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生育之苦》 - 深海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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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生育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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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雲鮪魚華碩

　　有研究說女性二十五歲是生產的最佳年齡，由於身體機能發育完全、心理和生理的承受能力也較佳，生產下來的孩子存活率較高，也較少患上遺傳病的機會。

　　為什麼會說到生產？從小到大的社會教化，母親總會說過兒子和女兒將來要生一兒半女來，古語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大家別說這話老套，這話種根多年，不是說拔除就拔除的。女子說不生育行嗎？旁有丈夫勸說，上有家翁家婆遊說。當真的懷孕了，卻又不想要的時候，縱使女權運動已踏入第三波，提倡女性對身體的主導及自主，與男性坐在同等位置追尋身體上的快樂，但一碰上墮胎的問題，就有道德的鞭笞，宗教理念的衝擊，社會的不容，自主權看來脆弱得如蝴蝶的翅膀。看《色慾都市》(Sex and the City) ，當中相信最能反映現代中產女性的生活，其中一位女主角意外未婚懷孕，在墮胎不墮胎的關口下，她選擇生下孩子，其中有很大的部分是因為要通過電檢和道德批判。固有的觀念難以改變，還是說回生育與繁衍的關係。

　　生育的概念又聯繫上生物繁衍的複雜問題，有生必有死，為了讓自己的基因流傳下來，就得生下孩子，以免絕子絕孫。生物繁衍亦常會提到多元性，何謂多元性？即是與親族以外的人通婚，以求基因上的圓滿，避免近親相交而突顯的家族性遺傳病，這亦有利於防止生物絕種的問題。早在十二世紀法國中部莫里安鎮，教會規定有十一代血緣關係的都不能通婚，防止不倫婚姻，可惜這是為宗教伸展權力而行的舉動，完全和生物繁衍學無關。

　　當女性一說到生育，很難不露出懷有懼意的臉。一是因為痛，二是因為身材可能回復不了而煩惱，在香港這個大都會中，形相之美已成正道，瘦身纖體的廣告幾乎無處不在，在電視、報紙、雜誌大肆傳播，曾做過統計，一般給大眾閱讀的雜誌，如壹周刊、東周刊等，瘦身纖體的廣告佔了一半以上的篇幅，鼓吹『纖、瘦』就是美。香港衛生署更做過統計，訪問超過七千名十五歲以上的市民使用減肥方法及藥物，當中近六成人會節食和做運動，之中乎合體質指數標準的人仍會去減肥，香港醫學會會長蔡堅形容香港的減肥風氣已到「氾濫」程度。

　　一些纖體公司更針對生產後的婦女為目標，比較纖體前後的天壤之別，纖體公司塑造社會認同的『完美身段』，孕婦的肥腫身材成為了人人皆怕的體型。肥胖在觀感上亦予人懶惰、遲緩的感覺，台灣9999汎亞人力銀行，隨機抽樣15,000名上班女性，有效回收5937份，結果顯示百分之五十七的受訪者認為肥人面試會吃虧，亦有指會受主管歧視，百分之八十四的人因此而曾經減肥。說到這裡，女性對自己的身形在今日極度敏感，要生孩子，除了痛之外，還要面對種種『後遺症』，真是生育難，不生育也難。

　　可是，有一個觀念要澄清的，生育之後，不是人人會變胖或身材走樣的，也有人生育完之後，身材、體重沒有絲毫轉變，也能穿回懷孕前的衣服。最大而且最普遍的難題，反而是生產時的蝕骨痛楚，無論是順產，或是剖腹生產，產婦始終都要痛上一回。醫學界將痛楚分為一至十級，而生孩子產婦要承受十級的痛楚，亦有人形容生產是在閻羅府前繞一圈回來，這痛可非同小可，對孕婦來說是十級的地震。

　　慶幸的是，醫學昌明，很多必受痛的過程總可避免。二月十七日的新聞報導帶來了好消息，在生產時提前在脊椎施打麻醉藥，可以減輕生產時的痛楚，也不會影響胎兒。一名受訪的產婦接受訪問，在生產第二個孩子採用這方法，亦能成功順產，生產時也不覺得有痛楚，這無疑是對婦女們的佳音。

　　想到這消息卻突發奇想，想起《聖經》中〈創世紀〉第三章第十六節，上帝為懲罰夏娃吃了禁果和引誘阿當墮落的罪，『對女人說，我必多多加增你懷胎的苦楚，你生產兒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

　　從上面看來，生產時的苦痛與原罪有關，如果施行麻醉，會不會變成逃避原罪呢？一些苦行的宗教狂熱者，或者會選擇默默承受痛楚，以示忠誠和信念。不過，想到《達文西密碼》中的分析，聖經是由男性寫成的，當中含有貶抑女系社會、統一宗教的目的。在基督教傳入之前，世界各地大都以女系社會為基礎，女性掌管生育和繁衍，亦將女性形容成為土地豐收的神。差不多在中世紀的時候，女性和原罪的概念才普及，女性成為令男性墮落的禍水，將女性貶為次等於男性的生物。我們且看後末兩句，『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正是要顯露男權當道的意識，男性有權控制女性，漸漸成為現代男權社會的模樣。至於女性生產之痛，是天生的，還是懲罰？當中的關係，有誰能說得清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