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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鮪魚】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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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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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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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雲
張晴
鮪魚
車廂劇場
下午乘火車回家,車廂內有兩個小女孩,年齡約五六歲,一個紮單辮馬尾,另一個紮雙馬尾。二人玩一種小孩子的遊戲,四隻手掌拍來拍去,配合一連串有趣的動作,像小天使快樂地歌舞。她們笑容可愛,感染著車廂內每一個人,把目光都吸引過去;對面坐的一位洋人專注的欣賞著,不時跟著笑。過不多久火車停站,洋人離開車廂。
火車或地鐵的車廂真是人生小舞台,來來往往不相識的人,幾分鐘至一小時裡共處同一空間,彼此有意或無意的窺看了對方的生活,譬如:
旁若無人的愛侶相擁一起,臉貼著臉;
上下班一族疲倦的在打磕睡;
小姐女士短短十幾分鐘,完成整套化妝程序;
學生看漫畫看書抄寫功課;
夫妻間的笑語或父母對兒女的訓話。
每個場景一如走馬燈在眼前晃過,幕幕人生百態,要是細心觀察,比電影或小說更精采。
記得母親曾看過一幕火車上的故事--
火車廂裡有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坐在位子上,身前跳蹦蹦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火車往羅湖方向駛去,猜她們回大陸吧,小女孩十分精靈活潑,車廂中充滿她的歡樂笑聲。突然手機響起,小女孩純熟的搶了她母親手袋中的手機接聽,女人沒有阻止,臉上帶點嘉許的笑容。小女孩依依呀呀的說了一陣子話,回應說:「爸爸不在喔……嗯嗯……爸爸不在呢。」
收線後小女孩搖搖女人的大腿,「找爸爸的,找爸爸的啦。」女人寒起臉,看來不太高興,「知道啦,不用那麼大聲說話,斯文點。」大概是聽到來電的是個女聲吧。
過了片刻手機又響,女人比小女孩動作快,先接過手機,「喂,找誰?嗯嗯……陳先生不在……我說陳先生不在,妳聽到了沒有!」女人使勁的把手機摔在皮包上。
小女孩仰起頭,「又找爸爸嗎?我早說他不在呢。」
女人沒回答,胸口起伏著。
車廂沈靜了一會,手機鈴聲又響起,女人不接,小女孩想拿起手機,女人按著不許女兒碰,手機鈴連續響了一分鐘,女人拿起來,「陳先生不在,我是他的太太,妳是誰……嗯嗯……我是陳太太妳聽到沒有,妳是誰?我不管妳是誰,我說陳先生不在就不在……妳說什麼!妳豈有此理……妳找我老公找到我這裡來,妳有沒有搞錯!」女人氣極把手機摔在地上。
全車廂的人目光聚焦在破開兩半的手機上,女人早把女兒抱在懷中嗚嗚咽咽的哭起來了。
火車到站,人群走了些,又進來了些,新來的人沒機會看到上半場,只看見一個女人抱著小女孩在哭……
人生就是這樣,一個片段接一個,他可能是你的上半場,你可能是他的下半場,也許戲未演完便散場了,誰知道?
母親不知道故事往後的發展,她要下車了,不能看到戲終呢。
回到現實,車廂裡兩個小女孩越玩越放肆,單辮女孩一個不小心打著對方的臉,雙馬尾女孩吃痛回擊,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吵鬧起來,大人們勸說了幾句不生效就不理自顧自的繼續聊天。
火車停站,新進來的人看見兩個女孩子扭打在一團卻沒人理會,紛紛皺起眉頭,其他人知道來龍去脈的則暗暗好笑。
真象許多時是片面的,洋人沒我看的多,他只看見歡笑,新來的乘客看了故事下半部,他們以為是一套鬧劇,誰是誰非豈是幾個零碎片段可以看得清楚,那些沒看到的情節只好各憑想像了。
我的站到了,沒機會看到女孩子的吵鬧結果,但願是喜劇吧。
有2006月曆桌布下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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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148&aid=12408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