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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li同人)天倫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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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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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倫難續 楓天雨霜
她曾是一名快樂的母親,也和一般的母親一樣擁有自己最愛的子女,聽著他們喚她:「娘!」
但一切都不同了!
她無奈的孕育著一代又一代的金魔,他們生來就只是為了執掌魔界,
她沒有和他們相處的機會,連見面都不被許可!
更不可能由他們口中聽到他們喚她一聲:「娘!」只有一聲聲恭敬的:「聖母。」
然後再滿心不捨的看著他們一個個進入無盡的冬眠,永遠的沉睡!
每當此刻,她總會彷彿又聽到那嬌嫩的童音喚著她:「娘!娘!」
影魔子──她一生僅有的女兒,她終其一生再也無法得見的女兒!
* ******
在天魔未封印天魔錄之前
「我們沒有為人父母的權利!」天魔對她這麼說。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天魔看出了她的不安,決定不再多說,只是淡淡一笑。
「不!你說清楚,我不要你隱瞞我!」她寧可知道事實真相也不願以無事覆蓋表面的敷衍,任不安的恐懼啃噬。
天魔卻不願再多說,任憑她百般追問,終是不再置一詞。
只留下了一道抹拭不去的疑問。
日子一天天過去,聖母心中的不安也漸形擴大。
終於,那一天來臨!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送走影魔子?」聖母緊抱著年僅六歲的稚女,問此刻硬是要拆散她們母女的天魔。
「她留下只有死路一條,她不能留在這兒!」天魔的口氣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你是天魔啊!你連自己的女兒也保不住,你算什麼魔界之尊?你保不住,我自己保護她,我絕不讓影魔子離開我!」聖母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丈夫,不敢相信他竟要將自己的女兒送走,送到她再也看不到也觸不到的不知之處。
「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把孩子給我,我會親自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我不要!我只要她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送她去任何地方。」聖母抱著女兒就要走。
只要走得遠遠的,影魔子就不會離開她。
「妳……妳只會連自己的命也一塊兒賠上去!這孩子只會拖累妳!」
天魔身影一動,擋在聖母面前,心一橫!一手奪過她手中的女兒,一把推倒聖母。
聖母不顧自己的疼痛,奮力撲向天魔:「你…..你不可以!你把影魔子還我!」
天魔懷中的孩子因剛剛那一番拉扯,一時吃痛大哭了起來:「娘!娘!會痛!嗚!」
聖母聽到女兒的哭聲,不由得也跟著盈滿淚水,更是死命拉住天魔,「你沒聽到她在哭嗎?她在哭啊!還我!你把她還給我啊!」
「妳放手!」天魔知道方才那一推已使她受了傷,不忍再使勁推她,只是斥喝著。
「我不放!我的女兒在哭啊!你還給我!」聖母怕她這一放手,她就永遠失去她的女兒了!
心頭一慟,一口鮮血猛地噴向天魔懷中的稚女。
顯見方才天魔那一推,確實令他大大受創。
「妳……」天魔也吃了一驚!忙喚侍女一塊兒把聖母扶去躺下。
「我不要!我要我的女兒,妳們放開我!」
聖母的死命掙扎敵不過眾侍女的箝制,眼看天魔已抱著女兒離開,她大叫:「你是惡鬼!你不是天魔,你是鬼!我恨你!我恨你!把女兒還給我!」
聖母在失去女兒又受創吐血的雙重打擊之下,終於撐不住而昏厥。
終究!她還是失去了女兒啊!
[未完,待續]
歲月匆匆,如雲隨風。
一處鮮有人跡的崇山峻嶺,一名身著黑衣紅衫的女子,獨坐溪畔。
女子正低頭把玩手上的翡翠項鍊,碧綠晶瑩的雕花翡翠上有著斑斑紅點;似鮮血般的紅點佔據了整個翡翠表面,青翠的碧綠、淒艷的鮮紅,融合出另一種美感。
然而,這美的後面又是怎樣的令人心酸?
山青、水明,天地是靜的。
「秋雨梧桐晚瀟瀟,多事人來種芭蕉,夢了芭蕉也瀟瀟,醒了梧桐也瀟瀟。」身著綠衣玉色紗裙的女子以她清脆柔美的聲音打破這份寧靜,輕移蓮步緩緩靠近獨坐的黑衣女子。
「早說人間多紛擾,也知武林實攘擾,一入武林抽身早,言來容易實困擾。」黑衣女子笑著收起翡翠項鍊,「好久不見了!夢仙子。」
綠衣女子一笑:「是好久不見了。妳一回來不先來和我敘敘,到跑到留仙溪來沉思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淡淡的哀愁不經意地湧現。
「我知道了,妳在想妳娘。」夢仙子仔細拉攏裙襬,在一旁坐下。
對她的心事,她一目瞭然:「每年只要到這一天,妳就總是拿著那串染血翡翠在這留仙溪坐上一天。」輕瞥了依然沉默的友人一眼:「影魔子,妳在武林走動了這麼久,到現在仍是沒有妳娘的消息嗎?」
影魔子看著溪水,她想看的人卻不在溪水的倒映之中。
「沒有,天魔錄將具有強大魔力的魔人皆封印其中,天魔是其中一個,她…也許也跟著一起…」
「別失望的太早。」夢仙子想了想:「這樣吧!我也想出去走走,我陪妳一塊兒去找妳娘,可好?」夢仙子偏著頭對一臉落寞的影魔子說。
「妳想去武林道?」聽完夢仙子的話,影魔子面露驚訝之色。
夢仙子一向對武林是不感興趣,如今怎會有此念頭?
「留仙溪、夢魂山雖美,卻不是給人用來逃避現實的。」夢仙子斂起裙裾,蓮步盈盈步向溪面,赤足立於水面上,「我總得面對現實。妳也是啊!影魔子。」
水袖一揚,帶起萬點水珠如雨而下,夢仙子衣袂飄飄在水面起舞,在雨中輕舞,舉手揚袖皆如畫,碧山綠水映纖影,時而楊波、時而旋雨,像是要將生命盡灑於留仙溪。
雨住舞也止,夢仙子仍坐在影魔子身旁,衣衫並未因方才那舞而沾上半滴水,氣息也一如平常,恍惚方才那溪上的舞姿只是不經意產生的幻象。
「很美!妳一直都在進步。」影魔子含笑。
那笑直奪心魂,足令天地失色,一點也不遜夢仙子的舞藝。
能孕育出這等出色女兒的母親又該是怎般的不同於常人?對影魔子的身世,夢仙子已有基本的方向。
「只為知心人而舞。走吧!我們可以出發了。」夢仙子望著留仙溪,毅然別過頭,不再留戀。
她要為自己的選擇找出結果,即使那也許會叫她心碎!也許會叫她欣喜!那都是她的選擇。
&&&&&&&&&&&&
為方便以後脫身之故,二人分別易名為夜銀瓶和血翠花在武林道上行走,影魔子不明白夢仙子何以會挑選這宛如青樓女子的化名,幾度詢問卻只得到夢仙子淺笑的美顏及半真半假的回答:「我的舞藝超群,妳怎知我是否曾為其中之一?也許這才是我的真正身分呢!」
多問無益後,影魔子也不再提起要她更名的事,只是納悶在心裡。
同樣的冷眼看著武林中一再重複的血腥仇殺,從不間斷的爭名奪利、爾虞我詐,看著一場又一場的權謀鬥智、陰謀嫁禍。
對她們而言,這些事只是她們閒聊的話題,既不插手其中也不管誰勝誰敗,她們只是看,看著這不知為什麼而爭的人,他們究竟爭得了什麼?
「聽說妳要找的人在聖地。」兩人在武林中不知歲月的找尋,終於有了這麼一條線索。
「可知在何處?」夢仙子問。
「聖地嗎?」影魔子幽幽一嘆:「我知道!但我無法進入。」兒時的記憶深深鏤刻心版,但唯有記憶卻沒有用處。
夢仙子心如明鏡,豈不明白她的苦,「她很不好!自從天魔錄封印修魔源,她孤身住在聖城不與外界接觸,我想…」細看影魔子沒有任何反應,夢仙子才又說:「我想,她一直沒有忘了妳。」
「我又何嘗忘了她!」影魔子幽幽地道。
午夜夢迴,她依稀聽到母親喃喃低喚她的名字,有悲有傷、時遠時輕,令她也跟著心焦萬分。
「我現在很慶幸他們當初送走了我,至少我現在不必捲入所謂正道ˋ佛ˋ魔之爭,得以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是影魔子終於放下怨忿的真心話。
「那原本就是無謂的紛爭。魔也和人一般有好、壞之分哪!」夢仙子一點也不覺得魔和人有什麼不同,「妳不恨,卻思念了他們一生,尋找了他們一世,愛比恨來得更沉重啊!」
「恨還是愛都是一般沉重!」影魔子沒有恨,也不該恨。
在武林行走這麼久,她看的或許不夠多,但夠了!足夠她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幸運;她不必背負任何責任,不像慕容嬋必須負起滅門之仇的責任,她不會受到父母仇家的波及,拜其父的先見之明所賜,她不必像素續緣終究要代父受難;而且有知心好友夢仙子為伴,她有什麼好恨?
但………
「我只是想看看她,看她過的好不好。」她只有這個心願。
不易達成的心願,或許根本不會實現的心願。
「哎呀!那就去聖地看看吧!說不定運氣好一點,妳就可以達成心願了。」夢仙子故作天真的拉著影魔子往聖地走。
影魔子雖知道去也是白去的,到了聖地,難道她會出來嗎?不可能的!她…不會出來的。
但是,去看看,至少可以知道她是不是平安吧!
「不過,這一路上我們可要小心點!妳那不知排行第幾的弟弟正在和魔魁爭奪統治權,往聖地的一路上可能會很不平靜。」夢仙子像交代小孩子一樣的對著影魔子絮絮叨叨的說。
「我會小心保護妳的。」多年的相處,影魔子知道夢仙子的用心是要她別太掛懷此行的得失;為不辜負好友的好意,影魔子也打趣道。
「我可是弱女子呢!妳不保護我,怎麼行呢?」
二人一邊笑鬧著往聖地而去。
行至半路,三個人影迎面而來,當先一人衝著二人一笑:
「哎喲!兩位美姑娘,妳們是要上哪兒去?在下秦玉安,有榮幸為妳們服務嗎?」
夜銀瓶一望即知此人是名動江湖的福將秦假仙。
夙聞此人好逞口舌之利,倒也不存什麼壞心。思及此她遞了個眼色給血翠花,示意她不要開口,再對著秦假仙三人綻了個微笑。
「我們姊妹倆只是四處走走,並沒有一定的目的。這位好心的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姊妹很感謝。」一番話說得又軟又甜,聽得秦假仙渾身軟綿綿的。
「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不過,像妳們這麼美的姑娘在武林上走動,身邊又沒有人保護,實在很危險!」秦假仙繼續曉以大義:「在武林中像我秦玉安這樣的正人君子沒有幾個,若是遇到一些不懷好意的歹人就不好了!這樣吧!看妳們想去哪裡,我可以當妳們的保鑣送妳們去。」
夜銀瓶又是媚人的一笑:「多謝公子好意!我們姊妹會自己小心,而且」纖手一指:「你後面那兩位公子似乎還有急事要辦呢!」
「對啊!對啊!大仔,咱們要去做大事情呢!再不去,你的財產就會被那個『花面』百鍊生挖光光了。」蔭屍人逮住機會忙說。
「也對!好啦!兩位美姑娘,咱們下回有緣再見啦!」又轉回頭:「對了!還沒問姑娘妳的芳名?」
「夜銀瓶。」
「血翠花。」
「嗯!嗯!果然人美連名字也美,好吧!那妳們可要自己小心哪!」
「多謝公子關心。」二人又相偕而去。
# # ########
「大仔啊!那……那個穿黑衫的是魔吶!」業途靈似是鬆了一口氣。
「什麼魔?美女啦!魔哪有那麼美的?」秦假仙一想到那甜美的聲音,又是一陣酥軟。
「大仔啊!業阿途靈說的我相信,那個穿黑衫的真的有一陣冷風籠罩著,冷冰冰的吹得我像站在冰庫裡。」
「還有那個穿綠的,大仔,你一直和她說話,你不怕嗎?」蔭屍人又是畏懼又是不敢置信的問。
「什麼黑的、綠的!人家有名有姓,哎喲!夜銀瓶、血翠花,光是聽聲音我全身的骨頭都穌了!二個都是大美人,我是有什麼好怕的?」
「大仔啊!她們兩人的眼神都冷冰冰呢!和你說話的那個,嘴在笑、臉在笑,眼睛卻像冰塊,一點溫度都沒有呢!」業途靈說著又打了個冷顫。
「你們是有完沒完?看人家美女不理你,就說人家是冰塊、是魔女!」
「大仔,我們說的是真的!她們二人的階級絕對是最高級的魔。啊!啊!我說錯了!是穿黑的那個才對!」蔭屍人努力想說服秦假仙。
「對啦!對啦!黑的是魔,綠的不是,但是二個給人的感覺都很恐怖!奇怪魔中最高層的就只有聖母是女的,那個黑的我怎麼不曾聽過?」業途靈努力回想。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什麼黑的、綠的?夜銀瓶、血翠花啦!美美姑娘被你們這麼一說,還能聽嗎?」
「哇啊!大仔,你看!」蔭屍人指著二女消失的方向,「她們往聖地的方向去了,她們真的是魔啊!我沒騙你!」
「啪!」蔭屍人被秦假仙打飛了出去。
「去聖地就一定是魔嗎?那你大仔我是什麼?」
「走啦!別管人家那麼多,我們快去辦我們的事情比較重要啦!」
「喔!」蔭屍人忙跟上秦假仙走去。
業途靈卻喃喃念著:「不可能啊!如果有這麼高層又是女的魔,我不可能不知道啊!還是我真的看錯了?」也跟著離開了。
『哼!』一聲冷哼在三人離開後淡淡楊起。
* *********
「妳沒出手吧?」夜銀瓶問。
「不需要!」
「那就好!」夜銀瓶鬆了一口氣。她只是出來找一個人,武林事並不想沾惹,能少一件事是少一件事。
「此地就是聖地了。」二女在一片空曠的土地上停下來。
「真是這兒嗎?」夜銀瓶看不出這裡有任何房舍的存在。
「有人來了!」血翠花忙拉著夜銀瓶躲到一旁。
[未完,待續]
「裨善求見聖母。」白衣銀絲的少年來到空地,恭敬道。
一下子,原本空曠的地面上平空出現了一座宏偉城池,城池的城門大開;待白衣少年進入後,大門立刻緊閉,整座城池恍若沉入地底消失無蹤。
「沒有任何建築物的痕跡,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夜銀瓶仔仔細細在地面查看了一會兒,仍是沒有任何發現。
血翠花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突地跪了下來,激動地雙目淌淚。
「哎!妳怎麼了?」夜銀瓶忙伸手去扶。
「我聽到那個聲音了!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她了!」血翠花反手拉住夜銀瓶,不停地低喃。
「妳聽錯了,沒有任何人在說話,除了妳我就只有方才那位白髮少年,並沒有其他的人在說話啊!」
聽她這麼一提,血翠花似是清醒了許多,「不!不是說話,是她放出的精神感應,這座聖城和她、天魔都有感應,我方才從聖城浮現就感覺到了,她真的在這裡。哎呀!不好!」忙忙拉了夜銀瓶就走,一頭霧水的夜銀瓶就任她拉著跑,反正她一定有她的用意的。
不知走了多久,血翠花才任自己放聲痛哭!
「好不容易找到了,妳不進去嗎?」夜銀瓶看著哭泣的血翠花,蹲下身子替她拭淚。
是喜極而泣ˋ是悲從中來,都不重要的,對吧?
「對不起!仙子,我若是在那邊哭,一定會被他發現的,我才急忙拉著妳跑。」
夜銀瓶輕輕拍撫她微顫的雙肩,問:「既然妳已找到她了,怎麼反而不去見她?她該會很樂意見到妳的,就算被她發現,那不正是妳來此地的目的嗎?」
「不!我不能見她,至少此時不行!」
「為什麼?」夜銀瓶不解的思索,驀地,「啊!難道是……」
夜銀瓶明白了,她記起血翠花當初是為了什麼才離開的,溫柔的目光透出憐憫;她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靜靜的陪著她,等著她,就像在留仙溪時那樣伴著她。
*******
『秋雨梧桐晚瀟瀟,多事人來種芭蕉,
夢了芭蕉也瀟瀟,醒了梧桐也瀟瀟。』
自那日聖地之行後,夢仙子就帶著影魔子到處走ˋ到處看,一反往日的慵懶沉寂,變得活潑又愛鬧。
夢仙子帶她到影中林看東瀛與中原之爭、看創世者以殺傳道、看大汗四飛天弄權、看汗青編與莫召奴鬥智、看君夫人、無情絲如何斷魂、看龍王魛與無不愛爭泣花魂,看………..看盡一切武林紛擾、看盡所有悲歡,看盡一切事卻從不加干預。
即使是事關影魔子所屬的魔界之事,她們也只是看……
因為一步江湖事無盡期啊!
影魔子對魔界爭王一事鬧得紛紛亂亂的情形,只是再次慶幸自己的好運不必捲入這其中,卻絕口不提當日的聖地之行,就像她已經忘了一樣。
夢仙子知道她在等,等著真正可以相見的那一天。索性,也不提起。
拉著她四處去看,去天機湖看發呆的葉小釵、去影中林看東瀛忍者、去蒿棘居看傲笑紅塵,看所謂的武林名人都長得什麼模樣,看狂刀為亡妻傷懷、看素還真與子無奈的離別。
看到不忍處,幾次影魔子都想出手,即使只是救人都被夢仙子攔阻了。
「妳這一出手就不能不惹事,一惹了事,妳的身分還騙得了人嗎?還是妳嫌魔界現在不夠忙,想給他們找事做?」
事不關己,夢仙子理智的不像個人,比起夢仙子的冷心決絕,影魔子顯得衝動了許多。
「人命只有一條,我只是救人又不插手他們的恩怨。」
「救人就是插手,一旦插了手妳還能全身而退嗎?」
「我…..」無法反駁的影魔子一次又一次的被夢仙子由現場拉開,一次又一次的衝動都斷絕於夢仙子適時澆下的冷水之中。
比起真正的魔界公主影魔子,夢仙子更像麼界的人,冷心絕情、理智總比衝動早一步抬頭。
「真不知道妳若衝動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什麼模樣?呵!如果有機會妳看得到的。」夢仙子盈盈一笑,模稜兩可的話語說得影魔子摸不清話意。
就這樣兩人又走了數個寒暑。
這天,
「天魔錄現世了!」同是魔族之人,影魔子有所感的低語。
那是否代表她們相見之日不遠了?
比起影魔子的期待,夢仙子原先的心情已漸漸失了期望。
「影魔子,我想我可能找不到我要見的人了。」夢仙子落寞的說。
連起舞的心情也沒了。
「妳確定嗎?不要失望的太早,妳說過的,夢仙子。」影魔子不忍見如此落寞的夢仙子,安慰道。
「我們在武林中這麼久了,我完全沒有他的消息,不知他是生是死。」夢仙子仍是相當沮喪。
「或許是還沒有找對方向,妳先別急著失望。」
一陣透骨的寒風吹來,「不好!」影魔子由風中得知了危機將至,「我們得找個地方避一避。夢仙子,有什麼地方是冷天不會冷,暑日不會熱,溫暖宜人的?」
「這種地方就只有夢魂山的乾坤八卦洞了,為什麼突然要找這種地方?」
「以防萬一。走吧!我們先回夢魂山,過一陣子再來吧!」未發生的事都只是猜測,既只是猜測,影魔子不願多說。
在啟程回夢魂山的路上,又聽說了魔界正在內亂,影魔子不由得心一沉;催促夢仙子加快腳步回轉夢魂山,就像說好的一般,幾乎在她們一抵達乾坤八卦洞,如雨的雪花便迫不及待的飄落,緊接著又是足以灼燒萬物的高熱。
「這一切都是和我來自同一個族群的人做的!」影魔子望著洞外的一片銀白,憤怒的握緊了拳。
她從來沒有恨過誰,但此刻她真的恨自己身上留著和他們一樣的血!
[未完,待續]
「這並不是妳的錯。」夢仙子輕輕握住影魔子緊握成拳的手,「記得我說過的嗎?不論是人是魔總有好壞之分,而不巧的做下這事的通常是一些魔界的敗類。」輕易的掰開影魔子緊握的手,對著她手心的四個月牙形傷口皺眉。
「我卻不能否認這些災害與我無關吶!我…我畢竟是魔族的公主。」影魔子哽咽了。
「哈!公主?哪個人承認了?坐在王位的王都有人要扯他下來了,妳一個小小的公主能起得了什麼作用?」夢仙子語帶譏誚的拉過她的手,取出隨身的藥瓶幫她手心的傷口上藥。
「事情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又哪是一天ˋ兩天的,妳有能力改變嗎?妳能做什麼?以死謝罪嗎?誰會理妳啊!」
「夢仙子!妳說得太過分了!我畢竟是其中的一分子啊!」影魔子憤怒得忘了哭泣,「我是沒能力、沒權力,但我看了就是難過啊!為什麼要這麼做?權勢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犧牲一大群無辜的生命……」
「好了!」夢仙子包紮好她手上的傷口,打斷了她的自怨自憐,「妳忘了嗎?在妳被送離開時,妳就失去了所謂公主的資格了。他們不需要妳去負起那些責任,說得難聽點,他們根本就不要妳這個公主!妳現在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力、名分的孤女,妳和人家湊什麼熱鬧?」
「我………」影魔子詞窮,「但我必須盡我的義務……」
「什麼義務?自刎的義務嗎?」夢仙子一字一句都像刀一般的傷人:「若真如此,當年他們不會丟了妳,是不?今天不會如此自在的妳,是不?別忘了!他們會忍痛丟了妳,為的不就是要讓妳沒有任何束縛的長大,讓妳不必因為自身特殊的身分而招徠不必要的麻煩?妳想想,妳這一回去攪和,是幫他們還是加重他們的麻煩?」夢仙子說著端來了一碗剛熬好的藥湯。
「這是?」
「我特製的藥水,喝下它可以使妳身上特殊的魔氣淡到沒有感覺,也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煩。」
「為什麼?」
「唉!枉費妳在武林走了這麼久了,妳在江湖是待假的嗎?人與魔的氣是不同的,妳若被那些不長眼的給當成替死鬼追著打,不是太冤了嗎?」
影魔子默默喝下藥湯,真悲哀!她竟無法反駁。
「我知道妳心裡苦,但我相信他們的心會更苦,在現在這種情形下,他們心裡至少還會慶幸自己有個孩子不必受這種危害,是吧?」夢仙子拍撫她的肩膀,一轉方才的犀利變得柔情。
##########
待炙陽和風雪都過去,她們又繼續她們在武林的旅程。
此刻的武林中群魔亂舞,看來魔界尚未決定由誰主宰。
影魔子的心又是一沉,她可好?
「被捉了!怎麼會好?」夢仙子述說著自己方才由一些魔卒中打探來的消息。
「我要去聖地。」拋下這句話,影魔子直奔聖地,夢仙子也緊隨而去。
聖地的城池大現,城門洞開,與之前已大不相同,似乎代表著魔界已不同以往。
他是怎麼保護她的?影魔子望著大開的城門落淚。
「我要進去看看。」
「走吧!」夢仙子出乎意料的不加攔阻:「託妳之福,我也有幸進去瞧瞧這神秘的城池。」
是的!這裡是她記憶中的家,她的家!
只是,如今她看不到自己曾在這裡生活的痕跡,看不到屬於自己的一切。
全扔了嗎?他們心裡可還有她這個回不了家的女兒?
影魔子不確定了。
「這裡好空蕩,完全沒有一點魔界之母的氣派。」夢仙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和外表一點也聯想不到一塊兒。」原本她還以為可以看到什麼稀奇的寶貝呢!
「我們走吧!」影魔子面無表情的說。
此地已沒有她要找的人,也沒有她存在的必要了。
「走吧!」夢仙子率先走向大門。
影魔子再留戀的看了一眼,毅然的決心斬斷一切。
「妳們是誰?為何擅闖聖地?」一名面覆紅巾的蒙面客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夢仙子面前,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可逼視的懾人氣勢。
尚來不及轉身的影魔子仍維持著背對來人的姿勢。
夢仙子忙道:「對不住!我們只是四處遊走的旅人,因錯過宿頭,天色又已暗,見這裡城門大開;本想進來借宿一宿,不想這裡這麼大的地方竟會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絕不是有意擅闖。」
好不成藉口的藉口啊!夢仙子說完才覺得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這附近百里之外荒無人煙,再傻再笨也知道不該往這裡走!
果然!
「藉口!妳們的來意為何?不早早說出,本座立斃妳二人於掌下!」蒙面人冷哼了一聲,壓根兒不相信她的鬼話。
此人果非易與之輩,或許是魔界中層級挺高的魔類吧!
夢仙子想著,希望以不動干戈的方法順利脫出此地。
是他!影魔子身子一僵。
打從他的第一句話起,她已經可以肯定來人的身分了,沒想到她竟會在此見到他!這真的已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故地重遊,一物不動。我們二人只是無名之輩,堂堂天魔與二名女子為難,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既然事情是如此發展,影魔子也無意逃避,慢慢轉過身面對來人。
故地重遊?天魔正為此句不解,又聽自己的身分被人一語道破,心下驚疑。
但,這個容貌!這個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氣質!
「妳……妳叫什麼名字?」難道………是她嗎?
「我叫血翠花。」她慢慢拉出自小就不曾離身的翡翠項鍊,「因為我有一條染有我母親鮮血的翡翠雕花項鍊。」
天魔怔忡了!真的是自己當年送離身邊的女兒回來了!
「我是一名無法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我只是想來看看我記憶中的一切。」影魔子繼續說著。
「妳看到了嗎?」
「物事全非,不見慈母!」
「我會救她出來!」像是對她的承諾,也向對自己發誓的沉重口吻。
影魔子淡然頷首,「我相信你會照顧她,也盼你能保重自己,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天魔無語。
久別的女兒回來了!他做父親的卻給她看到最糟糕的一面,連自己的世界也保不住的父親,該對她說什麼?只有沉默了。
見氣氛尷尬,影魔子又說:「我得走了。在此之前,我想對你說:我過得很好!不管我的父母為了什麼緣故離開我,我從來沒恨過他們!我很感謝他們沒有讓我捲入這無謂又可悲的紛爭。即使,我寧願選擇與父母一同面對,但我已經沒了選擇權了。」
「妳不恨妳的父親拋棄妳,是妳的真心話嗎?」天魔怔忡許久方向二人離開的方向問道。
影魔子停下腳步,頷了頷首。
沒有勇氣再回頭多看他一眼,快步離開了聖城。
「吾女啊!妳終於長大了!」天魔無聲的留下欣喜的淚水。
傷心人遊傷心地,回首傷心路,睹物更傷心!
[未完,待續]
離開了聖地,兩人都對那天的事絕口不提,繼續她們的江湖行走。
「真不知道我們天天這樣走走看看是否可以得到什麼?別人一定覺得咱們很無聊!」夢仙子掬起天河水,絲毫不畏冰冷的往臉上潑。
「我們這樣的生活是很多人想要卻得不到的。平靜沒有紛爭,永遠不必介入也不必插手。素還真不是這樣對妳說嗎?」影魔子在夢仙子身旁坐了下來。
「上回在不夜天,妳不是說他既是放不下也無法放下,他不是回答妳,說他只能羨慕卻不能做嗎?」
夢仙子將沾過冰涼天河水的手絹遞給影魔子:「但他和我們不同啊!他是苦中有樂,樂中苦更多啊!」她忽地笑開了:「妳沒感覺嗎?他連退隱不夜天想過過幾天清閒日子,人家還是不放過他;找他時時鬥智、要他處處堤防呢!」
「人的命都是不同的,我們是什麼也無法做的。」影魔子明白她指的是什麼,站起身向河中掬起冰冷刺骨的河水喝了一口。
「走吧!這裡冷清又單調,沒什麼可看的。」
「好啊!我們去琉璃仙境看看。」
「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妳是想去看火災現場嗎?」影魔子不覺得那有什麼好看的。
「才不管那些呢!現在主人不在家,沒有人管才能好好仔細看嘛!」
這夢仙子有時候倒挺孩子氣的!
影魔子一笑:「好吧!反正沒什麼事,去看看名人的居處長什麼模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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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被擒了!魔界易主了!」
「現在魑魔是魔界的王了!」
「天魔被禁在血肉長城了!」
武林沸沸揚揚的傳著魔界最新的消息。
魔界易主!這記焦雷打的影魔子心慌意亂!
那她呢?她怎麼辦?天魔被捉禁了,誰去保護她?
不行!她必須去保護她!
影魔子憂心忡忡的四處奔波打探著消息,夢仙子怕她會撐不住而在找到人之前先倒下,硬是逼著她喝下一碗又一碗的補藥,偶爾押著她躺一下ˋ坐一下。
「魔界的人也在找她,那她暫時是沒事了!但是她會在哪裡?」影魔子又急又慌,知道她沒被捉禁,一下子又不知該擔心她還是該替她安心。
才剛坐下又霍地站起,「我……我要再去聖地一趟,或許……或許她已經回去了!」
「妳不能去!」夢仙子忙阻止她,「若妳是她,妳會回去目標這麼明顯的地方嗎?」
「那她會去哪?」
「妳先稍安勿躁!人說親人之間會有異於常人的感應,嗯!母女連心,妳靜下心來試試!千萬不能急,一急就什麼事都做不成了!」夢仙子硬是拉著她又坐下。
「不行!我靜不下來!」影魔子此刻除了慌還是慌!
「妳一定要強迫自己冷靜,有了方向才不會毫無頭緒的亂闖!」夢仙子冷靜的引導她,但沒有效果,影魔子只以無助的口吻呼喚:「夢仙子,我……我……」
夢仙子看著她慌亂的眼神,真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只好輕執起她的手,對她說:「妳只管呼叫她,愈強烈愈好,我用『靈思透視』幫妳找找看!」
夢仙子闔上雙眸,透影魔子的思緒,捕捉聖母的行蹤。
一刻鐘後,夢仙子輕吐了口氣。
「運氣不錯!她就在我們這邊的西北方,大約有五里路的時間。」
「不好!」夢仙子的雙眼突然睜開:「她有危險了!妳先趕去救她,我隨後就到,快去啊!」
「好!我先去救她。」影魔子霎時化為一抹黑影,見影不見人,登時去遠了。
夢仙子這才又閉上眼,靜靜的調息,調復自己方才耗損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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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山上傳來男人謾罵聲和女人的呻吟聲。
「女人就該待在家裡,好好的紡紗織布,出來跟男人爭什麼權力!」
「安分點,隨便找一個男人嫁了,找個丈夫擔蔥賣菜,別再妄想做什麼聖母,聽到沒?」
一群人撂下狠話後,將傷痕累累的女人留下,任其在地上輾轉呻吟。
「啊!我不能就這樣倒下,我必須找人去救出天魔!啊!」
聖母勉力撐起受創的身子,幾次欲站起卻力不從心,只好在地上爬著,又因牽動傷口而疼痛不已!
「啊!怎會如此?」影魔子人隨影至,驚詫的扶起趴浮於地的聖母,見到她一身的傷口嚇了一跳。
「妳怎會被打成這樣?」是了!影魔子想起方才看到的那群人。「是剛剛那群人做的!可惡!對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弱女子下這種狠手,我殺了他們!」影魔子說著,面上殺氣湧現就要追上去。
「妳去哪裡?妳要做什麼?」夢仙子適時趕到從身後拉住她。
「殺人!」影魔子甩開夢仙子的手。
「殺誰?」「該死的人!」
夢仙子再次扯住她,「妳想插手嗎?妳的身分是什麼?妳插手的後果呢?妳想過嗎?」
說完,她放開手,滿意的看到影魔子呆立原地。
夢仙子扶起昏迷的聖母,「先救人吧!妳朝思暮想的不就是今天嗎?」
影魔子無言的接過傷痕累累的聖母,不自覺的眼淚溢出了眼眶。
她的母親,她日思夜夢的母親啊!影魔子傷心的扶抱著昏迷的聖母與夢仙子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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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不重,但是因為心力交瘁,昏迷上一陣子是必然的。」夢仙子仔細看過聖母的傷勢,在上完藥後對一直坐在一旁的影魔子說。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受這種待遇?」
「牆倒眾人推,她只是這種情況下的犧牲者之一。」
「是嗎?武林就是如此嗎?」影魔子有些茫然的望著昏迷的聖母。
「是武林,是江湖也是現實,妳無法改變的世界。」
影魔子凝視昏睡的人半晌,「所以武林中少不了素還真這種人,就是如此嗎?」
夢仙子回她一個淡淡的笑:「她快要醒了,妳要說的話想好了嗎?」
「啊!」像是要印證夢仙子的話一般,聖母低聲呻吟著睜開了眼睛。
「妳們是誰?」二張陌生的面孔映入聖母眼中,「是妳們救了我?」
猶記得在她昏迷時,有一雙溫暖的手臂扶住她。
「嚴格說來,我們並沒有及時救了妳,但將妳帶來此地上藥、療傷的是我們沒錯。」夢仙子笑臉盈盈道。
「多謝二位姑娘救了我一命!但是我無法報答妳們,我還得去救人!」聖母掙扎著要下床。
影魔子忙按住她:「妳連走出這裡都有困難,妳還想救誰?」
「是啊!等傷養好了,再去救也不晚哪!」夢仙子端來茶水和藥丸,交給影魔子 讓聖母服下。
「不行!我若不快一點去救他,就來不及了!」聖母仍執意要走。
「妳要救的人對妳那麼重要嗎?妳現在還很虛弱,妳知道嗎?」影魔子的口氣滿是責問。
「為了魔界能與正道和平共處,這個人太重要了!和他相比,我太微不足道,死又何惜!」
「不可以!妳不能這樣想,妳要好好活著!」影魔子忙阻道。
她一點也不贊同她這種想法!
「是啊!」夢仙子按上影魔子的肩,安撫她勃發的怒氣,「活著才有命救人,也才不會使人為妳擔心啊!」意有所指的瞟向影魔子。
「但是………」
「放心吧!妳擔心的那個人目前不會有事的。」
聖母搖搖頭,「我不能看他受苦啊!他被捉禁定會受盡折磨啊!」
「妳這樣出去,根本是送死!他會自己想辦法……」
夢仙子皺著眉頭,揮手打斷影魔子激動的言語:「讓我來,妳先別這麼激動好嗎?」
影魔子這才不語。
「抱歉!她太緊張了,人一緊張做什麼都會亂了頭緒!」夢仙子優雅的在床畔坐下:「妳有兒女嗎?」
聖母被問得一楞!
「兒女?我們沒有擁有兒女的權利!」聖母悲從中來,淚水淌流滿面。
夢仙子又說:「妳沒有兒女嗎?妳再仔細想想,不在身畔,並不代表沒有。」
「嗚!」聖母仍是悲泣。
「銀瓶,我……」不想逼她。影魔子捨不得看自己的母親悲泣,她可以不認她,獨自吞忍思親之苦,也不願見她傷悲。
夢仙子所想的卻不是那回事,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方才為聖母療傷時,清清楚楚的看見她胸前衣服上別著一只繡著『影』字的小女娃的娃娃鞋。
「妳有一個女兒!」夢仙子說:「妳不必回答我也不必急著否認,妳只要聽我說。」
夢仙子伸手握住聖母的手,伸手招徠影魔子,又慢慢地說:「我叫夜銀瓶,她叫血翠花,妳是魔界聖母……」
「不!我不是!」聖母急著否認。
「我又不會害妳,妳何必再隱瞞?」夢仙子嘻地笑開嘴。
「妳要救的人是妳丈夫吧?妳們二人實在很像,一個呢!戴著母親的染血翡翠項鍊,四處找著自己的父母,一個呢!是別著自己女兒的小鞋子,日日思念。看得人實在心酸!」
「銀瓶,妳說什麼?」影魔子感到很震驚,屬於她的一切不是都消逝殆盡了嗎?
「哎!妳捉得我好痛吶!」夢仙子明白影魔子心裡的震撼,但也不必拿她的手當棉花做的捏得死緊吧!
甩甩被抓的發疼的手,夢仙子又說:「我說妳,從小離開了父母,長大後四處飄零只為了找那只知名ˋ知道所在卻不能見面的父母。」夢仙子又轉向聖母:「如果是妳,妳忍心讓妳的女兒這樣四處飄零嗎?」
聖母看向影魔子:「妳的父母不可能不要妳,妳這麼美又這麼好,他們怎麼捨得?」
「我也一直相信他們沒有不要我,他們只是替我決定了一條對我比較好的人生道路。」影魔子坐近前去,輕覆上聖母的手:「妳相信嗎?我從來不恨他們,但是我不得不想念他們!」
「妳是個好孩子!」聖母心旌一陣盪漾,又是兩行悲淚。
「我和我的丈夫有許多兒子,但我和他們不像母子,倒像主從更像兩個不同的個體。」思及此,聖母又是一陣悲傷:「我真正像個母親已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曾經恨過我丈夫,恨到我希望他就是死了也沒人為他哭!」
影魔子抖著聲音問:「為什麼?妳這麼恨他,卻還要拼了命去救他?」
聖母突然一掃方才的哀傷,綻開了笑容!
「我恨他,當年他不顧我的反對,硬是送走了我一直全心呵護的小女兒,讓親生兒子全都無法和我親近,所以我將全部的愛給了那孩子,為了這件事,我恨了他近百年!」
聖母拉著影魔子的手:「但是前一陣子,他告訴我,那孩子回來找我們了!那孩子長大了!他親眼看到那孩子在家裡東摸摸、西瞧瞧的,她已經成了大姑娘、大美人了!」
夢仙子一聽到聖母說她們那天在聖地的行為是『東摸摸、西瞧瞧』,忙用水袖掩住了嘴,偷偷竊笑起來。
想來天魔一定是對那天的情形加了不少油醋的說給愛妻聽吧!夢仙子想起那天見到的威嚴男子,想像他興沖沖的說著女兒的消息如獻寶般的說給妻子聽的模樣,又是「噗哧!」的偷偷竊笑。
而那廂的感性一點也沒受到她的干擾。
「而且那孩子親口告訴他,她不恨我們送走了她,也不恨我們離開她,她從來沒恨過我們!妳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她是我唯一愛過、放進心坎的女兒啊!她平安的長大成人了!再說,妳看看我,如今這種境況,我真的慶幸她可以不必經歷這個境況。」
「所以妳不恨妳丈夫了,是不是?」影魔子已平靜了不少,淡淡的問。
「是啊!」聖母輕嘆口氣:「他替她做了最好的決定了,我現在已明白他的安排是為了她好,我哪還有理由恨他?再說,我那體貼、可人的女兒都可以原諒他了,我又有什麼好恨的!」
「妳不怕他是騙妳的嗎?」夢仙子突然插了這麼一句,「喔!我只是假設,畢竟妳沒有親眼看見妳的女兒,妳不懷疑他也許是在騙妳嗎?」
「銀瓶,妳胡說什麼呀?」影魔子感覺握著自己的雙手僵了僵,忙著急的看著不知為何冒出這麼一句的好友。
「放心,我沒有其他意思。」夢仙子狡獪的瞟了兩人一眼。
「只是覺得任何事情不能只視聽旁人的一面之詞,對不對?」見聖母不語,夢仙子又說:「妳也贊同啊!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妳丈夫騙了妳,而是覺得妳應該聽聽本人,也就是妳女兒怎麼說!」
「當然,有機會的話,我……」聖母何嘗不希望親眼看看自己的女兒,只是人海茫茫。
「當然有機會!只要妳想。」夢仙子手法極快的拉出聖母胸前的娃娃鞋和影魔子的染血雕花翡翠項鍊。
「喏!這不就在妳面前了!」滿意地看到聖母呆楞了下!「不要懷疑她身上為何沒有妳熟悉的魔氣,那是因為我配了一些可以抑制她身上魔氣的藥給她吃了的緣故,避免麻煩嘛!呵!母女重會了,恭喜!恭喜!」旋即賊笑的拉起語聖母呆望的影魔子:「見到自己的母親了,還不快跪下叫聲娘!」
「娘!我是妳的女兒影魔子,我回來了!」影魔子當真雙膝跪地,悲悲切切的喊了聲娘。
打見到那條幻魔翠,聖母已吃驚不小,再聽得眼前人口口聲聲叫娘,她的淚珠兒已滾滾而下!
難怪她會對她一點也不畏懼、難怪她會救她、難怪她會對她說出自己的心事,原來、原來、
「影魔子!真的是影魔子!我的影魔子!」以為此生在不得見的女兒,卻活生生的跪在她面前。
聖母面上的紅布忽地失了蹤跡,二張一般絕美、俏麗的容顏淚眼相對!
沒了紅布的阻礙,聖母將眼前人兒看了個仔仔細細,緊緊擁入懷中。
「見影不見人,人隨影至,瞬時無跡,見人不見影。–––––––––吾女影魔子。」
聖母念著她親手刻在鏈墜上的字,斑斑紅影恍若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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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仙子不知何時已到了洞外,將山洞裡的空間留給她們母女。
近百年不見的母女定有不少話可說吧!
影魔子走了大半個武林,終於完成了她探親的心願,更進一步的相認了。
她呢?她懸念的人在何處?看似咫尺實遠天涯啊!
# # # # # # # # # 夕陽之下,二條長長的人影走向另一趟旅程,另一段故事。
「夢仙子,妳一直要找的人是誰?」
「那是我心中一個難忘的人,一段很長的故事了!」
「情人嗎?」
「呵!」
「仇人嗎?」
「呵!」…………
續接[夢難醒,情難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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