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的魔劍道微捎涼意,正是好眠之時。
支著雪白的頰面,黑衣頗不耐煩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批閱、蓋印、批閱、蓋印、批……
「啊、本太子受不了了啦!!!」
怒然拍案大喊,然而靜了好半晌仍無回應,黑衣不禁一呆。
最近魔父都要他來少子殿跟皇兄一起批改公文,但每次他一不耐煩就會這個樣子,可每次這個時候皇兄也應該會開口……
盯了白衣的背影好一陣子,黑衣微瞇綠眸。
根本都沒動?「……皇兄?」
完全沒反應…黑衣屏息慢慢走近,不對勁,這太不對勁了,該不會他能目睹皇兄打瞌睡的奇觀……
「──少子殿下!!!」
「嗯?!」驀然闖入的大喊頓時令白衣大吃一驚,而黑衣則是一臉惱怒地瞪向來人。
「劍理你做什麼?!你害本太……」
「少子、少子您有沒有事?!劍理失職、請少子降罪!」完全忽略掉怒氣沖沖的黑衣,劍理慌忙地跪下急道。
但白衣與黑衣面面相覷,皆是滿面不解。「我無事,劍理你此話何意?」
惶惑的視線確認地看過白衣有無不對,劍理才開口道:「這,因為我昨夜在等少子出來時突然被人點了昏穴,我想說是刺客……」
白衣心口一涼,原來這就是所謂『貼心的送去見周公』……
無聲地嘆了口氣,白衣不甚自然地道:「嗯…我,是我昨夜興起想去練劍便讓你先去休息,讓你擔心了。」
「呃……」小心翼翼的口氣,劍理眼中滿是疑惑。
「但是我凌晨到少子殿沒看到少子……」
出口的話令白衣一瞬僵了臉,眼角不禁覷向黑衣,卻令白衣心更涼。
「哦……皇兄練劍到那個時候啊?」
拉得長長的語尾搭配瞇得細細的鳳眸,正是白衣最熟悉的狡詐神態……不擅隱藏的眸光已忍不住飄忽起來。
「呃…我、我是,嗯,就是休息時不小心睡著了……」不自然地解釋道,而劍理難掩困惑地點頭退下,少子殿中頓只剩相對無言的兩人。
「嗯…黑衣,我們繼續批改……」
「皇兄、你不會說謊啦~」懶懶地點破頗是失敗的謊言,黑衣帶著曖昧的瞇眸一笑。
「喔……皇兄你該不會去幽會了吧??對方怎麼樣啊?」
「咦?!」雙眸一瞠,幽會…洛子商……不對不對,誰跟他幽會啊………想著卻無意間面上潮紅,而這般景象更是讓黑衣笑意更加氾濫。
「…皇兄~你‧戀‧愛‧了喔ˇ」
戀愛。
……戀愛?
隨著蹦入腦海的字眼,瞬間浮映的畫面卻是那暖和的笑靨、低柔的語聲、模糊在頰面的指觸……
剎那震懾,卻是懾於無法克制的怦然心動。
「我…黑衣你誤會了,我、我怎麼可能跟他談…談戀愛……」
越來越小的聲音還是入了敏感的耳尖,這種很想說服別人卻連自己都不太有自信的口氣最好有人會……等、等等,『他』是誰啊?!為什麼他想到的居然是──
「皇兄……那個人,該不會是洛痞子…吧?」
湛藍的澈眸抬望一臉力持冷靜的黑衣,猶豫半晌才頗是無辜的點點頭。
「呃嗯……有什麼不妥嗎?」
眼前不明所以的表情霎時讓黑衣兩眼一翻。「天殺的洛痞子、怎麼會是他啊啊啊!!!」
用力一拍額頭,可惡、難怪他會這麼討厭那傢伙!
「黑衣你怎麼了?為什麼說怎會是他??」繼續不明所以然也。
野狼跟小綿羊……默默在心裡下了無奈的注解,依洛子商這種痞樣,皇兄大概已經……
「皇兄,洛痞子對你出手了是吧?」
完全沒理會白衣困惑的表情,黑衣閒閒地問道。
其實一開始他也只是開玩笑問的,畢竟憑良心講他也很難相信皇兄生得這般模樣會有女人想跟他在一起……嗯,仔細想想皇兄跟洛痞子在一起好像比較正常??
「出手……?」
略帶疑惑地稍揚語尾,接著才恍悟地點了頭。
出手就是比劍嘛……原來在他赴戰之時洛子商就和皇弟說過了,白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想道。
『從我知道你之後,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唯一的對手。』
耳畔猶在的話,令不知不覺揚起的笑裡泛了甜意。
三年究竟有多長呢?在征伐不斷的生活裡,他麻木不覺;但是在他聽見洛子商的話後他才彷彿能感覺他竟在打殺間消磨了多少歲月,卻也才發現……
原來有一個人在等他,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嗯,他說他已經等很久了。」
而這話聽在另一對耳裡,立刻使含在嘴裡的茶水很不雅的噴了出來。「這個死變態!!!」
白衣再度瞠大了一雙澄眸,那些被噴到的公文……「皇弟,你今天好像有點怪……」
語聲未了兩人已極有默契地住口不言,而步聲越見趨近,接下來吹著口哨步入的人頓時令黑衣青筋爆起。
「洛‧子‧商!!!」
「咦?」歪頭看了看黑衣,洛子商打趣道:「喔、小黑衣你這麼想我?」
嗯~睡飽了心情不錯,來看白衣心情更不錯~隨著心中所思,洛子商笑容愈發燦爛,而白衣亦露出了罕少的微笑,黑衣左看右看只覺得腦袋一炸──這是什麼情形啊啊!!!
「去,虧你還有力氣可以說笑,皇兄可是被你害得累慘了。」
啊,原來剛剛打瞌睡被發現了……白衣不好意思地想。
「喔?」墨色之瞳銳利地捕捉到白衣面上不好意思的模樣,洛子商歉然一笑。「唉呀抱歉,昨天一時忍不住嘛~」
忍‧不‧住?!一時忍不住!!
抽搐的額角已無可壓抑,黑衣暴躁地拍桌大吼──
「死變態你說你到底肖想多久了!!!」是說黑衣汝用詞有點怪怪的??
很自動地省略了前面的錯誤稱呼(喂)洛子商先是一愕,隨即低眸想了一下。嗯…從那時候起大概……
「……噢,大約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哎哎,他真的一直想跟他比劍嘛~!
然而入耳的話卻是令白衣愣住了,但隨之湧入心口的暖意卻是說不出的感動。
五年或六年──竟在無意間,存於另一人心中這麼久?
昨夜是那般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三年的等待,如今亦是若無其事地道出了五、六年的掛心,可是卻在這雲淡風輕間,令他感受到生平首次的熱淚盈眶。
原來心裡,是這麼希望有一個人能這麼重視自己的……
而萬般思緒,卻只能付諸輕柔地一喚。
「子商……」
太過淨澈的藍裡輕易透出了難以言喻的話,而洛子商心知地輕勾起了淡淡的笑,卻不見那似笑非笑的痞意,是,溫柔……
「……」
看著兩個已開始眉目傳情的傢伙,黑衣一陣無言。
算了算了算了~~小綿羊自己羊入虎口他也沒輒(喂)不過…瞇細了長眸,黑衣抓著洛子商便往外走。
「洛痞子我們到外面,本太子有話跟你說…」
「哎呀,該不會要跟我表白吧?」直到那雙瞳眸消失在轉角處,洛子商才收回視線痞笑道。
然後很快就收到一雙白眼的回禮。「去你的表白啦!!」
銳眼一橫,黑衣確認白衣無法聽見後便停了下來。劈頭直道:
「洛子商你給本太子聽好,你既然已經對皇兄出手你就要好好負責,不然本太子絕對會把你打到連憶老頭也認不得、你聽清楚沒有?!」
臉是很兇,話是很狠,不過……呆了半晌,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喂~XDDD
「你、你笑屁啊!」惱怒地脹紅了臉,黑衣不爽地吼道:「還笑、快給本太子閉嘴!!」
「噗呵、好~好,我閉嘴……」大笑了好一陣子洛子商才收了口,然而唇角的笑意仍然燦爛地頗為刺眼。
他知道黑衣的國文有點問題(喂)但還沒有一次這麼好笑的……
「我說小黑衣,你應該是要說"出劍"吧?」
著惱的神色一呆。「啥?」
「我昨天明明就是跟白衣比劍,講出手怪怪的吧?小黑衣~」戲謔意味十足地笑道,然而腦海突現的畫面卻令笑容一頓。
是執起那寸寸長髮之際,那樣纖細而白皙的頸肩……
洛子商面色瞬間一變,不……不會吧?他剛剛在想什麼…是說天氣變熱了嗎???
「……」用力地深吸一口氣,黑衣努力強迫自己冷靜。
剛剛臉紅的皇兄、現在臉紅的洛痞子……
──「啊啊啊~~~」這兩個根本就很喜歡對方嘛、該死的!!!洛痞子啥時變成一隻大笨狼了啊?!
「耶?」回神看向抓狂大喊的黑衣,洛子商故作驚訝地瞠眸。「哎呀小黑衣你也沒必要那麼難過吧,又不是第一天了~」
「洛子商!」暴跳如雷的大吼道。
「我在這?」悠然自得的掏耳朵中。(喂XD)
「你這死痞子……」咬牙切齒地努力瞪大一雙細長綠眸,然而接收到濃烈殺氣的傢伙卻只是不痛不癢地笑了笑。
「好吧~沒事了我要回去陪白衣了,你就在這慢慢反省囉~哈哈哈~~」
瞠大了眼看著洛子商吹著口哨又往少子殿中走,黑衣沉默了好半晌,轉身回太子殿。
去少子殿?還是算了吧。他撇嘴想道。
「本太子可不想被兩個遲頓到可以的傢伙閃瞎……」
只是照這個樣子下去……真的好嗎?
* * *
只是照這個樣子下去……真的好嗎?
──「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一邊咬牙切齒的低語一邊走進少子殿,黑衣利眸一撇四見無人,想也不想轉往書房而去。
可惡、他真的受不了了啦~他今天就要一棒敲醒這兩個!!
一整個下午到晚上都有一大堆人跑來跟他探聽什麼進度發展,最誇張的就是魔父還想拉他一起去偷窺兼一副要嫁女兒的焦慮心情,然後劍理居然還哭著跑來太子殿說他不相信……
但最該死的就是當事人還全然不知繼續無意識閃光…夠了,他受夠了……
「皇兄──!!!」
絕對不是他良心作祟看不下去,只是因為他受不了了而已……黑衣冷靜地說服自己。
「嗯?」埋首桌案的人一抬眸,白衣望向一腳踹開門的黑衣。「皇弟?啊,你今天下午怎麼忘了來改公文?」
你現在發現也太慢了吧……黑衣無言地想。
「皇兄我問你,你喜歡洛痞子對吧?」
直截了當的問話令白衣一怔,隨即不自覺地垂了眸。「我、我當然喜歡…不過我也很喜歡皇弟跟魔父還有劍……」
「不是啦、是……」絞盡腦汁卻仍想不出個別的字,黑衣彆扭了好一會兒才不甘願地道。
「你是、你對洛痞子是…是愛啦!」
只是一個字,竟在心湖掀起驚濤駭浪。
白衣完全是愣了,因為是那一個人,所以他真的沒想過,又或許是不敢想的;但腦海回想到那一夜若隱若現的答案,卻恍然、恍然真是……
「愛……?」
失神間肯定的答案彷彿更清晰,不敢置信地抬顏,心卻愈劇。
是洛子商…他愛的,洛子商?而且他好像……
白皙的頰色瞬間一燙,而一旁的黑衣更直接火爆地吼了出來:「洛痞子你這個變態!幹什麼不穿衣服啊?!」
「唉呀,」慵懶的聲音帶點無辜的笑意,洛子商一臉委屈地聳聳肩。
「洗澡時不小心把上衣弄濕了,所以我不得已才這樣出來找衣服穿嘛,小黑衣你誤會囉~」
「我呔!當本太子是白癡,先穿濕的出來不行啊!?」
「嘖嘖,此言差矣~到時候要是我感冒怎麼辦??小黑衣你要負責嗎~?」
「干本太子啥鳥事……」
兩人的拌嘴完全沒入耳,一旁的藍眸卻望得怔了。
猶帶水光的肌理線條分明,精壯的胸膛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臉蛋愈是嫣紅,而一旁的兩人也終於注意到那臉蛋上不正常的異樣。
「白衣?」不解地走向前,洛子商伸手探上白衣額際。「嗯,沒有發燒?那臉怎麼那麼紅?」
……超大閃光!!!心裡大叫著,黑衣咬牙切齒地看著渾然不覺的兩人。
很好…他真的受‧夠‧了!!「算了、本太子才懶得管你要不要穿衣服,重點是──皇兄他有話要跟你說!」
而湛藍的眼眸一怔。「我?」
……要冷靜,嗯。黑衣在心裡努力催化自己。「咳嗯,就是我剛剛跟皇兄你說的那個……對了,皇兄你若是說不出來我會自動幫你跟這暴露狂"解釋"清楚的,就是這樣~」
皮笑肉不笑地忽略白衣求救的眼神,黑衣直接開門走出……
然後貼在門板上偷聽。(喂XD)
「真是的,什麼暴露狂啊~」一臉好笑的隨意取了件薄衣披上,洛子商隨即望向一臉不自在的白衣。
「是說……白衣你要跟我說什麼?」
白衣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而且臉一直很紅……忽然一愣,他怎麼也熊熊熱起來了??
「我……」如水的眸光轉來轉去,躊躇了半天終於才小聲地開口。
「呃嗯……子、子商,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冒到腦際的字眼霎時讓洛子商一愕,心頭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漫開來……先是抑下了心中異常的心思,洛子商點點頭。
這字對他來說很陌生,不過……看著眼前發紅的顏,洛子商愈發疑惑。
怎麼想……都是他的一顰一笑?
「我……」看著眼前彷彿在思索什麼的臉龐,愈發快速的心跳讓口裡的話遲遲出不了口,真…真的要說嗎?子商、子商會不會覺得他很恐怖……
「……」
門外的尖耳動了動,黑衣微瞇眸。
很好,跟他猜得一模一樣,那麼現在就該換他上場了──
「封殿!!!」
隨著黑衣一聲大喝,門內的兩人頓感外頭一陣敲響,而洛子商正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卻見白衣竟已急奔至門前猛拉,然怎麼使力竟皆徒勞無功。
「皇弟?皇弟你為什麼把書房鎖起來??」
這機關除了他與黑衣外任何人皆不知其解開之法…臉色更加不對,而且,外力對之全然無用……
倏地想到什麼似的猛一回頭,乍見紙窗竟已早一步先被封死!
「其實少子殿也封了,皇兄你大可放心。」真是笨蛋皇兄……本太子沒事鎖什麼書房,要鎖的是你們兩個啦……邊想著,黑衣邊閒閒地指使著眾人把那窗子釘死、把這大門上鎖,黑衣甩著手中一大串鑰匙涼道。
「皇,皇弟你想做什麼……?」心裡暗叫不妙,白衣幾近哀求地道,雖然某太子黑全然不為所動。
而洛子商則氣定神閑地痞笑著問:「小黑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他是被算計的那一個,不過……
跟白衣獨處的感覺還不錯。他無聲低笑著想。
──但,這感覺究竟該從何解釋?
「哼,洛痞子你給本太子聽好了,本太子只說一次。」瞇著眼哼聲道,黑衣一揚手右護法便把方才寫好的文案奉上(啥XD)黑衣清了清嗓子才開始唸道:
「洛君子商……我呔,是洛痞子,本魔劍道之少子白衣劍少心許於你,諒你也不敢不要……什麼啊,啊~反正就是皇兄愛上你了啦~!!!」
聽著外面大喊完後的尖叫拍手兼拉炮,白衣心一涼。
「皇弟…皇弟你先別……」
「好了,皇兄我幫你說完了,本太子要去睡覺了~」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叫道,黑衣立刻便趕著一幫看好戲的傢伙,而走前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回了頭。
「對了,明天本太子睡爽了會來開門,咦?好像把你們關錯間了……好啦隨便,你們將就點啊~哈哈~~」
大笑而去的身影喀啦一聲扣上鎖,頓時一片寂靜。
「哎呀……」
熟悉的笑聲令白衣一顫,只感心跳劇如擂鼓……他,應該回頭嗎?可是、可是……
「要等這隻笨貓睡醒大概要午時後了?」
好像…沒什麼變?白衣小心翼翼地微回過臉,然而偷覷的視線竟瞬間被另一雙深邃的眸光攫住,無法,動彈。
而那弧似笑非笑的唇線,剎那間竟教他屏息。
「看來我們有好一陣子可以獨處囉,白衣~」笑語間步步逼近,而視線被抓得牢牢的,白衣卻仍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子商好…好奇怪?
「咦?」故作驚奇地挑起眉峰,洛子商笑道。
「白衣……你為什麼一直往後退?」
「我…我有……有嗎?」怯怯地低聲說著,白衣卻還是忍不住直後退。
他…他也不曉得為什麼,但總好像…有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衝動,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
而泛開的笑裡,多了些許無奈的笑意。
「那你的聲音怎麼在抖?」
背脊瞬地碰到冰冷堅硬的牆壁,白衣看著已近在眼前的邃然雙眸,再無法動彈。「我…只是,有點冷……」
他想要的,竟然是──
「那,這樣就不會冷了吧?」
用力將眼前人抱入懷中,洛子商輕聲笑道。
在黑衣那番宣告後他才忽然全懂了,懂了那一夜的心煩是吃醋,懂了那一刻的怔忡是心動,懂了那時語重心長的沉重認真是……
心疼。竟是早已遠別於一般朋友該有的情緒。
──因為愛了,而心煩、心動、心疼。
「子…商……」發燙的頰隔著薄薄的衣料貼著溫熱的胸膛,只聽見那樣失序的心跳,竟是如自己一般強烈的……
然而,慌亂的心緒漸漸平息。
彷彿模模糊糊的明白了,心裡原來想要的是他緊緊的擁抱。
「吶,白衣,我好像發現我也愛上你,很久了。」
訝異的湛眸揚望,而洛子商一貫是帶著痞意的笑,俯顏附在白衣發紅的耳側。
「那,天亮前我們要幹麼?」
頰色瞬又更添艷色,修長的手不自覺揪緊了洛子商的衣襟,略帶猶疑地開口:「應該是……睡覺?」
禁不住笑了出來,然在下一句疑問出口之前,洛子商已先吻上那早已想要太久的唇瓣……
夜,似乎還很長?
──不過對終成眷屬的有情人來說,才剛剛開始。
* * *
是說隔了這麼久再寫洛白,感覺非常奇妙……這次的內容有別於之前的洛哥耍痞拐白衣(啥)而是讓兩人協力惡整太子黑啊啊啊!!!(大笑被捅飛~XD)
噢,總之是歡樂的一篇ˇ(心)
-清露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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