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一開始就很喜歡寫作,每回作文成績都很不錯,因為字跡不端正,所以從未被派任參加作文比賽。直到國一受到國文老師的青睞,才有機會參加比賽。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卻只換來一句:「認真讀書比較重要,不要再那邊弄些有的沒的。」讓我自信心瞬間消失一半。
我以為媽媽對我參加比賽沒有放在心上,但參加某次家庭聚會時,我才知道舅舅和阿姨們全知道這件事。醫生娘的舅媽說:「我們家小孩每天有學不完的才藝,光學書法、鋼琴、珠算、課輔和家教都沒時間了,才不屑去參加那種小比賽呢。」在國小當老師的阿姨則說:「妳別太得意。妳們班是蜀中無大將,才會派妳去參加。」我聽得面紅耳赤。媽在一旁,不但沒幫我說話,竟應和他們:「對呀!這點小事也拿來說嘴。你看人家表哥表妹多優秀啊!什麼都會。」
我當時年紀小,但清楚知道自己被看扁。我心想,舅舅和阿姨花大把錢送她們兒女去學才藝,也沒聽說他們參加什麼比賽。而我們家境僅只小康,爸媽並沒有多花錢送我去補習。我靠自己努力掙得比賽機會,那有什麼好丟臉的?大人總以為在外人面前數落小孩,小孩就會比較爭氣。可是他們不知道,每次一滅小孩的威風,便會折損小孩的信心。
此後我參加任何比賽,只是默默地將獎狀收在抽屜,無論文章見報或得獎都絕口不提。因為我害怕我所引以為傲的成就,在媽媽眼中不過是「課業以外那些有的沒的」。媽媽總是看見別人小孩的好,可不可以哪天,也回頭看看我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