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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洗髮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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鮪魚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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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3)

809666
筱棻
恰恰

<洗髮後>

  衛斯理寫過一本科幻小說叫<頭髮>,講地球人的頭髮其實是類似天線的發佈裝置,用來跟外星人通訊的。

  撫摸自己剛洗的髮絲,倘若一根根倒豎懸空,發出陣陣電波,情景一定詭異極了。

  頭髮長度快接近腰際,一直沒空修剪,下星期放假,得找天去髮廊整理一下。

  女人頭髮變化多端,長短曲直,極受季節和潮流的影響。小學中學規限了頭髮樣式,不能任意妄為;上了大學,或者進入社會,髮禁放寬了,燙髮染髮什麼都行,女生的三千髮絲頓然變作髮型師的試驗品,紅的棕的金的藍的,色彩絢麗,幾乎要與孔雀爭妍競艷。

  鮪魚的長髮,中學以後沒有剪短過,夏天或許燠熱一點,冬天若打散了放下來,倒有保溫作用。平日和許多女生一樣,上學的日子裡喜歡束起一根髮辮--馬尾,讓耳朵多接觸空氣,清涼兼爽利。

  學校裡,頑皮男生最愛扯女生的馬尾,越諗熟越放肆。有人說這是吸引異性注意的行為,像下面的場面就經常在學校出現:女生或男生撥亂對方的頭髮然後逃之夭夭,接著二人嘻嘻哈哈的在通道上追逐、旁若無人,大家見慣了沒當一回事,只要老師不在場,三不五時總有人你拉我扯,頭髮是最現成的攻擊目標。

  以前小鮪魚和哥哥玩耍,好幾次跑得遠了,被他追上,一把抓著我的馬尾,等我呱呱大嚷才放手。真可惡!玩耍歸玩耍,鮪魚不容別人動自己一條頭髮,除了媽媽。

  小時候,喜歡媽媽幫我洗頭、吹乾、梳理、紮辮結帶,然後插一支漂亮小頭飾,晃晃盪盪,閃亮花俏的。攬鏡自照,髮型變了,竟換了另一種姿采。

  媽媽的頭髮較短,僅及肩膊,髮型可比女兒複雜得多,盤髻曲鬢,清湯留海,隨「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抄自<醉翁亭記>)」。女性花在頭髮上的金錢十倍於男性,家中大瓶小瓶洗頭水、各種護髮素和精華油,堆滿浴室的架子。

  女人天生愛美,對的;女人的錢最容易賺,更對。香港有一種商品不會受經濟低迷影響,不錯就是化妝品。


  家中兩位男仕,爸爸和哥哥同是短髮一族。

  哥哥永遠不用為髮型傷神,他的頭髮比警察的標準還要短,有如粗毛刷子。我取笑他不如刮光了去做和尚,他說短髮最棒,上山下海、跑步打球十分方便,毫無阻礙,又不怕悶熱云云。

  爸爸的髮式十年如一日,左邊四分三分界,長短適中,本來沒有什麼煩惱,但事實並非如此。

  以前家住市區,爸爸慣常光顧一家上海理髮店,世上還未有鮪魚之時,他就在那家店子剪髮,可謂老顧客了。自從幾年前搬到新界,爸爸每次理髮,乘火車轉地鐵,出了地鐵站仍要步行十幾分鐘才到達老店堂,一來一回起碼三、四小時。爸爸捨家居附近大小髮型屋不光顧,不惜跋涉長途只求上海師傅利剪一揮,不離不棄,實在情深義厚,若店東是女生一定芳心大動了。

  細心想想,爸爸其實很念舊,正如媽媽偶然也會重返舊日居住的地方,找以前的鄰居串串門子,閒話家常。爸爸藉理髮之便,去跟老店的朋友敘敘舊,嗑嗑牙,是正常不過的交誼活動呢。

  爸爸髮式十年不變,可是兩鬢日漸星霜,頭頂髮線日高,歲月一點點的在頭上烙下印記了。有天他去市區理髮回來,大家左看看右瞧瞧,竟然沒有修剪過。原來理髮店那幢舊樓要拆卸重建,公寓的住客和樓下的店鋪都要搬遷。店東年老,兒子又無心繼承父業,於是把心一橫結束幾十年老鋪,退休去了。

  爸爸搖搖仍未理好的頭,感歎不知去哪裡找另一家信靠得過的理髮店。哥哥打量一下爸爸的頭髮,自告奮勇的說:「爸,你這個頭沒什麼難度,我來修剪好了,嗯?」

  爸爸瞅一眼哥哥頭頂的短毛,哼了一句,「我不要做箭豬!」


  有次哥哥忽然伸手過來,把我的馬尾托在掌中,「小妹的頭髮很重呀!老實說,有多少斤?」

  我頭一甩,擺脫他的魔掌,反手摸他的頭毛,卻被他狡獪的躲開了。

  回心一想,長髮的確麻煩,但留了這麼多年,無論如何不捨得剪短。有句話:「短髮為君剪,長髮為君留」,不少女生跟男友分手,痛惜情愛不再,沒有必要為他再留長髮,狠下心剪斷三千煩惱絲,以示割捨舊情的決心。

  自小到大,鮪魚髮長不過腰(想起丁不三的「一日不過三」),過長的頭髮打理起來麻煩透頂,重甸甸的盤在頭上也挺累人,因此定了限制,腰間是一道不能逾越的界線。當然,若有護髮用品找我拍攝廣告,有錢可拿的話,再長一點無妨。 

  此刻,剛洗了頭,鏡中嫋嫋照影,濕濡的長髮有若黑亮的瀑布,這匹秀髮是為自己留的,沒什麼理由,只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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鮪魚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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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是很方便吧
不過就是不捨得剪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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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棻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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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受傷之前
也是留著長髮
也喜歡束起一根馬尾ㄋ,
受傷後
為了方便
只好將長髮減短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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