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桌上滿滿十二盤大菜，加上兩大盆熬著中藥的湯鍋，叫人看了不是食指大動，反而是…飽了，也醉了！

「秋分姑娘，這是…」素還真苦笑著，下午已經喝了小姑娘兩大壺補氣蔘茶，這會並沒那麼餓，看這張換過，足足可以坐上十個人的圓桌，滿滿菜盤，怎麼下箸來著。

「秋分，妳去請刀獸劍禽一起來吧，否則，太辜負妳今天的大廚之心。」朱雀雲丹簡直不敢看向素還真，短短幾天，她這個主人履履被小丫頭削面子，這讓素還真都看了幾回笑話了。

「小姐、素賢人，你們放心吃吧，我問過了，這桌菜不會過份大補，不但滋陰補陽，而且不分男女老幼，任何人吃了對身體都有好處，連不滿週歲的娃娃也可以吃一點的。」

「我明白，就是，有一點點多，我們三人吃不完。」朱雀雲丹心累了，這麼多，重點是，這、麼、多，如何吃呀！她還沒拿筷子，就要咬牙切齒了。

「好啦！我去叫刀獸劍禽他們，真是便宜他們了。」秋分嘟著嘴。

「快去快去，不然他們又要去庄上喝酒了。」

素還真看朱雀雲丹無奈的嘆氣表情，這位姑娘，妳的表情實在豐富了很多啊，忍不住微笑。

「秋分姑娘想必是不想再見到妳，像昨天一樣的體力不支，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用心烹調如此美味佳餚。」

「我是很感激秋分的心意，只是…她總是抓不住準度，令人啼笑皆非。」

「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呀。」

頃刻，刀獸劍禽來到，在朱雀雲丹的招呼下五人圍桌而坐，開始進餐。

餐中，秋分一下子為朱雀雲丹挾菜，一下子又要為朱雀雲丹盛湯，忙碌不堪。

「好了，秋分，我自己來，妳專用用飯，不要再站起來了。」

「是，小姐。」秋分見朱雀雲丹難得肅起臉色，只得應道。

刀獸劍禽似乎很不習慣這樣圍桌而食，臉色也很嚴肅，頗有食不下嚥之感。

朱雀雲丹再度嘆氣了，看向素還真。素還真心神意會，點點頭。見狀，朱雀雲丹對秋分道：

「秋分，我吃飽，稍後妳用完餐後再幫我端兩杯桂圓湯到偏廳吧！記得，是用完餐後。」

「可是…」看朱雀雲丹凌厲眼神後，秋分屈服了「是，小姐。」

「刀獸劍禽，你們與秋分繼續慢用，我先出去消食，失陪了。」

後與素還真偕步離開。

劍禽久久凝望朱雀雲丹的背影。

刀獸低喝：「她不是你能追望的人。」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真是…糾結。」

看劍禽這般模樣，刀獸只能說道：「吃飯吧，稍晚，我再陪你去庄頭找老酒頭買黃曲。」

---我是簡單的分線---

「朱姑娘，方才妳用的太少了。」

素還真隨著朱雀雲丹來到內院，走到庭中，朱雀雲丹又看向天上月色，停了下來。

「我才想個法子離開秋分的監督，怎麼又來了一個監督啊…」

見到素還真不以為然的表情，朱雀雲丹鼻頭噴息。

「真是飽了，自下午開始喝蔘茶我就一直飽到現在。看我真是嚇倒秋分，不然，她不會忘了，我最不能飽食過度，一餐飽，三天食不下。」

「其實昨天我為你把脈，發現妳胃氣微弱，可是幼年得到嚴重的胃病？」

「沒錯，我幼年曾經因故損傷到胃，也因此，吃食吸收不良，身體一直無法健壯，後來秋分來到我身邊，為我調養多年，情況才好轉許多，…這也是我不易習武之原因。」

「傷到胃經…看來秋分姑娘，已經將妳調養的很好了。」素還真感慨。

「這也是我縱容她無大無小的地方，她很用心照顧我，我豈能不領情。」

「只要秋分姑娘繼續這般照料，再過數年，妳終會健全起來，如同尋常人一般。」

聞言，朱雀雲丹沉默了，時間，世上之於她最沒有用的，就是時間……

「不要說我，素賢人你呢？方才我見刀獸劍禽用餐不安穩，所以請你一同離席，我是想…暫時你仍可等一等，我稍後再為你準備一點飯菜。」

「無礙，我以為這數天的相處，妳應該了解我，我也不是多食之人。」素還真回道，「何況夜晚用餐，實不宜過度飽食，容易睡眠之中造成身體負擔，養生之道，本就少量少食。」

「感謝你的體貼配合，能遠離那一大桌…我真正太高興了。」朱雀雲丹抬頭再望向月光：「今天的月娘還是很溫柔。」

「朱姑娘，妳喜愛賞月。」與之比肩，一同望向天空。

「賞月，也許吧，我是很享受夜晚來臨時的氣息，尤其是，無風、無雲、獨有月光時。」輕聲呢喃：「聽說，月華之顯耀，是印証日光的存在，有光線存在，總是有希望。」

素還真聞言看了一眼身邊的朱雀雲丹，總覺得這個女子，再平常的話語，引他思考入另一層含意去……兩人的距離不近，感受不到體表溫度，但也不遠，感覺得到彼此的呼吸，很和諧，也很怪異。

無聲，再度瀰漫兩人，周遭空氣也轉向安靜，氣氛流動甚慢，兩人誰也不想出聲或是動彈，覺得，這一刻，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