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習慣一個人的工作,而且這本來就他的工作,只是最近多了一個見習的助手,他得邊解剖邊教學.

解剖台上一具男人的屍體,正是他在研究的對象,這男人已經跟失蹤人口比對過,家屬也確認過身上的胎記,確定是失蹤三個月的工程師唐某,今年四十歲.

被埋著三個月的屍體,因為雨水沖刷,才得見天日—腐爛的程度讓人很是頭痛,沒關係!能查則查,總要為死者做點什麼,而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

解剖當中,那難聞的氣味,還有必須再經過實驗室檢查的項目,他都一一採集,他只負責解剖,推論個大概,最終實驗室得到的結果,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

這具屍體,有明顯的刀痕,但不至於致命,他有個想法,屍體的氣管用棉花棒抹過,收起來,好在氣管很完整,希望和他推論的一樣.

他這個助手是以前的教授推薦來見習的,他叫助手把這些要給實驗室做的事情都交給實驗室,他的助手很可靠,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等整理好解剖室,他收拾好自己後就下班了.

回家的路上,他在想那具屍體的案件,那個工程師唐某,失蹤三個月,後來被發現在某個深山,還是去健行探險的人發現的,唐某的家屬知道,雖然哭哭啼啼,俗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至少失蹤的人,有了下落,懸著一顆心,可以放下來了.

然後想起以前的案件,有一個案件最讓他難過,就是一個綁架案的撕票案,他解剖了一個小女孩的屍體,小女孩才五歲,最終獲得的結果是窒息死掉的.其他的案件不外乎情殺財殺仇殺,反正八九不離十—

還有一個讓他怎樣都查不到最終結果的案件,除非世界上真有無色無味的毒物什麼的,最後那個結果只是一個假設性的結論,”自然死亡”,這對他而言,根本不叫結果,而是打擊他信心的東西,法醫再怎麼厲害,如果沒有科學驗證,什麼都是多談的.

回到家停好車子,他進了客廳,有點晚了,他老婆剛好從浴室出來,看他回來說了句:你回來了!他說對,然後就到臥室去放下公事包.

換下整身衣服,他去客廳,他老婆很快張羅東西給他吃,他吃飯時間跟人家不一樣,反正他很習慣的.他去客廳吃著老婆弄給他吃的晚餐,看著家裡兩個小蘿蔔頭都在看電視,電視老被孩子佔著—他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孩子沒跟他打招呼,看電視看得很認真,他吃完晚餐,去洗碗.把碗洗乾淨,晾著.然後又去客廳坐著,他老婆也來坐在他旁邊.

跟老婆孩子相處三十分鐘,他去洗澡了,孩子的事都是他老婆在管的,洗完澡,他去看電腦,電腦裡面有以前案件留下來的資料.他一直在看,那些資料很珍貴,他有備份一份給他的助手.

無色無味?!毒物?!過敏?!他一直想著東西,在他的法醫生涯,多得是挑戰!

累了就先睡了,隔日早起,他老婆早就起床,在張羅給孩子早餐吃,他漱洗過後,去跟孩子吃早餐,兩個兒子各叫了聲爸爸,他兩個孩子都還在念小學的.

然後他老婆給他打過招呼,就載孩子去上課,接著去上班,除了放假,家裡的行程就是這樣子的.

他收拾餐桌,又洗乾淨碗盤,然後穿著上班的衣服,提著公事包開車出門了.到了自己上班的地方,才放下公事包,他的辦公桌上有一份實驗室給的東西—他打開那份資料在看著,是前一個案件的實驗結果,結果來得真慢,他把資料影印下來,又把那份結果交給助手,讓他交給辦案的警局.

他們這裡的工作就是這樣子的,用白紙黑字習慣了,而後再用電腦建檔歸檔.今天要出外勤,已經有案件進來了,他還身兼現場驗屍官,帶著助手,把驗屍需要的東西都帶到工作地點.

到案件現場,他跟助手戴起手套跟腳套,然後才靠近那具屍體,那是在河邊一個女性屍體,外觀可辨認的立即從他腦子出來,約三十歲,衣著還算整齊,頭上有被打凹陷的傷口,身上沒其他傷口了,鑑識科的早就蒐集了找得到的東西,還照了很多現場照片,他不斷看著屍體,腦漿都溢出來乾掉了,到底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屍體會運到他的解剖室,他只跟在場的偵查隊的隊長說了,是頭部重擊致死,其他的還是得仔細解剖過,完全確認才行--然後他就離開現場,與助手回到解剖室.

助手都叫他”老師”的,這個助手是他最好的助理,既跟他一樣不怕屍臭味,也不會看到屍體就亂吐,而且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很珍惜這個助手的.沒事時,他的助手會一直啃著他給的以前檔案資料,他也會差遣助手去買咖啡……

這時,他助手拿了個影印的東西過來,他看著,說:這打那兒來的?!助手說:從網路上影印的.他看著,自己有蒐集過關於驗屍的種種書籍,這份資料很新奇,讓他長了見識—

然後師徒倆在研究這份資料,對於驗屍很創新的觀點,值得參考—

然後河邊的女屍案運過來了,打開屍體袋,他和助手開始解剖屍體,一刀劃下去,到達胃部那邊,發現胃是膨著的,他好奇之下,先小心用刀子把胃部取出來,再小心劃開胃部,有一小顆一小顆膠囊狀的東西,奇怪,膠囊會融化才對,這些應該是特製的膠囊,第一個念頭就是”毒品”,一顆一顆拿出來,黏著胃內的一些尚未完全消化完的食物—總共二十顆,他叫助手從這些不明東西中取些樣本,收好,準備給實驗室,然後他自己繼續解剖--

清空了屍體內部的器官,每部位的器官基本上都很乾淨,器官的重量值都在規範內,屍體的皮膚表面也沒有不明針孔及瘀青,甚至刺青都沒有,仔細地查著屍體的四肢,右手食指的指甲縫,找到一小片似是人類的皮膚,他馬上把這個重要東西收好.

他把最重要的頭部放在最後才檢查,仔細查著頭部傷口,傷口在人眼辨識下,沒有留著除了泥沙之外的任何物質,傷口的形狀是被不規則的亂打一通造成的,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要找出凶器有點困難,他仔細研究傷口形狀,既不像一般在市面上用的工具,也不像磚塊石頭造成的,他拿著各種工具在推敲著,又卡關了,他又想了一下,一定是犯罪現場的東西,臨時起意造成的結果—他戴起自己以前的教授送給他的特殊眼鏡,找著傷口的邊緣,果然發現了一小片玻璃樣的東西—

他把那片玻璃給收好,再度觀察一次傷口邊緣,沒有了,好在至少發現東西了--老師,我可以先回家嗎?助手在問他,他問助手:幾點了?!助手說已經快晚上八點了,他說:你把我指定的那些東西就是放在桌上那些東西打包好,拿去給實驗室,然後就回家,今天辛苦了!助手說:老師也辛苦了!我先回去,然後就去打包東西,離開解剖室.

他伸了一下懶腰,一直專注在工作中,都這麼晚了,卻不覺得餓.助手也真老實,連午餐沒吃都不講,他都習慣沉浸在工作中,午餐不吃是常有的事.

解剖得差不多,他收拾了一下,然後就拿著公事包離開自己工作的地方回家.一回到家裡,家裡好安靜,老婆?!老婆?奇怪,也沒打個電話給他,去哪兒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機,有老婆打的電話,他沒接到,還有一則簡訊,老婆說有事回娘家,晚上十點前會回來,叫他自己弄東西吃.他不想吃什麼,把公事包拿進臥室,然後就拿起換洗衣衣物就去洗澡,洗完澡看了客廳的時鐘,九點多了,他去泡碗麵吃—

打開電視,收看新聞台,忽然手機響起來,是地震的警報—果然搖了一大下,他看著窗戶外邊,好像有個白白的東西飄過……

The end~

(如有雷同,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