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原理概觀
在觀察生物界時,我們不能不對動植物的巨大繁殖力產生深刻印象。由於大自然的產物變化無窮,它們要達到的目的又各不相同,它們在這方面的能力的確幾乎是變化莫測。但是,無論它們緩慢增長還是迅速增長,只要它們以種子或以世代增長,它們的自然趨勢必定是按幾何級數增長,即以倍增的方式增長;在任何一個時期,無論它們按什麼比率增加,要是沒有其他障礙妨礙它們。必定以幾何級數增長。
小麥在其生長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喪失大量種子。如果實行點播而不是以通常的方法播種,兩配克麥種就能有高達兩蒲式耳的收穫量,因此,收穫的小麥是播到地裏的麥種的四倍。《哲學學報》(1768年)刊登了一篇有關一次實驗的報導。報導說,把一棵小麥的根分出來並移植到適宜生長的土地上,結果收穫了500000多粒麥子。但是,不舉特殊的例子,也不講特殊的耕作方式,大家都知道,對產量的計算常常是根據在不同的土地上和在不同的國家裏以平常的耕作方法進行小麥生產的實際經驗作出的,還估計到所有的平常種子被毀壞情況。
洪堡已搜集到這類物品的一些估計數字,從中可以看出,在法國、德國北部、波蘭和瑞典,一般說來,1粒麥種可收穫5、6粒小麥;在法國一些肥沃的土地上1粒麥種能生產出15粒小麥;在皮卡迪和法蘭西島的沃土上每粒麥種能收穫8至10粒麥子。在匈牙利、克羅地亞和斯洛文尼亞,每粒麥種能生產出8至10粒麥子。在拉普拉塔王國,每粒麥種能生產出12粒小麥;在布宜諾賽勒斯市附近,每粒麥種能產出16粒;在墨西哥北部,每粒能產出17粒;而在墨西哥赤道地區,每粒能產出24粒。
現在假設,在任何一個國家裏,在一定時期內,使用平常的耕作方法,每粒麥種能產出6粒小麥,可以確切他說,小麥具有以幾何級數增加的能力,即每年增長5倍,可以有把握地作這樣的計算:假定從一英畝產量開始,人們能夠迅速地把肥力相同的土地準備好,而且任何麥種都不浪費掉,則其增長率將提高到14年後小麥能完全覆蓋住整個地球陸地的表面。
同樣,人們憑經驗會發現,在具有一定肥力的土地上,估計到通常的死亡率和偶然事故後,綿羊的數量平均每兩年翻一番。確切他說,綿羊具有按幾何級數自然增長的能力,其公倍數是2,期限是2年。可以有把握他說,假如能將肥力相同的土地迅速地準備好,而且任何羊只都不消耗掉,要是我們從一英畝土地所能承載的足夠數量的羊只開始,其增長率將提高到,在不到76年的時間裏整個地球陸地表面就會完全被羊只覆蓋。
即使從上述增加得非常快的食物中扣除充分供養人類所需的部分,即使人口的增長和過去一樣快,扣除的部分相對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而且食物的增長率仍會非常高,一直要等到發生了以下兩件事情的時候,這種增長才會被阻止,一是人類將缺乏自然意志來作出努力使食物的增長超過可能的消費量,一是經過一段時間以後,人類會絕對沒有能力預備好相同質量的土地以使同一增長率能保持下去。
由於這兩個原因合在一起的作用,我們發現,儘管動植物具有巨大的繁殖力,然而,它們的實際增長力是極低的。顯然,僅僅由於後一個原因並且在進一步增長最終停止以前,它們的增長率必定受到非常大的阻礙:要最開化的人們作出努力使地球上所有的土地都具有目前正在耕種的土地那樣的肥沃程度是做不到的;而且,實際達到上述目的,將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以致在早期就會使食物的自然增長受到經常而巨大的阻礙。
儘管人類在智力上高於其他一切動物,但是不能認為人類必須服從的自然法則與人們看到的普遍存在於生物界其他部分的自然法則有本質的區別。人類的增長可能比大多數其他動物要慢,但是要養活人類,食物是同樣必不可少的;要是人類的自然增長力超過有限的土地所能長期提供食物的能力,那麼,人類的這種增長就必然經常為獲取生活資料的困難所阻礙。
在維持生活的手段上,人類區別於其他動物的主要特點,在於人類具有極大地增加生活資料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顯然受到缺少土地這種狀況(地球表面很大一部分是不毛之地)的限制,它還明顯地受到對已耕的土地不斷追加資本而所獲得的農產品的產量的比例卻不斷下降這種情況的限制。
然而,我們必須特別地將人類的自然增長能力同土地這種遞減的、有限的農產品的增長能力作一比較,以便弄清楚:在土地全部得到開墾和地球上住滿了人的情況下,人類的自然增長力是否絕對不會經常地為獲取生活資料的困難所阻礙;要是情況果真如此,又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在為了確定人類的自然增長力和人類增加農產品的能力所作的努力中,我們除了過去的經驗以外沒有其他的指南可以遵循。
我們從經驗中得知,對動植物增長的巨大抑制是空間和養料的不足;這種經驗也會指引我們去查明,在空間最充裕、養料最豐富的情況下這些動植物實際上所能達到的最大的增長。
依照同一原理,在存在大量優質土地、生活必需品的絕大部分實際上分給社會大眾的情況下,我們當可看到人口在實際上最大的增長。
就我們所熟知的一些國家而言,美利堅合眾國--以前大不列顛在北美的殖民地--幾乎完全符合上述情況。美國不僅擁有大量優良的土地,而且,從它的分配方式和農產品的銷售市場看,那裏對勞動力的需求更加巨大、更為經常,與其他那些擁有同樣多或更多的耕地、其土地具有同樣大或更大肥力的國家相比,美國把更大一部分生活必需品分給了勞動者。
那麼,我們當可看到美國人口的自然增長力非常引人注目(無論它可能多大);因此,看來美國人口的實際增長率比我們所瞭解的任何國家的人口增長率都要高得多,儘管美國除了擁有充裕的優質土地和對勞動的巨大需求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有利於人口增長的因素。
前面已談過,所有的動物,根據人所共知的法則,必定具有按幾何級數增長的能力。那麼,人類按幾何級數增長的增長率有多大呢?
我們自然而然要把我們的目光轉向作為人口增長率最高的例證的那個國家,幸好那裏已進行過四次人口普查,這種普查每10年搞一次;儘管北美各殖民地早期的人口增長的估計數在缺少更多的確實無疑的文獻資料的情況下,對於證明一些非常重要的推論仍然具有充分的權威性,然而,因為現在我們已經擁有這些文獻資料,又因為與這些文獻有關的那個時期已足夠長,從而使有爭議的觀點得以成立,所以,沒有必要再提早期的情況了。
遵照國會的命令,在1790年進行了一次定期人口普查(有充分理由相信這次普查基本上是準確的)。根據普查結果,美國當時的白人總數為3164148人。1800年進行的一次類似的人口普查查明,美國的白人總數已增加到4312841人。該國人口在1790年至1800年的10年間已增加了36.3%。如果按這一增長率發展下去,其(白人)人民總數會在22年又4個半月中翻一番。
據1810年進行的第三次人口普查,白人總數達到5862092人,與1800年的人口數相比,人口總數在第二個10年中增加了36%。要是按這一增長率繼續下去,美國的人口會在大約22年半中翻一番。
據1820年所進行的第四次人口普查,美國的白人人口為7861710人,同1810年的人口數相比,人口在第三個10年中增加了34.1%,若以這一增長率繼續下去,人口就會在23年又7個月中翻一番。
要是我們將根據這一系列10年中人口增長最慢的10年的增長率計算出來的翻一番時間同25年作一比較,我們就會發現其間存在著差別,諸如把由於移民或外國人的流入所引起的人口增長完全包括在內。
根據從大西洋兩岸都能獲得的最可靠的文獻,在1790年至1820年的30年中移居美國的人數肯定每年平均不到10000人。大西洋彼岸最大的權威西伯特博士說,從1790年至1810年每年進入美國的移民人數平均不到6000人。按照我國官方的統計資料,1812年至1821年的10年中自英格蘭、愛爾蘭和蘇格蘭向美國移民的全部人數每年平均不到7000人,儘管這個時期包括1817年和1818年這兩個獨特的年份,在這兩年中向美國移民的人數比這兩年以前及其後直到1820年的所有年份中的已知移民人數都大得多。美國官方的統計資料,能夠證實該遷入人口平均數的,充其量,也只有自1819年9月30日開始的兩年的資料,在充分考慮到從歐洲其他各國遷入美國的移民的情況下,每年遷入美國的移民人數仍然不到10000人。
然而,近來有人提出了一種估算任何國家由於遷人移民引起的人口增長量的新方法。恰當他說,當每10年進行一次人口普查時,將人口分成10歲以上和10歲以下兩部分。所有10歲以上的人口,不包括遷入移民在內,在人口普查前都必定已經出生。因此,酌情減去在這10年中的死亡人數,比剩餘的人數還要多的這部分必定是遷入人口造成的,假如我們有辦法準確地估算出美國的由於沒有出生人口補充而未增加的人口在10年中所受到的損失,那麼,這種估算遷入移民的方法是無可非議的,往往是很有用的。
可是很遺憾,這種方法有缺點。甚至美國每年的死亡人數都搞不清。普賴斯博士認為死亡率是1:50;巴頓先生認為死亡率為1:45;而布裏斯特德先生則在《美國和它的資源》一書中說,整個美國的年平均死亡率為1:40,最有利於健康的地區為1:56,對健康最為有害的地區為1:35。
然而,即使我們能準確地弄清年平均死亡率,我們還是難以弄清有爭議的死亡人數,因為無論按照哪一個死亡率計算,都要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人口增長率。下面這張簡表把所觀察到的實際情況表示得明明白白。我們得益於一位非常能幹的計算專家米爾恩先生,他是《論年金和保險》這一名著的作者。它是依據以下的假設創作的,即:在任何情況下,人民總是受到與到1805年為止的5年間普遍存在于瑞典和芬蘭的相同的死亡率支配;今年的出生人數為10000人。
人口數始終不變 在100多年中正在或已經以幾何級數增加的人口數,為的是使人口每50年或25年翻一番
50年 25年
自某個時候起10年間的人口數 393848 230005 144358
現在10歲以上的人口總數 320495 195566 126176
10年開始時存活人口中在10年期間的死亡人數 73353 34439 18182
(死亡人數)每幾個人中占一個 5.3692 6.6786 7.9396
我們從上表可以看出,按同樣的死亡率,一個由於沒有新出生人口作補充、總人數不增加的人口,10年中由於死亡而損失的人數上的差別是,假定人口屬於靜止人口、50年中翻一番和25年中翻一番這三種情況時,分別為1∕5.3692,1∕6.6786和1∕7.9396。我們還可以看到,當人口在25年中翻一番時,死亡人數幾為1/8。
但是,這幾次人口普查應當能夠成為證明美國人口在某一時期持續不斷地在25年中翻一番的確鑿的證據;假設這個證據成立(在人們能夠拿出相反的證據以前我對此一直加以肯定),則很明顯,按照剛才提到的規律推斷,遷入移民的總數每年不到10000人。
1800年美國白人的總數是4312841人。要是不把新出生的人數計算在內,人口總數到1810年會減少八分之一,或者下降到只有3773736人。1810年10歲以上的人口數為3845389人;將前一人數從後一人數中減去,其差額或遷入移民總數為71653人,或每年平均7165人。1810年白人總數為5862092人,10年中減少八分之一後,其人數為5129331。1820年10歲以上人口數為5235940人。從前一人數中減去後一人數,其差額或遷人移民人數為106608人,或每年10660人。這表明,正如我們所料,1810年至1820年間的遷確移民人數大大超過1800年至1810年間的人數,但是即使在後一個10年中,甚至包括來自加拿大以及其他國家的遷入移民在內,移民總數也只每年少許超過10000人。
那麼,總而言之,要是我們承認1795年至1820年的25年間每年遷入人口的平均增長數為10000人,是大致有把握的;將這個數字運用到人口增長速度最慢的時期,在這個時期人口增長率如此之慢,以致要23年零7個月人口才能翻一番,由此,我們可以很容易地計算出,在另外的一年又五個月中,按照同樣的增長率,擁有5862000人的人口所增加的人數將比每年流入的10000人要大得多。
然而,這種情況不會出現。1821年的《美國國家年度記事》上有一則記載表明,1819年9月30日至1820年9月30日期間有7001人抵達美國,其中只有1959名婦女,其餘5042人都是男子。這個性別比--要是它接近代表平均數值--必將極大地降低按同樣的比率由這個數字計算出來的人口增長數。
但是,我們先不考慮這些,如果我們假定在1795年至1820年這25年期間從歐洲向美國的移民人數為10000人。這個時期的絕大部分時間歐洲捲入一場大範圍的戰爭之中,很需要人口,如果我們估計到在這整個時期所有的移民以最高的增長率增加,則餘下的人口數仍然足以顯示出該人口會在不到25年的時間內翻一番。
1790年美國的白人總數為3164148人。該人口按其以往的增長率,到1795年就會增加到3694100人;假定該人口在1795年至1820年的25年內翻一番,那麼到1820年時人口總數就會達到7388200人。但是,到1820年時實際白人總數,據最近一次人口普查,已達到7861710人,表明人數多出了473510人。而每年遷入移民為10000人,加上其以3%的增長率(該增長率會使人口總數在不到24年的時間內翻一番)增加的人口,其總數也只不過364592人。
但是,米爾恩先生為我們提供了美國幾次人口普查最引人注目的證據和幾乎只是由人口繁殖引起的增長率的最顯著的證據。米爾恩先生在他的《論年金和保險》一書中(讀書收有非常有價值的和令人感興趣的人口方面的資料),已注意到經常的需求壓力對瑞典勞動階級的影響,由於死亡人數愈益增加,它使沃金廷教授和尼坎德教授準確地觀察到的該國人口死亡率不能適用於情況較好的其他國家。但是,從普賴斯博士編制瑞典(死亡)表時起,人們看到死亡率在逐步下降;從1800年到1805年底沒有發生(食物)短缺和流行病,並且由於使用了疫苗,國家的健康狀況已進一步得到改善。他正確地認為,在這5年中所觀察到的死亡率可能在人民的狀況比瑞典以前的情況要好得多的那些國家中適用。他以此為根據,把瑞典上述期間的死亡率應用於一個假定由於繁殖而以幾何級數增長了100多年的人口,以達到人口每25年翻一番。假設該人口為100萬,按照假定的死亡率,他參照美國歷次人口普查的做法,將該人口分成不同的年齡,然後,將這些不同年齡的人口數同在1800年、1810年和1820年三個時期美國人口普查時各種年齡的實際統計表所分佈的同樣人數進行比較。
結果如下:
三次不同的普查在各種年齡的人口分佈彼此之間以及它們同假設的人口大體上的相似清楚地證明:
一個為數100萬的人口按下述年齡間隔的人數分佈狀況
在以下年齡之間 根據美國
假設的人口 1800年普查 1810年普查 1820年普查
0至10 337592 334556 344024 333995
10至16 145583 154898 156345 154913
16至26 186222 185046 189227 198114
26至45 213013 205289 190461 191139
45至100 117590 120211 119943 121839
0至100 1000000 1000000 1000000 1000000
16歲以下 483175 489454 500369 488908
16歲以上 516825 510546 499631 511092
首先,不同人口普查中各種年齡的人口分佈情況,必然是相當謹慎地整理出來的,因此,總的來說是正確、可靠的。
第二,假設人口中假定的死亡率基本上不能偏離普遍存在於美國的那個死亡率。
第三,美國人口的實際結構同僅僅由於繁殖而按幾何級數正常增長以致每25年翻一番的人口結構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因此我們可以有把握地推論,(美國)人口幾乎沒有受到移民的干擾。
要是除了實際上存在的人口迅速增長的這些證據以外,我們再把考慮到的以下各種情況都加上,那就是:該人口增長率是個應用于非常廣大地域的一個平均數,其中有些地方是人所共知的不衛生地區;許多居民必定從事對健康不利的職業並且受到在其他國家普遍存在的妨礙人口增長的那些抑制;而且,在美國西部地區,那裏不存在這些對人口的抑制,儘管對遷入的移民作了最充分的估計,該地的增長率仍比一般的增長率要高得多--顯然應當肯定,美國全國人口在過去30年中的實際增長率必定大大低於人類在最有利的條件下實際增長的能力。
人類按某一個增長率實際增長的能力方面所能得到的最好的證據,就是他們按那個增長率實際增加的狀況。同時,假如在個別國家出現的特別快的人口增長率沒有得到其他證據的證實,我們就可以把這種情況歸結為誤差或一種偶然事件,而不能據此作出重要結論。但是,目前這個例子則是另外一回事。在其他國家多次出現的人口增長率,在妨礙人口增長的巨大而又明顯的抑制的作用下,充分表明,要是排除這些抑制,可以預料會發生什麼情況。
與美國非常相似的國家是美洲新近歸屬西班牙的那些領地。這些領地確實具有土地廣大而且肥沃的優勢;但是,母國(指西班牙--譯者)政府的所有弊病都被帶到殖民地,特別是存在於封建制度下的非常不公平的地產分配制度。這些弊病,加上極大部分人口是處於社會底層、在勤勞和能力上也不如美洲人的印第安人,必然妨礙廣大而又肥沃的土地所能容許的人口的迅速增長。但是,從洪堡不久以前介紹給大家的有關新西班牙的能給人以啟示並令人感興趣的情況看來,在18世紀下半葉,那裏出生人口超過死亡人口的數量以及人口增長都是非常巨大的。以下表中所列是11個村莊的登記表上記錄的死亡人數與出生人數的比例,這些詳細數字是教區的副牧師們提供給洪堡的:
但是,洪堡認為對全部人口(死亡人數與出生人數)最合適的比例是100:170。
村名 死亡人數 出生人數
多洛莉絲 100 253
辛圭盧坎 100 234
卡利瑪亞 100 202
瓜納夏托 100 210
聖安娜 100 195
馬西爾 100 194
克雷塔羅 100 188
阿克薩普斯科 100 157
伊瓜拉 100 140
馬拉卡特貝克 100 130
帕努科 100 123
平均比例為100:183
在上述某些村子中,出生人數與總人口數的比例特別高,並且死亡人數與總人口數的比例也相當大,這證明了一種令人驚訝的看法,即熱帶氣候條件下的早婚和早逝以及每代人的死亡太快。
在克雷塔羅村,出生人數與人口數之比為1:14,而死亡人數與人口數之比為1:26。
在瓜納夏托村,包括附近的聖安娜和馬西爾礦區在內,出生人數與人口數之比為1:15,而死亡人數與人口數之比為1:29。
從能搜集到的所有資料中所得出的一般結果是:整個新西班牙王國的出生人數與總人口之比為1:17,而死亡人數與總人口之比為1:30。要是人口按這些出生人數與死亡人數的比例繼續發展下去,其總數就會在27.5年中翻一番。
洪堡還進一步觀察到,他所搜集到的關於出生人數與死亡人數之比以及這兩種人數在總人口中所占的比例的資料證明,只要自然法則沒有被某些非常的、干擾性的原因攪亂,新西班牙的人口就應該每19年翻一番。
然而,人們知道,這些原因實際上並不存在,因此,我們不能認為新西班牙的人口實際增長率比根據以前的計算法計算出來的增長率要高。但是,象人口在27年半中翻一番這樣的增長率是非常特殊的,儘管存在著洪堡所列舉的所有那些妨礙。該人口增長率僅次於美國的增長率,比在歐洲所能看到的增長率要高得多。
可是,歐洲的人口增長趨勢總是非常明顯,而且在幾個相當長的時期內,人口實際增長有時會比所能預料的大得多,如果考慮到有一些障礙需要克服的話。
蘇斯米爾希認為,在普魯士和立陶宛,在經歷1709年和1710年的大瘟疫以後,由於登記表上所載明的出生人口超過死亡人口,其人口大約在44年中翻了一番。
俄國1763年的人口總數,據查點和計算,估計有2000萬,到1796年有3600萬。若按此增長率繼續增加,那麼不到42年該國人口就要翻一番。
愛爾蘭的人口在1695年估計有1034000人。據1821年的調查統計表,該國人口已增加到了6801827人這樣龐大的數字。這是總共125年中實際增長的一個例子,按此增長率繼續增加,該國人口大約在45年中翻一番。這是在社會勞動階級經常遭受極大苦難的壓力和頻繁、大量地向國外移民的情況下發生的。
但是,在存在巨大的積極抑制和預防性抑制的情況下,要獲得人口繁殖力的證據,我們不必離開大不列顛就能辦到。自從我們開始搞人口普查以來,對於人們認為人口已經相當多的國家來說,人口增長率已經很高了。統計表所提供的某些詳細情況明顯地有利於闡明人口原理。
據新近幾次人口普查,大不列顛的人口,1801年為10942646人,1811年為12596803人。10年中人口增長了15%以上。要是繼續按此增長率增加,該國人口在49年或50年中要增長一倍。
據1821年最近一次人口普查的資料,大不列顛存14391631人。與1811年的人口數相比,10年中人口增加了14.25%。若按該增長率繼續下去,人口大約在52年中會增加一倍。
從這些數字可以看出,最近10年中的人口增長率比頭10年的增長率要低;但是,從1811年人口普查中男性人數超過女性人數的情況(1801年和1821年的人口情況與此恰好相反,在這兩個時期女性人數都超過男性人數,特別是後一個時期)看來,在1811年加入陸軍、海軍和註冊的商船隊的大量人員中,占相當比例的人必定是外國人。由於這個原因,還因為很難瞭解到這批人中哪些是愛爾蘭人,有人建議採用只估算女性人數的方法來估算每10年人口增長的百分比;按這個計算法,在第一個時期,人口增長了14.02%,而在第二個時期增長了15.82%。按照最後一個增長率計算,(大不列顛)人口不到48年就要增長一倍。
這種計算方法的唯一缺點是沒有考慮到在戰爭期間大量男性人口死亡這一情況。在1801年女性人口超過男性人口21031人,到1821年則超過63890人,而在這兩個年份之間,由於上述原因,女性人口比男性人口少35685人。
然而,如果居民人口中陸軍和海軍的人數分佈適當,並且只拿英格蘭和威爾士來說,人們就會發現,從1801年至1811年人口增長了14.5%,從1811年至1821年增長了16.3%。按前一個增長率計算,人口翻一番所需的時間要50年多一點,而按後一個增長率,人口翻一番時間則不到46年。把這兩個時期加在一起考慮,人口翻一番時間大約是48年。但是,在大不列顛,住在城鎮裏並從事被認為有害健康的職業的人所占的比例,比大家知道的其他任何幅員相同的國家大得多。還有最好的理由可以確信,在其他幅員相同的國家,其晚婚人數或未婚人數所占的比例都不象大不列顛那樣大。在這種情況下,假如對勞動的需求和維持勞動的資金的增加持續20年的話,就會出現這樣的增長率,要是該增長率繼續保持下去,人口就會在48年中翻一番,在96年中翻兩番。要是鼓勵人們結婚,並且供養家庭的生活資料象美國那樣豐富,大不列顛人口翻一番的時間極有可能不超過25年。甚至在存在著大城鎮和工廠的情況下,要是這些抑制增長的因素得以排除,人口翻一番的時間肯定還要短。
所以,考慮到在健康狀況和發展速度方面情況千差萬別的美國廣大地區所具有的實際增長率(刊載於最好的文獻),進一步考慮到新西班牙的增長率以及在生活資料和其他條件方面同美國無法比擬的歐洲各國的增長率,並特別注意到以往20年中各種難以克服的抑制人口增長的因素(這些因素必定會引起最漫不經心的人的注意),當人口不為獲得生活資料的困難或引起早逝的其他特殊原因所抑制時,能使人口在25年內翻一番的、代表實際自然增長的、假設的人口增長率無疑就是實實在在的增長率。
因此,可以有把握他說,在沒有受到抑制的情況下,人口以幾何級數增長,以致每25年總數要翻一番。
要是能把在不受抑制的情況下人口的自然增長率同人類實際生活著的有根地域中可能的糧食增長率進行比較,無疑是再好沒有的;但是,對後一個增長率的估算比對前一個增長率的估算更為困難、更無把握。要是在一段不長的特定時期內的人口增長率可以較準確地確定下來,我們就必須假設,繼續同以前一樣鼓勵人們結婚,養家糊口同樣容易,道德習慣一如既往,人口死亡率也和過去相同,在人口達到10億後仍然按同樣的增長率增長如同中期和早期一樣是很可能的;但是,很明顯,在有限的空間裏食物的增長卻必定按完全不同的原理進行。前面已經說過,當擁有大量的優質土地時,食物的增長率會大大超過為適應人口最迅速增長(就人類而言,這是自然法則所容許的)所需要的數量。然而,要是社會的結構能最充分地讓土地得到開墾並讓人口得到增長的話,所有的優質土地和所有具有中等質量的土地都將很快被使用;到將來食物供應的增長終於要依賴開墾非常貧瘠的土地和對已開墾的土地進行逐步的、費力的改良時,食物的增長率肯定會非常象遞減的幾何級數,而不象遞增的幾何級數。無論如何,每年的食物增長總是呈現出持續遞減的趨勢,並且後10年的食物增長量可能少於前10年的增長量。
但是,實際上必定會出現難以捉摸的情況。對勞動的需求下降過早所引起的農產品分配不公,在早期可能會妨礙食物的增長,就象土地被進一步開墾、人口進一步增長那樣;而農業生產的改進,以及伴隨而來的對勞動和農產品的更大的需求,在後期可能會引起食物和人口的迅速增長,就象在早期土地被迅速開墾、人口大量增加那樣。然而,這些變化顯然是由各種原因造成的,這些原因不會使人們對農產品在有限的土地上持續增長將來會使其增長力下降的總趨勢產生疑問。
在對於總趨勢有把握而對於各特定時期卻捉摸不定的情況下,為了闡明該問題,現在就在有限的土地上增加食物的產量一事作一假設(先不論假設的正確性如何),顯而易見,這樣做對瞭解土地生產用以養活日益增加的人口的生活資料的能力,而不是瞭解我們經歷過的不同質量的土地所能生產的生活資料的能力更為有用。
如果,從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如英格蘭、法國、義大利或德國開始,我們就必須先假定,由於該國非常重視農業,其農產品的產量能持久地在任何一個25年中按相當於目前的產量增加,這樣,其增長率無疑會高到決不可能實現的程度。最樂觀的耕作者也幾乎不可能指望在未來的200年中該國的每個農場平均能生產出其數量等於目前所能生產的8倍的糧食,更不能期望這種增長率能持續下去,以致每個農場500年後能生產出其數量20倍於目前的糧食,1000年後能生產出其數量40倍於目前的糧食。然而,這還只是一種算術級數,遠遠落後于按幾何級數增加的人口自然增長。根據人口按幾何級數增加的自然增長計算,任何國家的人口在500年以後不是增長20倍,而是會增加到目前人口數的100萬倍以上。
或許有人會說,地球上有許多地方至今還是人煙稀少,只要作適當安排,其糧食的增加就會大大快幹人口更為眾多的歐洲各國所能達到的程度。這種說法無疑是正確的。地球上某些地方無疑是能夠以在幾個時期內同人口無限制的增長相適應的速度生產出糧食。但是,把這種潛力開發出來是件最困難不過的事。要是用提高世界各地現在的居民的知識、管理水平、勤勞程度、技藝和道德水平來做到這一點,那麼怎樣開始才能有成功的希望,或者怎樣推定實現上述想法的時間,都非常難說。
要是用從世界上發達地區移民的辦法來實現,顯而易見,除了通常在未開化國家建立定居點所帶來的一切困難以外,必定會發生許多戰爭和消滅當地居民的情況。光是這些就很難對付,而且它們在很長時期內有很大的破壞性,此外,人們自然總是不願遷離自己的家園,因而,人們尚未來得及通過移居外國使困難得到緩解,他們在國內就吃了許多苦頭。
但是,暫時假定這個目標能完全實現--就是說,假定地球生產生活必需品的能力能充分發揮出來,而且,生活必需品的分配比例非常有利於資本的增長和對勞動的有效需求--人口的增長(不論它是由每個國家的居民人數增加還是由農耕更先進的那些國家的移民流入引起的),就會大大加速,以致在較短的時期內,一切優質土地都被佔用,食物的可能的增長率將降到比上面假設的算術級數低得多的水平上。
假如僅僅自我國1688年革命以來已過去的一個短時期內,地球上的人口以未受到抑制的自然增長率增加,假設那時總人口僅為8億,那麼,世界上一切地方(不將沙漠、森林、岩石和湖泊除外)的人口平均會象目前英格蘭和威爾士一樣稠密。這一點只要人口加倍或者125年就能達到;而再多一兩倍人口,或者比詹姆斯一世王朝開始以來已過去的時間短一些的時間,就會產生與某些國家居民過多所造成的相同的結果,在那些國家,由於耕作的進一步發展,土地已不能生產出其數量與人口的無節制增長相適應的糧食。
因此,無論個別國家由於向國外移民能夠使人口實際緊張狀況得到怎樣的臨時的、局部的緩解,顯而易見,從總體上和主要方面考慮這個問題,向國外移民簡直可以說不能應付任何困難。無論我們把向國外移民排除在克服困難的各種辦法之外還是包括在內,無論我們指的是個別國家還是全球,設想土地將來能夠每25年增產出其數量相當於目前產量的生活必需品,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但是,要是人口沒有受到獲取生活資料的困難或其他特殊原因的制約,其自然增長達到每25年總人數翻一番,要是在我們地球這樣有限的土地上目前所能達到的養活人類所必需的糧食的最大限度增長至多也只能每25年增加相當於目前的產量,那麼,很明顯,必須有一種強有力的抑制人口增長的因素經常起作用。
按照自然法則,人類沒有食物就不能生存。不論在人口未受抑制的情況下其增長率有多高,人口的實際增長在任何國家都不可能超過養活人口所必需的食物的增加。但是,按照關於有限的土地生產能力的自然法則,對土地所生產的食物來說,其在同樣長的時期內所能達到的增長,過了一個短時期後,必然會持續下降(這種情況確實是會發生的),或者在最好的情況下停滯不前,以致只能按算術級數來增加生活資料。因此,情況必然是這樣:地球上絕大部分地區人口的實際平均增長率(它服從食物增長的同一規律)的性質必定和未受抑制的情況下人口的增長率完全不同。
那麼,需要考慮的一個大問題是,這個實際上對人口經常地、必然地起作用的抑制因素起作用的方式問題。
要是任何遼闊的,人口眾多的國家的土地是在該國的人口中平均分配的,那麼對人口增長的抑制所採取的方式是非常明顯而又簡單的。在人口眾多的歐洲各國,每個農場或許可以容許人口翻一番,甚至翻兩番,而不會造成貧困。但是,人口絕對不可能按同樣的增長率繼續增加,這一點極其明顯,最粗心的思想家也會注意到。當經過非幾的努力,所產的糧食已達到能養活土地目前所能供養的人口數的4倍時,在往後的25年中對糧食倍增還能抱什麼希望呢?
然而,除了在獲得足夠的生活必需品上存在著困難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認為有什麼東西能使很大一部分人不能過早結婚,或者使他們不能健康地將大群子女養大。但是,這種困難必定會發生,其結果,或者是阻止人們早婚,以防止同樣數量的一部分人出生來抑制增長率,或者是使兒童由於營養不良或營養不足而身體不健康,造成很大一部人死亡,從而抑制增長率。非常有可能發生的是,人口增長率部分地由於出生人數減少,部分地由於死亡人數增加而得到抑制。
人們可以恰當地把這些抑制中的第一種稱作對人口的預防性抑制,而把第二種抑制稱作積極抑制;在這種情況下,它們的作用的絕對必要性就象人類沒有食物不能生存一樣肯定無疑和明白無誤。
當只考慮一個農場時,誰也不會大膽地斷言,該農場的農產品能長期地同在特定時期和特定國家裏人們所看到的以每20年或30年增長一倍的增長率在不斷增加的人口保持平衡。人們確實不得不承認,假如允許作最樂觀的猜測的話,那麼可以認為,在一定時期內土地所生產的生活必需品可以持續不斷地增加,然而,這樣高的農產品增長率是不可能實現的;要是使土地的生產能力始終適當地發揮作用,那麼,經過一段時間以後,在沒有新發明的情況下,農產品產量的增加會不斷下降,直到再投入一個勞動者也生產不出供他自己消耗的生活必需品為止。
在這一方面,對於單個農場來說情況是這樣,對於為現有人口提供生活必需品的整個地球來說情況也必然如此。就對人口增長的各種抑制來說,當地球上的土地在居住其上的所有家庭中間平均分配時,情況是如此,當現在財產的分配不公平以及人們的職業存在著很大差別時,情況也必定如此。只是由於這個題目太大而產生的混亂和含糊不清,使人們在談到廣闊土地或全球時就否認(人口增長與生活必需品增長之間存在不平衡),而當涉及單個農場時則不得不承認。
的確可以預料,在文明的、發達的國家中,資本的積累、勞動的分工和機器的發明,都能擴大生產的領域;但是,經驗告訴我們,這些原因在製造方便生活的用品和奢侈品方面的作用確實令人吃驚,但在增加糧食生產方面的成效卻不怎麼好。儘管節省勞動和改進耕作制度可以作為將農業耕作擴展到比其他能耕作的土地貧瘠得多的土地的方法,但是用這樣的方法增加的生活必需品的數量在任何時候都取代不了對人口增長的預防性抑制和積極抑制所起的作用。在文明、發達的國家中,如果每個家庭都能分到一份土地,則這些抑制不但絕對有必要,而且幾乎精確地以同一方式起作用。由人口的增長快於有限的土地所生產的生活資料的增長的自然傾向所造成的、以最簡單的社會狀態明顯地表現出來的貧困,使發達的、人口眾多的國家中的上層階級清楚地認識到他們自己難以按同樣的生活方式供養家庭,也使組成社會大多數的勞動階級感到憑他們的普通勞動掙得的實際工資不足以養活大家庭。
在任何國家中,最普通的勞動者的年收入是由生活必需品的供求狀況決定的,過去如此,將來也總是如此。假如他們的年收入與勞動相比較,還不足以健康地供養大家庭,前面提到的三種情況中有一種必定要發生。要麼養活家庭的困難將阻止一些人結婚並使其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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