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合併的生活氛圍在日本作家的創作世界裡是突破。
睡眠向來就是以沉默宣示自己的主權,
因為在這樣的世界裡才能保有屬於自己的隱秘,不受打擾的。
好處是,你可以繼續過著自由且獨立的生活,
等你開始需要依賴這世界所給予的各種照護後才驚覺自身的脆弱與渺小,
像一層透明的紗,裡外都不能全然識破,
只能憑藉著僅有的猜測和那麼一點點自覺,開始向外延展。
人的描繪,你會像作者一樣把動物與心靈,分門別類嗎?
會的;因為人都需要彼此取暖,供需都是關係中連結,互通有無。
儘管角色明確,還是需要某種不需要說穿的關係來加以掩飾,
凝結於居家生活中的詭秘,像是隻蠕動的小蛇,只會吐信,不致於造成多大的迫害,
爬蟲類的引誘,在每個人心裡窩居起來,不準備受死,也沒必要逃開,
就像易於常見那樣的被習慣了。
離家與住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離開是為了找尋,而關係的遠近,不再只是以血緣化分,
反倒以更為進化的方式,疏通了關係中曾有過的尷尬與陌生。
離家過的人會想念嗎?
家有一部份存放著某親人的記憶,深淺由人自行定奪,
體驗家庭以外的生活模式,可能是環境使然,也可能是私人因素,
萬一在外面的世界受了什麼委曲也應該會回歸家庭 讓安全感可以重新被確立。
生活隨現實而改變,於安樂或者忙碌,多少都背負著旁人的期望,
有時不見得是怪罪的理由,卻也是許多痛苦徵兆的起源,
因為過得太不像自己,佈滿壓抑,還有對現實的那麼一點玩世不恭,
心裡沒有半點著落的悔恨,自始自終就一直處在某種不安定之間搖擺。
對於家人或手足,是各自生活,還是時常有連繫?
交換共同成長以及往後各自際遇的同時,你又是怎樣的心情?
有人與你出自同一血緣,那種不同心思卻帶著同樣成長印記的東西,
往往會因死亡而產生超乎尋常的影響。
緬懷死去的人,你是該笑還是難過?
因為思念過甚就變得異常平靜,就又是一番糾結,沒完沒了。
人的世界有精神與肉體兩種並行不悖的狀態持續著,
你不難想像,人生平順的人,內心裡怎麼想?
而人生沒有太過沉重,只是真正失落的,還會不停自問自答,
到底追尋的圓滿何在?…...
時間沒有答案,卻老早在我們追趕不及的遠方,嘲笑我們。
幸福不是審判官,卻會將人定罪,
因為不夠怒力,因為不夠付出,因為從來就沒有資格過問,
人淪為次等生物,再偉大的嚮往都像是畏罪潛逃的犯人,沒有機會替自己辯白!?
是什麼原因讓人這樣瞧不起自己和別人?
少了內心的誠實,再怎麼想要掙脫可能的束縛都將慘敗,
而作者的故事,往往帶著惘惘的威脅──自覺時的發問,
如在閒置的空間裡,等著你來創造某種情境,再把故事完結。
看她的小說,你會以為自己身在其中,又像是局外人,
提問與對答都需要更大的信念驅使,才好凝聚,說出梗概。
拼圖從頭到尾就是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開始的,
手邊的線索如大海撈針,卻直覺裡已完成這幅人生大作。
死亡這般輕易示人,
那麼聊以慰藉的恐怕是芸芸眾生那份對企求中卻不敢直言的確信。
存在於關係中起點:家(頑固地死守著,出入都有一番解讀和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