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對火車時刻表的作用,回答是用來查時間,查班次,搭火車的旅遊工具。在追憶似水年華中,火車時刻表有了不同的風貌。
第一次出現火車時刻表,是斯萬對奧黛特的愛情,火車時刻表的功用是,最纏綿悱惻的愛情小說,為何如此?當時的感情,韋爾迪蘭夫婦帶奧黛特去貢比去看森林裏的日落,一路直到皮埃爾豐的城堡,斯萬被排斥參加的心情,想搭火車與情人見面,卻不能前去:
戀愛其獨一無二的對象,價值無限而且幾乎具有一種超脫私利的美,那就是奧黛特的一舉一動,…,在這段非同尋常的戀愛時期,個人變得無比重要,不容忽視,他感到好奇心在自己身上甦醒,雖然說範圍不出一個女人的日常消遣,生活瑣事,但它正是當年他對歷史所表現出的好奇心。
火車時刻表,能教他種種辦法去跟她會合,當天晚上,當天下午,當天上午都行。…即使沒能在那片土地上遇見她,他能踏上那片土地已經是何等的幸福啊!
第二次出現火車時刻表,就是普家--市長在2006.02.28討論區轉貼文章--「普魯斯特旅遊法」:那是一段未出發的旅行,卻是比旅行還精彩的旅程,從自己的心願,談話的內容,加入藝術家的敏感,書上讀過教堂鐘樓的典故,在火車時刻表裏,從抽象的空間想像的時間解脫出來,想像的畫筆,畫下一幅巴爾貝克的風景畫:
敘述者馬塞爾最大的心願是去看一場海上的暴風雨。勒格朗丹說:「以海難事故頻繁著稱,…,感覺腳下就是法國、歐洲,乃至古代世界的疆土的盡頭,…,面對著海霧和黑影的永恆王國。」斯萬說:「巴爾貝克那些建造十二、三世紀的教堂,一半是羅馬式,也許是諾曼第的哥德式建築最奇特的樣本,真是匠心獨具,簡直是波斯藝術」,於是羅馬時期,把他們加入時代的序列;哥德式的三葉飾--春天來臨那些如柔弱生命的花草星星點點綴滿極地的雪原一般,成測定年代的依據。將一賭哥德式建築風采的意願和領略海上暴風雨的初衷攪和在一起。
巴不得第二天就跳上1點22分往巴爾貝克的火車,過了夜晚,你不在巴黎,是在列車延途聽由我們選擇的某個城市,當第一到曙光從波濤胸湧的海面升起時,我已經可以到巴爾貝克,渾身濺滿海水,躲進那座波斯風格的教堂,只要我念叨著這些名字,就能重溫舊夢,只要在那本書裏看到巴爾貝克的名字,對暴風雨和諾曼地哥得式建築的嚮往,馬上被喚醒。
這些名字的音節,巴爾貝克,就像一件諾曼地的古陶器…
這些景象使我心中充滿美好希望。(第一卷斯萬的愛情,地方與地名;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