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德魯,你來了」「是的,英格麗表姊」
懷特夫人一看到安德魯馬上迎了上來發問「畫畫學得怎樣?有見到那位畫家嗎?」「有的,那位畫家人很好,讓我在他身邊學了兩三個月,我的畫風大有進步,得到畫家讚賞呢!我想過不久我的畫便能掛在我朋友的畫廊讓人欣賞了」
「這真是太好了」
懷特夫人開心的說,這時莎拉也才知道安德魯沒和她們同來培頓莊園的原因,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當初與懷特一家人要離開大宅子的時候,由於太行色匆匆,完全沒機會問問安德魯是否會一起來,如今聽到安德魯這番話,也才知道安德魯這幾個月也沒閒著,而是去學畫畫。
莎拉也替安德魯高興,畢竟畫畫是安德魯最在乎的事,如今能夠向有名的畫家求得正式的指導也不容易-並不是所有的畫家都願意收弟子的,她聽說有些畫家很古怪,特別愛拒絕登門求教的人。
好在安德魯原本畫畫就表現得頗為出色,想必他的作品得到畫家的青睞因而獲得指導。這時安德魯回頭看莎拉一眼,然後向懷特夫人說:「若表姊沒有要請伍德小姐做其他事,我想在晚餐前請伍德小姐為我彈奏一曲」懷特夫人讓他們到客廳去,自己隨後走到一邊的廚房。
莎拉和安德魯來到客廳,莎拉走到鋼琴前說:「你想聽什麼呢?安德魯」安德魯用一種很特別的神色說:「就彈奏你最喜歡的那首曲子吧!那首曲子我也很喜歡」莎拉很好奇安德魯怎麼知道她最喜歡什麼曲子,她喜歡的是一首德國作曲家的抒情曲,樂譜是放在她從小生長的蒙特莊園,有一日她在翻閱父親書房內的書無意間看到的,她便拿來練習,而今已成為她最喜歡也最愛的曲子。
莎拉一時興起,本想開安德魯一個玩笑,隨手彈起一首英國作曲家的曲子,安德魯眉頭一皺:「不是這首曲子」莎拉很訝異地在彈起另一首,安德魯又說:「也不是這一首」,第三度,莎拉談起她最喜歡的"微風交響曲",才一彈,安德魯就高興的說:「就是這一首了」
莎拉雖然很高興安德魯知道自己所喜愛的曲子,但她並沒有表現出那份受寵若驚,反而很專心地彈起曲子。安德魯在莎拉剛彈起這首曲子時便坐到一邊去,靜靜地欣賞流瀉在周遭的琴音。
莎拉邊彈曲子邊看安德魯,安德魯的樣子看來就像是他在畫畫那般專注,這神情是莎拉最喜歡的了,她很開心安德魯能專心欣賞她最喜愛彈奏的曲子-就像找到知音般,莎拉也專注在琴聲的世界。一曲奏畢,安德魯竟要求她再彈一次,回饋給知音的,就是美妙的琴聲了,安德魯還是一樣似乎很陶醉在琴聲當中,空氣裡彷彿凝結了一種完全沒有隔閡的共識,莎拉將所有的情感揮灑在琴鍵上,連安德魯都感受到莎拉對這支曲子的熱愛。
等莎拉彈奏完畢,他忍不住站起來鼓掌:「真的是彈奏得太好了莎拉」莎拉靦腆地站了起來,將琴蓋蓋上才說:「謝謝」
安德魯走近莎拉身邊「幾個月不見,你的琴藝越來越有味道,我真是想念你彈琴的樣子啊」安德魯這時竟忘情的將莎拉的手給握住,讓莎拉一時不知所措,安德魯這時忽然回神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自己的手抽回來「對不起,莎拉」莎拉紅著臉搖搖頭,然後問安德魯是否要聽別的曲子,安德魯只模模糊糊的說已經夠了,然後莎拉便紅著臉快步走出客廳。
幾乎小跑步跑上樓梯的莎拉臉紅得像個蘋果,心臟則幾乎像要跳出胸口般,她無法察覺自己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只覺得如果繼續待在客廳的話,一定會做出什麼失態的事。而剛剛安德魯忘情地握住莎拉的手,似乎也令自己受到驚嚇,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會這麼莽撞,不僅失去該有的禮節,連自己的心臟也狂跳著一種奇異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快樂-安德魯很想要求莎拉繼續留下來,但臉紅成那樣的莎拉顯然是被他荒誕的舉止給嚇到。
是的,安德魯.格林終於清楚明白自己對莎拉.伍德的喜愛,自從跟莎拉熟識後,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想要相伴一生的對象-莎拉.伍德是如此完美無缺,永遠在略為害羞的臉上出現一種從容的態度,深受旁人讚賞。但他知道自己喜愛的是莎拉的聰明睿智,他可以毫無忌諱和莎拉聊起任何事情與事物的觀點,這是他在其他女孩身上看不到的-安德魯一直以來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伴侶,現在這樣的女孩終於出現了-不知道莎拉對他是怎樣的觀感,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讓莎拉誤以為自己與其他魯莽男子無異,他希望自己能從莎拉那裏獲得良好的評價,不管是他所喜愛的畫畫或待人處世方面,他都希望自己能獲得莎拉的喜愛。
走到方才莎拉坐著的琴椅,安德魯坐了下來,剛才專注在彈琴的莎拉多可愛,可以聽得出她對自己喜愛的曲子下了多少功夫,就像他喜愛的畫畫一樣-安德魯這回來培頓莊園,本來最主要就是來見莎拉的,他離開她太久了,想念也很久了,但在不知道莎拉對他有任何觀感前,還是得小心自己的行為-安德魯翻開琴蓋,按了一個琴鍵,那單調高亢的音階迴盪在四周,彷彿為這對還未互相盡興理解的男女們,掀起一個未知的未來。
待續~(107.9..26)
在飛花湮滅前
留一抹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