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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10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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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華碩
慕亞
Julia小喵
爺爺100歲
自從10歲，父親去世，我一直沒有機會說『爸爸』這兩個字；
直到我結婚，稱呼岳父『爸爸』。
從未看過爺爺，在我出生之前，他早就已經去世，連相片都沒有；
直到我結婚，稱呼太太的阿公『爺爺』。
我們結婚的時候，爺爺已經高齡近94歲；
他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行動自如，不需人攙扶。
爺爺吃飯，幾乎不吃第二碗，總是八分飽就停下；
不喝牛奶，不喜歡吃水果，當然，菸酒更是不沾。
他的個性恬靜，不與人爭；
經常下田，種植一些水果。
有時候，他的鄰居有喪事，因為忌諱；
或者他的身體微恙時，會來岳父家住幾天。
我會開車送他回家，閒談中，就會發現他的樸實無華與可愛。
開車時我會想：我們年紀相差超過一甲子；
我與爺爺，在這樣的車行時空中短暫的交會，
那是我內心最平靜、最享受，最無世間紛擾的時刻。
我非常非常珍惜。
今年，爺爺100歲。
他的五個兒子在老家幫他慶生，席開16桌，
後代子孫包含直系、姻親大約150人，好不熱鬧。
在這熙熙攘攘、觥籌交錯的氛圍中，
我帶著攝影機，靜靜紀錄這一刻。
鏡頭中的爺爺，看著這些子孫，
偶爾低頭，偶爾微笑，一貫的沈靜；
發現鏡頭對準他的時候，會表情專注的看著鏡頭，
維持一個姿勢不動，甚至略顯緊張；
但是仍可以看出他心中的喜悅。
而子孫輩中，我其實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約只有三分之一。
我想，對爺爺而言，要認識這所有的兒孫，
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至少，爺爺認得我就是了。
飯後，各家族與爺爺合照：
第一組與爺爺合照的是五個兒子。
大伯已經無法自行行走，由他的兒子背著出來，
扶坐到爺爺身旁的椅子。他佝僂著身體，眼睛張不開，
感覺比爺爺還老。
爺爺看著他的大兒子，眼光甚是平靜；
我不清楚此刻，他的想法會是什麼。
四伯住在台北，少有聯繫，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
他有一種與其他兄弟不太一樣的都市氣質。
三伯住在岳父附近，是我最熟悉的一個家族。
第二組與爺爺合照的是兒媳婦。
我最敬佩的是大伯母，因為爺爺的生活起居都由她一手包辦。雖然二伯父也住在附近，但是最費心的是大伯母。
爺爺並不喜歡離開老家。
我的岳父是最小的兒子，與三伯父住附近；經常為要分擔大伯母的負擔，邀請爺爺來家裡住。但是爺爺通常回絕；要不就是來幾天，就嚷嚷著無聊要回家。所以大伯母不僅要照顧爺爺，還要照顧生病的大伯父。
而她自己在兩年前，到寺廟參訪時爬階梯不小心，跌得非常嚴重，所以身體狀況也不太好。
第三組與爺爺合照的是兒子與兒媳婦。
接下來的合照組別像是孫子、孫女、曾孫、玄孫、孫媳婦、孫婿；
然後是各家族：大伯家族、二伯、三伯…
拍照的過程大約持續了近半個小時，
主角的爺爺，這個過程都認真嚴肅的坐在椅子上，
任他家族成員來來去去，
都維持一個正直樸實的姿勢，
像是一個最無華的君主。
好不容易，都照完了，爺爺吃力的站起來；
天真璀璨的笑容，像天使一般綻放開來，
這是我見過爺爺笑過最開懷的一次！
我拿著攝影機記錄這歷史的一刻。
這其中家族最龐大的是三伯父、伯母，共有42人。
因為家住附近，而且三伯母為人豪爽，經常往來，
所以我對他們還算熟悉。
三伯母17歲就嫁給三伯父，是童養媳。
而他的大女兒18歲嫁人；所以三伯母37歲就當了祖母。
她在60歲左右，已經是外曾祖母了。
所以，33歲的我與太太結婚後，
她是姨婆，我就升格為『姨公』了。
三伯母生了七個女兒，號稱七仙女；
但也因此並沒有得到三伯父的諒解。
（雖然生男生女是男性的問題，但老一輩的男人…）
雖然三伯母常偶爾怨嘆沒生兒子，
但是幸好三伯母的女兒都很孝順。
而在爺爺的慶生會場，他們七個人從大姊到小妹一字排開，
不管是向爺爺敬酒，或是向其他桌的家族敬酒，
總是嘻嘻哈哈、熱鬧非凡、引人注目。
另外我岳母這邊的體系，也很龐大。
外祖父今年高壽也87歲，身體硬朗。
舅舅有5個，阿姨1個（年紀比我小）。
岳母與兄弟姊妹之間的家族聯繫也非常強，感情相當契合。
家族成員也超過40個。
母親與我的兄弟姊妹，家族體系成員18個。
在人潮逐漸散去後，我環視這個慶生會場，
感受到整個家族旺盛的生命力。
看著100歲的爺爺。
深深覺得自己很幸運。
因為我是三個家族的成員之一。
我們要離開了，我邀請自己的家族---
太太、五歲大女兒、四個月大小兒子，和我，
與100歲的爺爺合影後，我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這場生命的筵席，我扮演層層疊疊、平行交錯的角色。
我深受感動，而且
樂在其中。
931122星期一，教主09：15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3670&aid=108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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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小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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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族也很龐大
但是比起教主寫的
真是小巫見大巫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老爺爺是維持家族不散的重要人物
他就像棵大樹
開枝散葉
兒孫們在他的保護下
一一長成
他是大家仰望的指標啊
教主在見證歷史
也在寫歷史
想像那畫面
令人眼框微潤
感動的不知該如何形容
祝 老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Q^)Julia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3670&aid=108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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