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當然有然後呀！

這個然後就是一大早垛就被挖起，有三位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將她團團圍住，洗臉、洗頭、洗澡，兼全身護膚美容，態度恭謹不容拒絕，中途遇上餐點時間，還貼心的做了許多一口大小的糕館餅，用蘆葦桿喝飲品。

最後穿上華麗複雜的艷紅新服，足踏紅履，被牽引到屋外，任飄緲換上一身新郎倌服，在天地之中，紅案桌前，帶笑的看著。

他一揮手，所有第三者都離開了，只剩下兩個紅衣飄飄的男女，對目相望。

「來，垛兒。」

任飄緲踏靠近一步。

垛也移向前一步。

任飄緲對她伸出手。

垛也朝他舉起手。

宛若催眠，任飄緲一個動作，垛也一個動作，在雙手指尖相交握，隨著任飄緲的牽引，一起來到案桌前。

一起拜秉天地。

一起遙祭遠方親長。

一起對望、緩緩行禮。

任飄緲扶起垛，精緻淡眉朱唇，披散的黑髮紅冠，華麗輕薄又細金絲銀的花鳥繡紋，美的不可勝收。

垛也回握那一雙厚實的大手，白髮飄揚，紅衣花結，昂然瀟灑，眼中笑意盈盈，俊朗的簡直難以直視。

可是這些，都看不進兩人的眼中。

只有目光，補捉了彼此的目光。

「成親了。」

「今天，允你囉！」

「今天，垛兒使得為夫歡喜愉悅。」

任飄緲橫腰抱起，漫步進屋。

屋內早是喜紅一片，宛如清水滌洗過，舒爽潔淨，散發淡淡幽蘭清香，夕陽最後一道光線隱去，紅燭亮起。

「垛兒，今天不爭執，我只看妳的眼睛，只看自己的心。」

紅燭不可熄，意味長長久久，兩人淺酌小飲，雖未言語，盡似已千言萬語。

任飄緲為垛兒摘下紅冠，拆褪紅裳，清水溼布抹去原本就不多的脂粉，露出淡雅又妍麗的容顏。

垛雙手十指滑過任飄緲的散髮，滑入任飄緲的衣領，撥開紅色郎袍，輕顫的勾開中衣。

「垛兒，妳在害怕嗎？」

「沒經驗…吧！你呢？」

「這也是為夫第一次。」

「耍賴恣意任性，你應該是我生平僅見。」

「不這樣做，怎麼留下妳。」

「是嗎？」

「垛兒。」

「嗯！」

「別讓我不安，後果很嚴重啊！」

其實，兩人心知肚明，彼此互相吸引是真，但互無法坦誠相知也是真。

只是，任飄緲選擇的是，無論垛的身份如何，他都要將人鎖在身邊，一點一滴的把這些未知解開。

可是，垛沒這樣想。她，連真實的名子都沒有，對自己的過去全然空白，無法給予真實，便不願意接受，這是個人的原則。

「說真的，沒經驗就是很吃虧…」

「為夫也是初次，愛妻相信嗎？」

「呵！我看你的動作…好熟練…」

「這是錯覺，愛妻的錯覺。」

「哎啊…疼！」

「抱歉，為夫過急了。」

「我覺得，你一點也不抱歉。」

「真的嗎？那…這樣子呢？」

「…你…啊…」

估且不論到底誰有經驗、誰無經驗，至少，就男女之間體力的差別，就武者與平凡人的差距，垛肯定就是吃虧的那一方。

總之，洞房之夜，垛被…修理的慘兮兮，隔日徹底的變回毫無行動能力的病號。

別問昨天的洞房細節，總之，直到中午，垛的眼睛還睜不開，就是耳朵、感覺，有回來。

「愛妻，醒來嗎？喝點粥好嗎？」

「睏…」很困難的睜開眼。

其實對昨夜的諸多細節，垛並沒有太深的記憶，若是以比武形容，對手太強，攻擊排山倒海而來，垛應接不暇，連連接招不及，只有隨波起伏。

「愛妻，起來唷…」

「你、吵！」

垛生氣了。發抖的爬起來，微睜開眼，抓起枕被就往身邊的人砸打。

被砸的人笑的可開心，任垛胡打一陣後，感覺力氣變小了，才收了她的手…。

方才那胡鬧搥打，把原本鬆鬆穿著中衣的前襟散開，美景若隱若現，溫皇細細拉撫，同時也嘖嘖嘆氣。

「好想拉開…」

「休想！」

垛拍開溫皇的手，氣呼呼的自己把衣襟理好，見眼前笑瞇瞇的臉，一時氣不過，抱住他的臉就往唇口咬下去。

「痛！」溫皇低喝了一聲。「好兇呀，愛妻，一早就太熱情，為夫承受不起啊！」

「哼！」

垛下了床，坐到桌邊，抖著先倒杯水喝，喝第一口，發現壺中是溫熱的水，喝了半杯，噓了口氣。

「還難受嗎？」溫皇也下床坐到她身邊，此時也不再嬉笑，吞吞的問。

「讓我休息幾天吧！沒胃口。」太疲倦，看著桌上清淡的清粥小菜，垛卻是撇撇嘴。

「喝點粥好嗎？」看著垛紅腫的眼皮，是有點過份了。「喝小半碗就好，再休息。」

「我想…睡飽了再喝。」垛為難的說：「真的吃不下。」

溫皇貼著垛坐著，伸手按住垛的背心，輸入一股柔和的氣勁，流通垛的全身經脈。

垛感覺到溫皇的動作，難得柔順的偎入他的懷抱。

「兩口。」

「五口！」

「三口。」

「…好吧，我餵。」

說完，捧起碗，執起湯杓，滿滿一匙，移到垛嘴邊。

垛看了：「這是兩口了。」

「一口，妳看。」溫皇真一口吞盡，再滿滿一匙舉起。

「真是，這樣算來是六口了。」

「唉～～三杓就是三口，一點也沒多。沒關係，慢慢喝。」

垛放棄再跟溫皇耍嘴皮子，努力的吞嚥，好不容易喝完三匙，乾脆窩進溫皇的懷裡，閉上眼，太也累了，不想再說話。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