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 畫畫 - 亞洲文學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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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 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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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真 crystally 吳錡亮子鳴 vivijr

我從樓梯上跌了下來右手兩處骨折
當時痛到有些暈死過去醒來時手臂到指尖已打上石膏

"好嚴重阿"媽媽緊張的紅了眼眶
我用左手摸摸媽媽的頭"不痛不痛一點也不痛" 但她還是手足無措的看著我

說不痛是假的麻藥退後還真有些疼
只是右手不能動實在很不方便

媽媽幫我請了長假怕我頑皮得帶著石膏在學校爬上爬下
於是每天閒適在家阿悶的發慌

我翻遍爸爸的大書櫃翻遍媽媽的嫁妝箱
兒時的玩偶全部搬出來列隊站好只剩一隻左手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好悶阿

拿出蠟筆在紙上隨便塗鴉
笨拙的左手像是聽不懂大腦發出的命令
畫出一幅又一幅奇怪的畫

"很美唷"媽媽這麼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自己在畫些什麼可是媽媽這麼說我好開心
我開始每天練習畫畫從早上到中午從下午到晚上
從不清楚是腦袋在畫還是左手在畫又或蠟筆在畫
總之每天都髒的要命臉上身上衣服上一大堆蠟筆痕跡

我微笑著勾勒出層層疊疊的色彩享受著每個來探病的客人他們臉上的驚訝
"好美阿" 他們都這麼說著

拆石膏的前一天我在石膏上畫滿了色彩繽紛的圖畫
爸爸說拆下的石膏他要留下收藏

不痛了真的都不痛了只是右手還不習慣自由活動我硬是塞了蠟筆給它
"畫吧" 我滿懷期待的對右手說著

總是習慣什麼都用右手阿如果能用右手畫畫一定可以畫得更好吧
手腕還有些僵硬但我還握得住蠟筆

我試著畫些花畫些鳥畫些樹畫些雲
它們看起來都非常僵硬可能因為右手還未完全復原
我每天努力地畫阿畫畫書桌畫課本畫牆壁畫黑板所有可上色的平面我都想塗鴉
醫生說我的手好得特別快可是我畫不出那樣令人讚嘆的圖畫

夜裡我翻來覆去按耐不住摸黑起身在月光下用左手拿起蠟筆
"畫吧" 祈禱某個感覺回來身上

還是一樣食指拇指夾住蠟筆
黑夜裡我看不清紙上的圖畫可是我知道跟以前不一樣

光塗色的力道和感覺就跟以前不同了阿
左手恢復了一貫的生硬我坐在一張又一張的圖畫上暗自哭泣

"最近沒畫畫嗎" 爸爸媽媽滿懷期待的問著
"畫不出來了阿" 卻沒有人相信
我收到很多祝賀康復的禮物
12色 24色 48色全新蠟筆精裝硬皮的素描簿一大疊的四開畫紙
"小畫家加油喔" 我看著角落裡的石膏整天紅著眼眶

換上受傷那天穿著的白色洋裝
試著推算當初如何落下
赤著腳那天我是赤腳的吧

我看著樓梯底端的全新蠟筆開心的微笑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