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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她被強暴 ─ 弱女子有勇氣反擊，我們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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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oe L
原文請見本周一（10月11日）隨本報出刊的紐時周報二版上專欄
馮克芸譯
NICHOLAS D. KRISTOF
我還在努力協助布希總統追捕賓拉丹，在巴基斯坦偏遠地區到處尋問一個高大蓄鬍的男子後，我沒法說我已賺到那筆2500萬美元的懸賞金。
但我的確碰到一個比賓拉丹更非比尋常的人。
通常我們新聞記者報導的都是流氓無賴，但正如那些輪姦穆赫塔蘭．比比的男人所發現的，穆赫塔蘭的勇敢、利人，無人出其右。我堅信本世紀世界道德挑戰的核心，也就是相當於19世紀廢奴及20世紀對抗極權主義的工作，將是處理第三世界的性別不平等問題。穆赫塔蘭這類女子的故事讓我對此深信不疑。
西方世界不常談論開發中國家女性的困境，在美國的總統大選裡，這當然也不是熱門議題。但在梅爾瓦拉這種從伊斯蘭馬巴德出發往東南方開12小時車才抵達的村莊，這是生死攸關的問題。
警方說，在2002年6月，一群地位較高部落的成員性侵穆赫塔蘭的一名兄弟，為掩飾罪行，誣告穆赫塔蘭的兄弟與一高位部落的女性有染。村裡的部族會議決定，對這樁所謂私通案的適當懲罰是讓高地位部落的男子強暴私情男主角的姐妹，因此，部族會議判穆赫塔蘭被輪暴。
四名男子把穆赫塔蘭的衣服剝光、輪流強暴她時，他們的族人在一旁興高采烈跳舞。之後，他們強迫穆赫塔蘭在300名村民眾目睽睽下，裸身步行返家。
在巴基斯坦保守的回教社會，穆赫塔蘭此時的義務一清二楚：她理應自殺。今年30歲的穆赫塔蘭說：「我起初就像其他女性一樣，覺得應該自殺。」穆赫塔蘭的哥哥海滋爾布克斯解釋道：「在村裡，一個被強暴的女孩是不體面的，沒有人尊重她，也沒有人尊重她父母。那是一種汙名，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殺。」
穆赫塔蘭出事後一周，鄰村有個女孩也被輪暴，她選擇傳統途徑：吞下一罐殺蟲劑，當場倒斃。
但穆赫塔蘭非但不自殺，她還控告那些強暴她的人，且提出一個驚人的觀念：可恥的是強暴犯，而非被強暴者。那些強暴犯現在都是待處決的死囚，巴國總統穆沙拉夫給予穆赫塔蘭相當於8300美元的補償，且下令警方24小時保護她。
穆赫塔蘭從未上過學，她用那筆錢在村裡為女孩男孩各辦了一所學校，因為她說，教育是促成社會變遷的最佳辦法。那所女校以穆赫塔蘭的名字命名，她本人現在讀四年級。（穆赫塔蘭及其學校的相片可查閱www.nytimes.com/kristofresponds。）
穆赫塔蘭問道：「我何必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她補充說：「蓋學校，這筆錢就是在協助所有的女孩，所有的孩子。」
我真希望故事就到這裡結束，可惜並非如此。巴基斯坦政府未實現其支付兩所學校營運經費的承諾，穆赫塔蘭直言：「政府提出許多承諾，但至今少有兌現。」
穆赫塔蘭如今必須為保護她的員警購買食物，而且必須支付學校部分經費。因此，她說：「我的錢用完了。」除非兩校能募到新經費，否則可能必須關門。
此時此際，多位村民說，那些強暴犯的親戚都等著警察離去，以便殺光穆赫塔蘭及其全家人，好叫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我步行到那個地位高一等的部落居住的地區，他們否認準備殺害穆赫塔蘭，但他們對穆赫塔蘭被強暴之事也毫無歉意。
部落裡一個女族長泰姬．比比得意說：「穆赫塔蘭恬不知恥。她在社會上得不到尊重。」
因此我雖然還未找到賓拉丹，卻和一種無所不在的邪惡與恐怖打了照面：一套籠罩半個地球的文化，它把女人嚼碎再吐出來。
我們身處西方世界的人可藉各種健康計畫、讀寫教育計畫及最基本的發聲指責，協助減少這種壓迫，就像我們曾奮起反抗蓄奴及極權主義。但我們至今並未與穆赫塔蘭這樣的鬥士站在一起，我們還在騎牆觀望。
新聞標題：Sentenced to be Raped
【2004-10-13/聯合報/B7版/教育】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132&aid=1068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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