 那時覺得馬口才不錯,風度蠻好,我們一隊贏了,他個人也得到辯論獎項。
盧:他是“乖乖牌”,衣著樸素,念大學還背著高中的書包走來走去,不奢華不穿名牌,總是穿格子襯衫。 也許因為秘書長一職是委任的,他比較少機會組織同學,平日看他也是獨來獨往的,除了蘇永欽(前“陸委會”主委蘇起之弟),很少人背後跟著他。 他中學讀書時還有咬手指的習慣呢,不過大學已戒掉了,到美國讀書後,還養成跑步的習慣。
mangazine·名牌:馬英九跟老師和同學關係好嗎? 當年學校同學間的運動和思潮,對他有影響嗎?
潘:我跟他不同系,不大清楚他跟老師的關係。
盧:那時我們叫他“小馬”。 雖然他由高中到大學也身型略胖,又不會送花給女同學,只跟男同學一起,但他跟同學關係不錯。 記得大學時有同學說過,馬英九很難讓人不喜歡他。 我看這因為他沒有明顯缺點,事事中規中矩,很難讓人有負面看法吧。
不過,那年代學生很少和老師接觸,看不到他和老師有什麼交往。
其實讀大學時,同學為了預備考試當律師或法官,大家也很少來往,馬英九和我打算到外國讀書,算是少數,因此也較熟稔。 他也有溫和的一面,我跟他讀高中時,我較反叛,偷偷讀共產主義的書,我相信馬英九是知道的,好像也傳閱過,不見得敢贊成我,但他肯定沒告發我。 我也沒見過他跟同學吵架,即便是在被我們這些反叛學生“圍剿”的時候。 後來他在海外留學的時候,因為捍衛國民黨意識形態,還成為“反共愛國聯盟”的干將,有不少人懷疑他是“職業學生”(為國民黨特務系統服務的學生),我不認為是這樣。 以我跟他交往的經驗,他對自己人格的期許,還不至於做這樣的事情。
至於思潮的影響,雖然當年自由主義在校園興起,馬英九不是思想型的人,也沒受自由主義和李敖的思想影響,即使後來到了美國,他也沒有受外面的思潮影響。 反而他在哈佛念博士時,編寫給留學生看的國民黨通訊,名為《波士頓通訊》,還試過為此與左派筆戰。
他自期甚高,應屬國民黨體制內的“青年才俊”。 當時的學運以及思潮“自由主義和存在主義”主要是反思國民黨的威權體制,故馬很難正面受其影響。 但畢竟身歷其境,間接的潛移默化不可能沒有。
mangazine·名牌:他的愛好和閱讀口味是怎樣?
盧:他喜歡彈吉他,很會唱歐美民歌。 他並不特別喜歡閱讀課外書,在中文方面,他應該看四書五經、古文觀止之類。 他會看英文書報,已經開始涉獵《新聞周刊》等一些美國新聞雜誌。 到現在為止,他仍然喜歡引用他的老鄉、前賢曾國藩的話語,他的師祖蔣介石亦特別師崇曾,因此馬應該熟讀曾國藩,我也曾經送過這類書給他。
mangazine·名牌:他何時參加保釣?
盧:大概在1971年至1972年,他是乖乖學生,只參加示威遊行,但不是領導和發動者。至於後來參加,是因為保釣成燎原之勢,國民黨也支持體制內的好學生參加吧。
mangazine·名牌:那個時候,他是同學心目中認同的學生領袖嗎?
盧:大學時,美國國務院邀請台灣的傑出學生訪美,他被選中了;畢業時又考上國民黨的中山獎學金留學,這是很難得的。
潘:雖然我跟馬英九不同系,但因為共同參與學校活動,有一定了解。 他那時的名氣很大,知名度很高,已經嶄露頭角。
mangazine·名牌:作為威權時代的好學生,馬英九是大家喜歡的人嗎?
盧:作為國民黨第二代,他是傑出的,但我覺得他更像外交官,英文好,又斯文。 他為人溫文有禮,雖是威權體制內的受益者,但難能可貴的是,不至於盛氣凌人。 他長期在政界,中國傳統“良臣”的氣質多過知識分子的氣質。
mangazine·名牌:馬英九學生時代最親密的朋友是什麼人?
盧:最親密的是現政治大學法學教授以及泛藍名筆蘇永欽(前“陸委會”主委蘇起之弟),倆人經常在一起。
mangazine·名牌:馬的形像一直保持得很好,作為很年輕的時候就相識的朋友,你們覺得那是不是他的本色?
潘及盧:是。
mangazine·名牌:他進入政治圈後,同學們與他在事業上面會否互相幫襯?
潘:他是想做大事的人,不想行差踏錯,對錢和女人的事情,很慎重很小心。 即使是公事出差,拿回來的交通罰單,也由自己付錢。 他一直是這樣,不要公家好處。
他不會因私人關係而照顧,基本上用人也秉公辦理,跟同學保持距離。
盧:其實馬英九有點保守,他會與同學聚會,但不會跟你喝酒吃飯聊天。 同學有事也不會去找他,因為找他無用,他基本上無私心,做他同學的甚至因為他的過猶不及,而有壞處呢。
1993年馬英九做“法務部長”時,找同學施茂林做“法務部”的“司長”。 後來馬英九轉職,沒有為施茂林安插職務,據跟施茂林熟稔的同學說,馬英九曾跟施茂林說,因為施是他的同學,要吃一點虧。 現在施是台灣的“法務部長”。 不要說是同學,就算是家人,也不會從馬英九身上得到好處。 也因此在馬英九的個人關係上,他沒有死黨,沒有人跟他很close(親密)。
mangazine·名牌:如何理解這次競選中,馬英九一些不同於以往的表現和做法?
潘:他非常注意個人操守,行事謹慎,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這次他積極主動參選主席,讓很多人感覺意外。 其實每次選舉他也有壓力,不過從前是選的壓力,這次是不選的壓力,因為擔心影響國民黨的將來,但他這次還是選擇承擔。
盧:從前每次選舉,他都是被動出來的,就算是大學當代聯會秘書長,也是主席委任,不是他採取主動。 他這次卻主動參選。 他的爸爸其實不想他做,怕他做不好,但他不選的話,2008年選“總統”又怕輪不到他。
mangazine·名牌:馬英九是否合適的黨主席和未來“總統”的人選? 他的優點和弱點各是什麼?
潘:這是他的使命,國民黨年底才有希望整合成功,2008年才有希望競選“總統”,在特定的時空,他可能是最適合的人選。 他現在55歲,如果能當“總統”,那時便58歲,他所受的訓練,不比同齡的美國政客官員差。 他進入官場時,職位一開始就很高,他的履歷也很完整,自然他的思想會較理想化。
盧:他是選“總統”的適當人選,因為泛藍沒有更能贏的人選。 他的優點是作風夠正派,有改革一般流弊的理想和典範;弱點是知人善任的能力不足,以及欠缺具深刻內涵的大論述主張。 為人正派是他的優點,但也是他的缺點,令他不夠世故,不能知人善任。 我個人認為他不太適合當黨主席和未來“總統“,因為做領袖要下放權力,但他事事要親力親為,也不懂用特別人才。 台北市長是技術職位,但黨主席是bigleader(大領袖),更要知人善任。
相關專題:mangazine.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