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錢反目的事,時有所聞。
你不想知道的事全被掀在蓄意的報復手段裡,醜態盡出,
每回讀張愛玲的小說我總要被人性卑劣的那一面所驚懾,實在沒天理的事,
就為了錢撕破臉,東家長西家短的,女人的嘴封不住,男人的嘴更靠不住。
有錢便要有勢,光是這兩樣,就足以使人忘了自己是誰了。
戰爭時期,命薄如紙,在即可能棄校的前提下,
求學只不過是為了避開這場不可避的災禍,多此一舉;
空襲時的驚恐、食物短缺、經濟封鎖都像是人間地獄,無路可退,也無處可去。
你想那時的故事,會是如何陳述這段曾經發生過的事?
或許人物是杜譔的,
不過歷史總是一條深可見骨的傷,你能不被全身劇烈的痛楚所喚醒;
除非你早失了知覺,只能帶著殘缺的身軀走向盡頭,自求多福。
張愛玲是個幸運的作家,也是最辛苦的作家,
除了極力發展她唯一的天分:寫作之外,別不長物,
她也以活現實裡的廢人之姿,繼續在這樣封閉的世界裡猶感人間摯情摯性的際遇。
宗教是戰爭裡唯一的火光,愈照愈明的心裡殘存一絲希望,
黑暗大過人能言語的範圍,極大的摧毀和絕命的包圍,
難逃出升天的氛圍會把一個國家都壓垮。
你我都未曾經歷戰火,所以能夠大言不慚地道聽塗說,很像一回事,
不過透過張式筆下的經過,你可能要以夢的迂迴方才轉入時光中,
彷彿夢遊似的進入這層隔絕將近一甲子的記憶。
別怪日本人兇殘,真正的人性在戰亂時才得以獲得極大的發揮!
好與壞的極致,戰爭會親口告訴你,以你的生死為代價,聽來就夠嚇人了,
更何況是知識殿堂著稱的校園,哪能不受沾染。
人的世界,透露出些許訊息……
如果非戰亂時期,那會導引至何種境地?
國家繼續興盛,人民繼續朝向未來為求生存更加肆無忌憚,不是嗎?
中國與世界接軌的常態裡,張氏筆下曾這麼形容過:
「那是一襲華麗的袍子,爬滿了蚤子……」
我獨愛她的天才,不及她何止千萬,也想一賭為快,
每一部我都想細讀,才能真正領略小說之美與創作的歡愉。
我不喜歡的事物,帶著槍砲,闖進我空洞的密室,與我閱讀時的寧靜對峙,
若真能長出手腳來,我定要為自己的心情築起堡壘,
不讓任何帶著威脅的眼光,隨易出入,
我才能不受其擾,繼續安枕無憂地譜出對未知僅有的熱情,一字一句的。
空襲的警報聲特別嚇人!
暫放小說,我曾聽過,就在某日午后,小學禮堂地下室裡的沉悶黑暗裡,
在那裡,所有人都像在預演可能的戰爭,我視為無稽!
因為真正的戰爭,早就開打了。
亂源就在金融;各國備戰狀態中,一刻不得鬆懈!
男女情愛間,出雙入對,形單影隻,都是必然的過程,
在年少輕狂的年代,戰爭沒比這更加漫長,張氏倒是,一絲不茍,也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