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李長原的父親李詩英帶著女兒李佩玲縱身跳下台北市成美橋身亡;相隔百餘天,李長原的母親陳金枝也帶著兒子李世昌、李長洲在同一座橋跳河尋短。卅歲的李長原,四個月內接連失去父母兄妹,頓時成為一個人。
李家五人在同一地點、用相同方式自殺,震驚台灣各界,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李家是長期失業、貧困,人生無望終被債務壓垮;有人說,李家可能有神秘的宗教信仰。
李長原最近首度打破年來的沉默,談及過去和家人相處的點滴。「我真的不知道爸媽兄妹為什麼要跳河,事前沒有徵兆,發生了只能被迫接受。」李長原說,家人絕對不是負債或宗教信仰而走上絕路,他家也不是長期六人擠在一個房間輪流睡覺。
他回憶,小時候常搬來搬去,到處租房子,後來父親李詩英當小包工頭,有泥水、油漆、雜工等班底,賺了不少錢,並在汐止買房子。後來,營建業不景氣,他父親賣掉房子搬回南港租屋。
說著說著,李長原提起一段外人不得而知的往事。他說,當年他父親手頭是有些錢,為打發時間和想輕鬆發財,經常簽賭大家樂,輸多贏少,家中經濟漸感拮据。為了省錢,房子越租越小,最後和叔叔合租一屋,一家六人才擠在一個房間。
但李長原表示,儘管經濟不寬裕,家裡也只是菜色不佳,沒有大魚大肉,不曾三餐不繼和挨餓受凍。
至於外界質疑都已成年的李家四兄妹,都沒有工作意願才會失業;李長原說,其實兄妹大家都有工作,只是不穩定,多做臨時工,做一陣子就失業一陣子,有時候會跟父親到工地。
李家四兄妹都畢業於台北市協和商工,長子李世昌、三子李長原念電子科;二子李長洲是汽修科;妹妹李佩玲是餐飲科。李長原說,退伍後找不到本科工作,他大多在餐廳打工,逐漸對餐飲業產生興趣,希望朝餐飲業發展。
李長原說,父母十分尊重孩子的意願,不會強求他們做這個、做那個。按常理,一家六口共睡一個房間,理應關係緊密;李長原卻說,實則疏離。他去年兼了兩份工作,每天半夜才回家,和父母兄妹說不上幾句話。
他說,兄妹之間沒有爭吵,但也沒話講,所以他不知道兩個哥哥為什麼會隨著媽媽尋短,媽媽也從未問過他一起跳河尋短的事。
李長原說:「我很想念他們,卻從未夢見他們,一個也沒有。」他希望父母兄妹不論在天國團聚或投胎做人,都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