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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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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沒考上，家中問他怎麼打算？他父母認為進軍校也不錯，但他堅拒。經過一役，張茱萸已有信心，相信加緊準備他可以考得更好。可是中學畢業，考也考過了，他自己考不上，家裡不能永遠養著他不做事。為了表示他能獨立，他去到一個同學家開的毛衣出口工廠去做職員，這樣做不僅表示他可以自謀生路，同時也準備來年好重考。
同學家的毛衣廠用他做門房，與另一位退伍軍人兩人輪班，每人每天十二小時，全日看守女工進出打卡，和登記廠倉庫成品與來料進出。他負責晚班，另一人有家室做日班，那一人下了班忙著趕回去，他則食宿都在廠房內，解決了全部生活問題。他寧願上夜班，可乘間偷著k書用功，他一心要將餘裕下來的時間投擲在加緊複習功課上，好為來年背水一戰。
雖然他日夕待在工廠裡，但不是生產人員，可以用一種較為旁觀者的身會來觀察或体會女工或其他男工的生態與社會結構。他們是基層社會動力，他感到整個台灣都植基在這股基層人口日以繼夜地戮力生產下。台灣逐漸上升的經濟力量原來就是這些升斗小民為生活併命打併的成果下，他開始感到所謂上層社會與人物其實都是貪天之功，事情的原發點並不是在於他們的議論與策劃，這個國家的外貌都是因勢利導，真正產生的面貌與貢獻都出於下層社會的自謀生路與機便。
張茱萸的首次工作使他接觸到為生活併搏奮鬥的廣大人群，他為他們的生命力與質樸動容，他逐漸溶入也開始喜歡那些女工，体會生活與壓力。她們永處於繁重的工作之中，永遠被逼著趕貨加班，睡眠不足，怨聲載道。
最使他感慨的是廠裡十數個號稱養成工的小女工，她們才十歲出頭就為家中貧苦的需要，被逼誘勸募來工廠賺取微薄工資。張茱萸以他課本上讀來的十八世紀西方工業革命的描述，為小女工嘆惜，小小年紀就得輟學埋身工廠不人道的待遇與沒有歇息娛樂的工作環境之中。
另一個看門人梅先生卻直截了當打散他的人道主義痴想，梅先生說養成工來到毛衣廠做工還是她們的造化，也是她們家裡的恤体與顧惜，不然送去風月場所像酒家，甚至淪為雛妓，家裡遠可多得更多錢。
聽每先生這樣一說，頓時讓他放棄他的理想主義，也理解到鄉村貧賤小女孩的宿命，雖然他還是認為她們的裡年被剝奪得粗糙又粗劣。工作壓榨掉她們每日所有的時間，小小年紀就埋沒於每日繁雜單調的沉重工作之中。
她們相互間聚合在一起，生活形影無離。進出工廠之間她們仍然活潑開朗，相互間仍保有那個年紀小孩的愛嬌與嬉戲爭執。她們確實能在極度沉悶單調的日常生存活動裡面，仍能設法找出歡悅與快娛。
張茱萸每日見著她們小小的身量來到門房桌前搶著爭取自己的卡紙插人打卡鐘打卡，止多久就能認清她們每一個人，他也跟著逗趣戲謔。小女孩最先都有戒心，臉上冷淡地擺出防禦面孔，但一旦相處日久，有所熟識，她們會較誰都來得誠摯親近。她們及早走入社會，讓她們及早就理會男工們挑逗戲謔，激起女孩愛嬌的撫媚。
由於她們稚拙可愛，張茱萸不由自主地對她們萌生喜愛之情。他貪慕其中面目可人又不時顯露天真嬌憨的小女工，小女孩臉龐雖可餐，但由於營養不良或是及早投入生產線，卻使得發育不佳，難得有身段撐展可觀的身架。
讓他動心的是年齡較接近的漂亮女工，她們刀是自備車台的契約工，為增加收入不息地加班操作，無分例假地不停歇地車著毛衣，身手熟練於機戒作，身心卻沉浸於車衣機旁自備的廉價收音機播放著日本味的台語歌。嘈雜的種種機件聲下，張茱萸也跟著聽熟了翁倩玉、文夏、洪一峰、五花瓣、陳芬蘭、蔡咪咪。往往復復流行的那幾首歌也都讓他聽得爛熟。
面貌姣好的女工普遍對他示好，可是他費力地抵禦女孩子的示意。他也從這裡起体驗到與異性接觸的極度愉悅，讓他領略到異性垂青與之接觸交談以及因之而生的喜慕與想念。可是他心結難解，他雖並未考上大學，可從未認同會與程度較低的女工進展或交往。他從來不是個好學生，可卻由於家教關係，很有士大夫門第之見，他無法不嫌棄女工們受的教育有限，不願讓進一步交往的可能性延展。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279&aid=1089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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