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景象在今日的超市裡重複上演無數次。一個男性購物者在通道徘徊,渴望地找某樣東西。而他的老婆或女朋友有條不紊地一邊移動一邊把東西裝進她的手推車裡。女人或許不曾發現澳洲或美洲,但新的科學研究顯示,一旦他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他們是比男人更好的領航員。男人仍舊是優秀的地圖讀者,但女人記住地標而能較快找到地方。
時間回到更新世,從 250 萬年前開始到 12000 年前,由於狩獵者與採集者的任務不同,我們的找路技能被磨練得不一樣。
科學家利用一個墨西哥村落的人口來測試他們的理論。研究者讓村民配戴 GPS 與心跳監視器,並觀察村民能在多長的時間內採集到多少藦菇。GPS 記錄村民的路徑,而心跳監視器記錄村民耗費的能量。
結果發表在科學期刊《演化與人類行為》上,顯示男女採集的藦菇數量並沒有顯著差異,但耗費的精力形成強烈對比。男人爬得比較高、跑得比較遠,並且比女人多消耗 70% 的能量。女人比較常停留,但似乎知道他們曾去過哪裡。
科學家說,男人與女人的導航技能經過長時間的差異演化,而這個研究強化了上述見解。男人的策略對於狩獵最有用。狩獵得經過迂迴的路徑,跑很長的路。這使得男人在心中創造地圖,並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上面,藉此導航。然而,女人更傾向於利用地標來回憶他們的路徑,以便於折返蔬果最多產的地方。
這個研究的主持人,墨西哥自治大學的 Luis Pacheco-Cobos 說:「這些發現顯示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採取適合採集生活形態的找路策略,表現也更好。」
另一個類似的研究利用倫敦大學的 140 個志願者,顯示男人對於發現隱藏的東西表現較好,而女人較擅長記住東西放在哪裡。
最快爬完七大洲最高峰的英國女登山家 Annabelle Bond 說:「假如我曾在一個地方待過,我當然可以非常快地找到那個地方。但我不信任我看地圖的技能,在山上我總是依賴一個男人去看地圖。我們被安排用不同的方式做事情。這是何以男人能在超市的通道迷路,而女人能快速搞定。當然,多數男人沒興趣待在超市裡,所以他們會在那裡迷路。」
人類社群的演進,充滿著許多有趣的矛盾、合作、衝突與融合。無論是集體亦或個體的行為表現,背後都有其歷史軌跡可尋。近代台灣兩性的政治、社會、經濟關係的演進,如果從日治時期的婦女運動算起,已歷經90多年的光景。回顧女人從無聲到有聲,從無聞到有聞,到今年能有女性候選人出線角逐總統之位,恐怕是許多讀者或讀者的長輩從不曾想像過的畫面。
台灣女人擺脫「油麻菜籽」的命運,可說是消耗了三、四代人的努力,始能促成今天兩性逐漸平等、多元發展的景象。我們在世界女權運動的思潮中未曾缺席,我們在追求平等的路上,前人也已付出許多青春與學習的代價。
從清朝的移墾時代、日治時期、國民黨遷台,女性的貢獻往往被小覷。21世紀的今天,台灣女人從「家庭主婦」、「女工」、「頭家娘」等刻板的角色走出來,在各個領域默默撐起一片天,更不乏傑出的表現。我們曾在十一年前選出第一位女性副總統,明年也有機會選出首位女總統,這一切實非歷史的偶然。
本期雙月刊,以「女力」做為專題,期盼與讀者共同探討台灣女人地位如何提升,還有他們在社會各個角落如何對台灣做出貢獻,而我們這一代又應該為下一代留下什麼資產,方能讓我們的社會不斷地往正確與文明的價值觀上推進。
一切從思想解放開始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等三從絕對是現代新女性難以想像的「美德」,但卻是過去女人一生的寫照。從前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是附屬的,可以用來生產,也可以用來交易,在經濟上無法自主,也缺乏教育機會。「童養媳」(媳婦仔)的產生即是相當典型的例子。
破除舊習往往需要外來力量的催化。清朝時期,外國傳教士是解放女性思想,相當重要的人物,當中包括鼓吹廢纏足(裹小腳)及興辦女學堂。著名的馬偕醫師即在1884年創辦台灣第一所女學校,但由於資訊傳播緩慢,加上資源不足的情況下,成果有限。
女人裹小腳的習慣,一直到了日治時期才被較具體地廢止。關鍵因素,係因日人為了提高女性生產力而施的「斷髮、放足」政策。這樣的政策與日本工業化的背景有直接的關係,卻也間接改變了舊觀念。
1920年代初期被視為台灣第一波婦女解放運動。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數年,解放思潮在全世界狂飆,百花齊放。台灣的知識份子也在這樣的潮流中,思考自己的歷史、文化與認同。解放思想的刊物紛紛問世,而婦女運動也在這個大浪上開展,其中最重要的乃是在「婚姻」、「教育」、「經濟」、「參政」等言論的解放,更細者有財產繼承權、職業婦女、自由戀愛、廢娼妓等,皆成為日後台灣婦女運動重要的基礎。
國民黨自大陸敗退,轉至台灣後,1950年代的婦女運動,由國民黨發動,進行的婦女組織運作,有著濃厚的官方色彩。不論是「婦工會」還是「婦聯會」,皆偏重宣傳、發動募捐、勞軍、縫製軍用品等工作,成為當時女性參與公共事務的主要項目。換言之,在戒嚴與反共復國的時代背景下,社會運動並無太大動能,婦女運動也是如此。
1970年代的婦女運動與台灣經濟型態轉變,有密切的關係。60年代起,台灣因採以出口為導向的經濟政策,勞力密集產業紛紛興起,大型出口區的誕生,創造了大量的就業機會,而「女工」的需求,雖大幅度擴大女性參與勞動市場的比例,然而整體社會對女性勞動力的重視並未因此而提升。
隨著女性進入勞動市場,社會角色的轉換,女性就業與權益問題也相繼受到討論,女性受教育的比例跟著提高的同時,也逐漸吹起女性對抗傳統束縛的思想。「新女性主義運動」對父權文化一波波的挑戰,撒下一把女性意識抬頭的種子,注定長成今日兩性逐步平等的林,而我們正在享受這個成果。
1980年代至1990年代,女性參與政治的力量擴大,社會關心的議題更為廣泛,跳脫單一性別決策與思考的脈絡,促使國家進步的能量越來越多。與其將之定位為性別意識上的提升,女性運動的成功,不如將他歸功於整體社會的進步促使我們逐漸看見更多隱藏的女性力量。於此同時,婦女團體紛紛成立,為弱勢女性發聲,奠定女人幫助女人的中堅力量、提升女人社會角色地位,也讓男性學習尊重女性的自主權。
反思被低估的「女力」
事實上,過去「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家庭模式,低估了女人在一個家庭與社會中的貢獻,農家的婦女常常也要像男人一樣下田耕作,更要打理家務,所付出的勞動力未必比較少。
台灣經濟起飛時,女人大量投入勞動市場,女性勞動參與率達近四成,對於總體經濟的貢獻,在「質」的範疇裡,往往被社會看輕,認為「女工」即為較邊緣的廉價勞動工作。其中家庭及中小企業的「頭家娘」也是過去典型被忽略的「女力」,他們多半附屬在先生的事業下,肩負照顧家庭與工作,畢生奉獻而沒有社經地位。但細思那一雙雙辛勤刻苦的手,不也同樣日以繼夜地生產、堆疊出台灣經濟的奇蹟。
現代職業婦女,承擔工作壓力之餘,往往也要肩負起家庭照護的責任,負擔並不比男性小,貢獻絕不比男性差。但職場的性別歧視仍舊存在台灣許多單位,是十分匪夷所思的現象。
女力即為女人的力量,過去因為社會封閉所不被看重的女人們,在歷經經濟與社會的演變,地位已隨著兩性平權、性別主流化的發展而抬頭。
如今,女性的勞動參與率已經高達五成,她們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產業界、企業界、政界、學界、文化界、藝術界等三百六十行,串起這個美麗島嶼精彩的故事。
※延伸閱讀:
‧千山萬秀一溪奔/由國際角度看近年女性地位演變
【完整內容請見《台灣思想坦克雙月刊》2011. 1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