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習慣著,這姿態
冷冷的,旁觀
儘管痛徹心扉
維持,靜默
青衣般,娓娓,水袖停格半空,紋風不動,餘韻,嬝嬝環繞太平戲
院的暗色垂幔
台下人們,瞇悽
[青衣是用聽的]
我的老師說
於是我貼上片子,深黑濕黏,眼吊梢
王寶釧黯藍寬袍,寬滾藏青,佇立
空曠 抽象空間
咿咿啊啊 不甘心又不明所以 超齡感情
偶有綺羅
卻是蘇三解衣
鯉魚型沉甸罪枷,耀眼澄金,分外鎮鎖
眼角撇見,花旦臉蛋旁緋橙菊花,似敦煌仙女鳳指飛天
呀呀多美麗的繡花衣裳,髮間水鑽蝴蝶漫捲層疊
呀呀我多艷羨!
踩著蹺,蓮步,扭捏,做態
呀想他似玉臉蛋,俊妍神采
呀一句一句嬌聲唸出來,呀思凡,呀醉酒
燦燦燈火映她眩影巍巍,珠圍翠繞,美不勝收
多披濺醉人
鮮潑代戰公主,旗頭上牡丹繁綻
花盆高底繡鞋,碎步,旋不斷,走動之時,五彩鳳七色蝶,紛呈翔飛之姿,活色生香
看得底下的人,也要暈轉
染了鳳仙花的長指甲,比藥方上好西藏紅花,更妖嬈妍魅
大登殿,王寶釧的鳳冠霞披,此時成了藥櫥瓷碗裡裝盛的血蝎,一種暗沉渾濁 絳黑
雕花漆椅高恁,西涼國公主行禮
我,堂堂皇后呆坐
無法開口
*
王寶釧熬寒窯18載,後於代戰公主[妾]手中討生活,二十六天便辭世
這廂,戲曲 當然粉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