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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陳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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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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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帽向陳之藩先生致敬!

知識份子的代表! 立言的典範!

陳之藩病逝香港

  • 2012-02-26 15:44
  •  
  • 新聞速報
  •  
  • 【中央社】

     國立成功大學今天表示,曾在成大電機工程系任10年客座教授的文學家陳之藩,昨天下午病逝香港,享壽87歲。

     成大說,陳之藩於1993年至2002間在成大任客座教授,2010年和2011年回到成大出席「陳之藩文物特展」、「陳之藩教授國際學術研討會」和「文學家系列國際學術研討會」。

     和陳之藩有10多年交情的前成大教務長湯銘哲表示,陳之藩學電機,卻熱愛寫作,以文章享譽,不僅是台灣的國寶,更是科技與人文融合的最佳典範,作品影響整個華人世界。

     出生於1925年6月19日的陳之藩,是中國大陸河北省霸縣人,北洋大學電機系畢業,英國劍橋大學哲學博士,曾任教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美國波士頓大學、成大,著作包括「旅美小簡」、「在春風裏」及「劍河倒影」等。10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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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總統弔念陳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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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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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藩教授在前天下午病逝於香港,享壽87歲。我相信這則消息一定讓許多包括我在內的忠實讀者,感到十分震驚與不捨。昨天上午我特別在到達馬祖後在機場致電陳教授的遺孀童元方教授,表達我內心的難過與慰問。 在我念中學的年代,陳教授的作品尚未進入中學教材,但已廣受喜愛。不論是「旅美小簡」、「在春風裡」還是「劍河倒影」,都是膾炙人口的暢銷書,也因此都是你我世代的共同記憶。事實上,陳教授的著作不只激盪了我們的文學想像與美學感受,更讓我們一窺科學與人文互動的火花。這是一般文學作家不易展現的特色。他的作品,不受時空限制,將持續感動我們,啟發我們。 昨天早上我打完電話,跟同車的連江縣楊綏生縣長談到陳教授,楊縣長當場背出引自「哲學家皇帝」的精彩片段:「從生硬的現實上挫斷足脛再站起來,從高傲的眉毛下滴下汗珠來賺取自己的衣食。」綏生兄比我小三歲,他念中學時國文課本已經收錄了陳教授的作品。事隔40多年,這位醫生出身的縣長居然還能背誦陳教授的名作!令人驚訝與敬佩。這說明了陳教授對我們這一代影響之深遠。而我們也將一直記得陳教授教我們的道理:一個民主社會可貴之處,在於提供一個可以讓勤苦自立、努力向上的人民實現夢想的公平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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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根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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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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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一家約我去費城郊區一個小的大學裏看花。汽車走了一個鐘頭的樣子,到了校園。校園美得像首詩,也像幅畫。依山起伏,古樹成蔭,綠藤爬滿了一幢一幢的小樓,綠草爬滿了一片一片的坡地,除了鳥語,沒有聲音。像一個夢,一個安靜的夢。

花圃有兩片,一片是白色的牡丹,一片是白色的雪球;在如海的樹叢裏,還有閃爍著如星光的丁香,這些花全是從中國來的罷。

由於這些花,我自然而然的想起北平公園裏的花花朵朵,與這些簡直沒有兩樣;然而,我怎樣也不能把童年時的情感再回憶起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花不該出現在這裏。它們的背景應該是來今雨軒,應該是諧趣園,應該是宮殿階台,或亭閣柵欄。因為背景變了,花的顏色也褪了,人的感情也落了。淚,不知為什麼流下來。

十幾歲,就在外面飄流,淚從來也未這樣不知不覺的流過。在異鄉見過與家鄉完全相異的事物,也見過完全相同的事物。同也好,不同也好,我從未因異鄉事物而想到過家。到渭水濱,那水,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我只感到新奇,並不感覺陌生。到咸陽城,那城,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我只感覺它古老,並不感覺傷感。我曾在秦嶺中揀過與香山上同樣紅的楓葉;我也曾在蜀中看到與太廟中同樣老的古松,我並未因而想起過家。雖然那些時候,我窮苦得像個乞丐,但胸中卻總是有嚼菜根用以自勵的精神。我曾驕傲的說過自己:「我,到處可以為家。」

然而,自至美國,情感突然變了。在夜裏的夢中,常常是家裏的小屋在風雨中坍塌了,或是母親的頭髮一根一根的白了。在白天的生活中,常常是不愛看與故鄉不同的東西,而又不敢看與故鄉相同的東西。我這時才恍然悟到,我所謂的到處可以為家,是因為蠶未離開那片桑葉,等到離開國土一步,即到處均不可以為家了。

美國有本很著名的小說,裏面穿插著一個中國人。這個中國人是生在美國的,然而長大之後,他卻留著辮子,說不通的英語,其實他英語說得非常好。有一次,一不小心,將英文很流利的說出來,美國人自然因此知道他是生在美國的,問他,為什麼偏要裝成中國人呢?

他說:「我曾經剪過辮子,穿起西裝,說著流利的英語;然而,我依然不能與你們混合,你們拿另一種眼光看我,我感覺苦痛……」

花搬到美國來,我們看著不順眼;人搬到美國來,也是同樣不安心。這時候才憶起,家鄉土地之芬芳,與故土花草的艷麗。我曾記得,八歲時肩起小鐮刀跟著叔父下地去割金黃的麥穗,而今這童年的彩色版畫,成了我一生中不朽的繪圖。

在沁涼如水的夏夜中,有牛郎織女的故事,才顯得星光晶亮;在群山萬壑中,有竹籬茅舍,才顯得詩意盎然。在晨曦的原野中,有拙重的老牛,才顯得純樸可愛。

祖國的山河,不僅是花木,還有可歌可泣的故事,可吟可詠的詩歌,是兒童的喧譁笑語與祖宗的靜肅墓廬,把它點綴美麗了。

古人說:人生如萍,在水上亂流。那是因為古人未出國門,沒有感覺離國之苦,萍總還有水流可藉;以我看,人生如絮,飄零在此萬紫千紅的春天。

宋朝畫家思肖,畫蘭,連根帶葉,均飄於空中。人問其故,他說:「國土淪亡,根著何處?」國,就是土,沒有國的人,是沒有根的草,不待風雨折磨,即形枯萎了。

我十幾歲,即無家可歸,並未覺其苦,十幾年後,祖國已破,卻深覺出個中滋味了。不是有說,「頭可斷,血可流,身不可辱嗎?」我覺得應該是,「身可辱,家可破,國不可亡。」

一九五五年五月十五日於費城

摘錄自陳之藩《旅美小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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