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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消失 非洲短頸鹿難覓棲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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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a Forest Vanishes, A Shy Beast Seeks Shelter
呂理甡譯
今年夏天某個午後，剛果野生動物保育協會主任泰莉絲．哈特博士凝視一群非洲短頸鹿，牠們躲在紐約市布朗士動物園剛果展區內的樹木背後。
非洲短頸鹿是那種夢幻生物，美麗、罕見，看來好似從愛麗絲漫遊奇境走出來。牠們有斑馬的臀腿部、羚羊的身軀和牠們表親草原長頸鹿的臉孔。除了布朗士動物園裡這群非洲短頸鹿，這種動物通常住在剛果東部伊杜里雨林，今年52歲的生物學家哈特博士過去20年就在那裡研究牠們。
「牠們不會靠近，」她說：「牠們能存活數十萬年，方法就是遠離其他動物，甚至同類間也保持距離。離群索居是牠們求生的策略。」
問：妳和妳先生約翰每年都和伊杜里雨林的俾格米小黑人共處部分時間，在那裡，妳除了做其他事情，也研究非洲短頸鹿的習性和行為。為什麼要研究這種動物？
答：因為牠們難以捉摸、又害羞，我們對牠們所知極少。你看到非洲短頸鹿時，很難相信世上居然有這種動物存在。牠們和長頸鹿有親戚關係，但和長頸鹿不同的是，牠們超級適應雨林。非洲短頸鹿的顏色就是雨林的色彩：朦朧、幽暗，牠們就在陰影中消散。就算你跟非洲短頸鹿靠很近，可能也看不到牠。現在在動物園裡，牠們可能看來很奇怪，但在叢林裡，牠們與環境配合完美無缺。
問：牠們生性孤獨，妳如何能觀察牠們？
答：在姆布提族追蹤者的協助下，我們挖掘陷阱，捕捉非洲短頸鹿，把無線電頸環套在牠們頸子上。隨後我們把牠們放走，追蹤牠們的行動。
經過這麼多年，我們已知道雌鹿的活動範圍大約四到五平方公里，雄鹿的活動範圍約12平方公里。我們也知道，一隻哺乳期的母鹿要在活動範圍內尋找食物得費盡周章。牠把小鹿藏起來，每天回去哺乳三次左右。知道這個以後，我們終於了解牠們為何懷孕期長達14個月，也終於了解為何小鹿很快就獨立。非如此不可，哺乳對母鹿是極大的負擔，使牠變得很瘦。
問：非洲短頸鹿的家庭生活你們知道些什麼？
答：老實告訴你，牠們很少家庭生活。連小鹿也沒有跟母鹿一起走動。
問：那些動物會吃非洲短頸鹿？
答：豹和人類。在過去，人類的獵捕不構成問題。姆布提人的狩獵沒有造成毀滅性結果。但伊杜里雨林受到龐大壓力已至少30年。雨林裡的動物和人類，他們的前途目前都岌岌可危。
伊杜里雨林位在剛果東部，部分與盧安達和烏干達接壤。過去30年間，當地內戰不斷，來自各方的軍隊和民兵一波波穿過雨林，每支隊伍都殺戮、盜獵，不顧一切的摧毀百姓和野生動物。鄰近國家的戰爭，例如盧安達內戰，胡圖族和突西族相互殘殺，又造成一波波難民擁入。
在盧安達，兩個與伊杜里雨林屬於同一生態系統、一度受到保護的自然保育區現在都已有人居住，林木也遭清除以供農耕。這對雨林造成了壓力，因為這種破壞所產生的影響不會局限在邊界內。
問：這些動亂對姆布提人有什麼影響？在大學修過人類學的人，都會從教授常指定閱讀的人類學家柯林．特恩布爾經典之作「叢林人」那裡知道姆布提人。
答：他們遇到麻煩時所採取的反應是更深入雨林。但雨林不斷退縮。我們第一次造訪剛果東部時，雨林一直蔓延到大馬路來。今天雨林卻後退10到12公里才開始。儘管如此，姆布提人卻幾乎沒什麼改變。
問：這些戰爭持續不停，妳是不是有時候會感到絕望？
答：不會，至少現在不會。因為許多事仍有可為。只要還有可為，就沒有理由絕望。
【2004-10-27/聯合報/C7版/教育】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132&aid=1069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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