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男人女人,重點總在誰來掌控。這真的會讓女生忍不住要對新聞雜誌罵髒話。
《新聞週刊》(Newsweek)在一九八六年發表大驚小怪的文章,距今已經十六年,報導中指出,四十歲的婦女,結婚的機率比被恐怖分子殺害的機率還低。《時代》雜誌也描述了新的反嬰兒潮,太專注發展事業的婦女發現,她們也扼殺了自己的生育能力。
雖然有很多人說,現代的四十歲就像以前的三十歲,現在的五十歲就像以前的四十歲,結果發現,這種說法並不適用於生殖器官。
現代醫學可以讓女人的外表保持美艷無比,但是內在還是以相同的速度老化,簡直就像女性版的《格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na Gray)。
女性主義從火燒胸罩、避孕藥丸,以及中性服裝的浪潮中綻放已經過了四十年,魚與熊掌兼得的理想已經是可笑的陳腔濫調。往高位爬的女性還是想嫁給地位更高的男人。往高位爬的男性還是想娶地位比較低的女人。往反方向發展的兩性,導致一大群的職業婦女錯過了結婚生子的機會。
經濟學家席微亞‧安‧休列特(Sylvia Ann Hewlett),二○○二年寫過一本書叫做《創造人生:職業婦女與生兒育女的追尋》(Creating a Life: Professional Women and the Quest for Children),她進行了一項調查,發現三十五歲的職業婦女有55%沒有小孩。未生育的四十到四十四歲婦女,二十年來增加了一倍。而且她表示,年收入超過十萬美元的高階主管,49%的女性沒有小孩,但男性卻只有10%。
休列特還進一步估計,男性具有一項不公平的優勢。她說:「如今,經驗法則似乎顯示,女人越成功,越不可能找到丈夫生小孩。但是對男性而言,情況卻是相反。」
電視節目《六十分鐘》(60 Minutes)曾討論過這項研究,主持人萊斯莉‧史塔爾(Lesley Stahl)訪問兩名從哈佛商學院畢業的年輕女性。兩人都同意,雖然她們正處於最適合成家的年齡,卻不容易找到適合的對象。男人顯然很早就學會怎麼樣保護自己脆弱的自尊,不受成功女性的威脅。
節目中兩位女性都表示,她們會向約會對象隱瞞自己是哈佛畢業生,因為這等於是自尋死路。「就像投下原子彈,」她們說。「妳只要一說哈佛商學院……談話就到此為止了。」安妮‧瓦坦妮安(Ani Vartanian)說:「但只要男生說:『喔,我唸的是哈佛商學院。』所有的女生卻全都被吸引。」
《華盛頓郵報》(Wahsington Post)在二○○三年報導,單身、從事專業工作的非裔美籍女性,決定自行領養子女的人數創下新高。在華府地區,黑人女性往往比同年齡的男性教育程度高、經濟能力好。但這個族群的女性表示,這種獨立和成功嚇跑了很多非裔男性,讓她們很難找到對象。
但有一些較新的調查,包括交友網站Match.com所公佈的報告指出,我們似乎有希望看到男性接受由女人來當經濟支柱的情況。這是不是因為,男人擔心自己遺傳上的劣勢,而企圖擷取女性資源來提高自己的存活機率呢?
休列特女士並不這麼認為。她覺得二○○五年的美國職場比以前更加陽剛。「現在想要兼顧家庭與事業,甚至比十年前還困難。」她告訴我:「這股風潮不斷蔓延,許多國家的高教育程度女性,越來越多人沒有選擇的餘地,因而必須延後尋找配偶以及生兒育女。無論是義大利、俄羅斯或美國,都是一樣的情況。」
很多女人一直都害怕自己成就越高,就越必須犧牲。她們擔心男性還是一樣會對「有挑戰性」的女人避之不及,因為男人有返祖性的慾望,想成為兩人關係中較強勢的一方。
「談到男人女人,重點總在誰來掌控,不是嗎?」我認識的一名男性,談起他不歡而散的離婚時這麼說。
或者,就像我的朋友克萊格‧畢爾寇說的:「內心深處,在男人的虛張聲勢與陽剛氣概之下,他們其實很害怕承認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位聰明、自信、可靠的女人做為終身伴侶,好讓他們在四十歲以前無條件的全心對待對方。」
就像電影《發暈》(Moonstuck)中,雪兒(Cher)打了尼可拉斯‧凱吉(Nicolas Cage)一巴掌說:男人,振作一點吧。
男人一定要追求地位較低的女人,這種男性邏輯被粉碎了:一開始非常仰慕你的女人,一旦瞭解你之後,就不會永遠仰慕你了。在職場上職位不高的女人,並不代表她們談起戀愛會比較好搞,更有甚者,她們甚至更難搞。她們把所有競爭和批評的能量,都留到晚上回家後發洩在男友身上。
我認識一個男人抱怨女人就像能量場,你讓她們一寸,她們就越僭越一尺。
但是男人的能量場更強大。真希望他們打消統治世界的愚蠢慾望,世界也會因此變得更美好。看看西藏,看看梵諦岡,看看副總統錢尼(Dick Cheney)。現在,來看看侏儒黑猩猩。
侏儒黑猩猩住在剛果的赤道雨林,而且過著極端快樂的生活。
為什麼呢?因為在侏儒黑猩猩的社會,是由母猩猩當家的。但統治的方式很鬆散,所以很類似兩性共治,或者兩性平等的狀況。
「侏儒黑猩猩不像其他品種的黑猩猩那樣,沉迷於權力與地位,反而比較享受性愛。」《紐約時報》相當優秀的生物研究記者娜塔麗‧安吉爾這麼寫到。「侏儒黑猩猩利用性來安撫、增進感情、打鬥後和好、舒緩緊張情勢、強化聯盟……人類通常會等吃過大餐後才上床,但是侏儒黑猩猩則是反過來先做愛。」
她非常佩服母侏儒黑猩猩彼此間的姊妹情誼,並表示這種動物「就像性愛的奧林帕斯山,不分男女老少,就是成天性交、撫觸、做愛、磨蹭。大部分的性行為與繁殖後代無關,而是侏儒黑猩猩藉以維繫團體生活的倫理準則。性就是牠們的治療良方、社交潤滑劑和爭吵後的安慰,一種表達感情的方法,而且常常草草了事地有點馬虎。」
雄性只要瞭解所能得到的回報,往往都樂於放棄一點點的統治慾:那些企圖性超強的母黑猩猩,一整天忙著統治叢林之後,正處於享受性愛的絕佳狀態,而不會吝惜付出。在侏儒黑猩猩的世界裡,沒有兩性戰爭,也沒有生育率下降。
《華盛頓郵報》在二○○五年也有一篇母系社會的報導,雖不鹹濕但卻一樣大家歡喜。成員是大約三十幾名肯亞婦女,該社群的創辦者則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女性,她們因為被強暴而遭丈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