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市場聽到兩位年輕媽媽的對話，令我忍不住加入她們熱烈的討論。三個菜市相逢的半陌生女子，針對百年樹人的教育大業，竟然聊出共同的觀點。
話題起源於其中一位媽媽的女兒轉學，轉出的學校是地方上升學率亮麗、家長趨之若鶩的明星學校，更叫人吃驚的是轉學的原因，並非嫌這所學校的老師太老，反而是學校的資深教師大多退休了，新進的教師群太年輕。
她異於流俗的想法尤其讓我驚訝。今之趨勢，大多數學校對外宣導的時候，都喜歡投市場所好，白紙黑字加上powerpoint畫面，特別強調「本校教師」年齡的「年輕化」，以彰顯學校的活力。未顧及那些在「平均年齡之上」的資深教師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覺得自己彷彿是拖累年齡層的絆腳石，該被淘汰的一分子。兜頭澆下的這一盆冷水，不知熄滅了多少教學熱忱，也傷了多少熱情付出的心。 我跟那兩位媽媽說：「我覺得被我越晚教到的學生越有福氣。」她們顯然能領會，點頭露出贊同的眼神。並非我越年輕的時候教學越不認真，而是越年長人格越成熟，學識越豐富，好比一罈酒，釀到了發出酒香。可惜懂得欣賞的人遠比「年輕化」的信徒要少。
那位把孩子轉學的媽媽讓我警覺到學校教師斷層的危機，當資深教師流失或被學校邊緣化，就象徵經驗傳承、互補的消逝，校園寶貴的精神文明、有效資產的泡沫化，這個可預見的景象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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