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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地, 除了虛構的凡德伊, 他是普魯斯特最愛提及的作曲家, 雖然他去世時普魯斯特方是個中學生, 但在"追憶"書中, 幾乎華格納每部歌劇作品場景或音樂, 都曾成為普魯斯特對人事觀感的形容詞, 同時, 亦可看出當時法國上流社會,對華格納這個德國人樂風的好惡相當地極端; 惠斯勒, 狄加, 波特萊爾,都是他的崇拜者, 而信徒之一的德布西在二十世紀初, 卻倒戈成"法國派音樂家"。 至於普氏, 我們彷彿在那些綿密優美反覆堆昇的長句, 不斷地以各種姣好面目再現的思想情緒中, 看見了華格納的主導動機leading motive和逐漸模糊隱晦的曲調關係, 無調性之半音和弦atonality,也沉溺於那些永無中止的旋律.調性.與節奏的變換中。 有幸地, 普氏於"追憶"中更展現了無可比擬的, 思緒的深度重組和重現, 末冊的" 重現的時光"裡, 把記憶中種種困惑失望, 再度回顧重整, 過去人生裏的腳色一一在瀕死的沙龍晚宴登場,而痛苦與憂傷也在同時引領著我們, 朝向了真理, 與最終的救贖。 這預示著一場大暴雨的風使太陽時隱時現, 把陽光灑在教堂聖器室的紅羊毛地毯上, 使它呈現出天竹葵的肉色, 或像玫瑰花的粉色, 光彩奪目, 又像盛大音樂會上演奏的華格納樂曲, 高雅華貴。(III, 蓋爾芒特家那邊) | 穿堂風吹過時, 們慢慢地合上, 伴隨著如訴如泣的情意綿綿的歌唱, 很像"唐懷瑟"序曲結束時的朝聖者的合唱。"(III, 蓋爾芒特家那邊) | 那些主題....一而再再而三的現身, 有時荒遠朦朧,幾近遺世獨立 ,同樣的主題,在某些時刻裡雖只是依稀可聞 ,卻此急迫又接近, 如此內在, 如此器質性, 如此內臟性, 似乎不像音樂主題動機的再現, 倒像神經痛的復發。 ( V,女囚) | 我可以聽見齊格飛永遠青春的笑聲, 和活力加倍的錘擊聲 , 藝術家的技藝只是使這些樂句更容易飛離地面, 不像羅安格林中的天鵝, 而像我在巴爾貝克看到的飛機, 化能量而筆直高升, 翱翔於波濤之上, 然後消失天際,..... 不管飛得多高, 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 多少還是會妨礙我們享受高空的寧靜。 ( V,女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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