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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li同人)遺世獨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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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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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世獨立 水雁
佾雲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如嘴邊不住流洩的鮮血、胸口上激流的血液，漸漸流失……流失……
在生命的最後盡頭，在意識回到無之前，
「墨……泠……香……」佾雲低語著，呼喚著這個名字。
※ 那是在他記憶深處只有他才知道的回憶。 ※
「你醒了嗎？」
在佾雲迷濛的眼中，一抹他忘不了的身影映現在他的面前。
「如霜？……白如霜？…妳怎會在此？」
「唉！看來你還沒清醒，那就再睡睡吧！」
不對！這聲音………
佾雲正納悶之間已不知不覺又昏沉了過去。
＃＃＃＃＃＃＃＃＃＃
當佾雲二度睜開宛如千斤重的眼皮時，正是夜深人靜，月華滿天之時。
「白……如霜？」眼前仍是那張令人縈迴的面容。
「看詳細些，吾乃墨泠香，不是你口中的白如霜。」
黑紗繫髮，藍裳月白羅衫，挑繡綠縐紗裙，複雜的色彩凝聚成眼前複雜又彷彿熟悉的人影。
「是佾雲失禮了！但姑娘的面容與在下一名舊識實在太相似了。」
對方「噗哧！」的一笑，
「姑娘？在閣下眼中墨泠香像一名女人嗎？再怎麼沒長眼睛，也該看得出我雖著女衫，但卻是男子啊！」
佾雲怔愣了半晌，對著面前的人再仔細打量。
「閣下何故作此打扮呢？既是男兒身，一身的女裝未免……未免……」
記得他有個喜愛驚世駭俗的結拜兄弟，也總是喜歡以女裝示人，因為，
「有趣啊！喔呵呵呵！」
「不倫不類！你不用客氣啊！這是事實，但我不得不啊！」語氣中滿是無奈的戲謔。
「我……唔！……」沒這個意思的。
佾雲想起身，卻扯動自己一身的傷。
「怎麼沒死是嗎？」走上前，伸手將佾雲半起的身子再壓回床上。
完全誤會的回答：「想一下就知道了，自然是因為有人救了你，你才會沒死。但是也好不了就是了，因為我沒有那麼一流的醫術可以將你完全治癒也沒有雄渾的內力可以導回你體內亂竄的真氣。」
墨泠香的笑容半真半假的浮現一絲女子才有的柔媚。
既然話題轉移，佾雲也就從善如流。
「多謝閣下相救！佾雲確實還不能死。」
近日峰一役，他用計中了邪神一掌後順勢用自己手中的佾雲劍代替了神劍的位置，將邪神封印在近日峰上。
其餘十方武者的死傷如何，他完全不能掌握，是他發動的戰役他自覺有這份責任負起其餘人的結果，將手中的佾雲劍加入封印之壁後，他就拖著傷體要去找尋逐一倒下的戰友，但終究是力不從心的昏倒在荒野之上。
他獲救了！但不知其他的人是不是也有他這份幸運？
想到此，本就憂鬱的面容更顯愁容。
墨泠香揮開散落在自己面前的長髮，「世上沒有什麼人會重要到不能死。是你比較好運遇上能救你又肯救你的我而已！」
輕輕敲打著自己有些痠疼的肩膀：「而我，則是不想再見到人死在我的面前。至少，現在不想。」
佾雲問道：「尊府有人棄世了嗎？」
相似的面孔，不同的人，仍是同樣令人不忍見到這張美麗的臉孔帶著哀傷。
「是家母，所以我才會戴孝未除，你……休息吧！」終究沒問出口的好奇，墨泠香轉身帶上門，翩然離開。
＃＃＃＃＃＃＃＃＃＃＃
雖然墨泠香自承是男兒之身，但他溫潤的嗓音、嬌柔的身段再配上那張傾城麗顏，他就算說自己是女的，也不會有人懷疑。
思及他那張叫人無法忘懷的容顏，想到那個教他難忘的人，佾雲不禁有些傷感！
「白如霜……」
遠遠的，在他所在的另一頭隱隱約約傳來了絲竹之聲。
在這般寂靜的夜空之下，這陣悠揚的琴聲顯得特別清晰也特別扣人心弦。
「公子，別彈了！你的身體一向就不好，再這麼折騰可怎麼得了！」
一陣嘈雜的人聲、腳步聲雜沓傳來，直到一群女婢簇擁著當中的人進了佾雲所在的房間後，仍不肯稍停。
「公子，你今天晚上什麼都沒吃，快喝些蔘茶養養氣。」
「用些熱粥吧！」
「公子……」
「公子……」
「都放著吧！」墨泠香終於肯出聲制止這些嘈雜繼續加大了。
「我餓了，自然會吃。你們都下去歇著吧！」
坐在椅上，對送上前的食物，墨泠香一概推拒的任憑它們擺了一桌。
「公子，你……」
「我想休息了！」
一句我想休息了，對眾婢而言有如得到聖旨一般，不再多做勸食挨挨疊疊的相繼離開。
最後，只有一名白衫的女婢仍佇立原地沒有離開。
「光明，妳還不休息嗎？」
「我在等公子喝這盅藥湯。」光明將手上的藥盅端上前。
「好吧！我喝了，你就下去吧！」
墨泠香伸手要端，光明卻又遞上另一只碗，「此藥傷身，公子請先吃了這碗粥，再用藥。」
墨泠香收回手，「妳得寸進尺了。」
光明指著桌上的食物微笑：
「這些東西就是擺到明天，公子也不會去動的，這個光明清楚得很。但是光明卻不能不逼公子吃上一些，否則光明就愧對老夫人的殷殷託付了。」
提起逝世的娘親，墨泠香不再言語。
默默端起粥，慢而規律的送入口中。
光明恭敬的收起空碗及空的藥盅，「請公子早歇！」
這才掩上門離去。
「唉！……嘔……」
一陣反胃，方進入腹中的食物快速湧上喉嚨。
「小心！」
佾雲及時伸出右掌平貼上墨泠香的背脊，徐徐以他自身的真氣幫助他漸漸緩下那噁心感，將那些原本快湧出之物再度推送回腹中。
待佾雲氣息一定，
「你自身的傷勢尚待調養，這樣擅動真氣只會使你的傷勢復原得更加吃力。」
墨泠香扶起因運動真氣而喘息不止的佾雲。
他第一次看到這種人！
明明就已經自身難保、命在旦夕了還多事的替別人操心，該說是他太善良還是太愚笨？
「只是一個多年的沉痾，你這般浪費氣力也只能助吾一時而無法永久，卻會使你再次創上加創！」
這樣想來，墨泠香更覺得此人真是笨得不可思議。
「你……你的病該是一種心病，是什麼原因使你這般厭世，連食物也抗拒若此？」
佾雲對自己的情況反不如對墨泠香的狀況來得關心。
回答他的是一杯冒著白煙的蔘茶，
「喝吧！涼了就沒有效果了。」
佾雲只看了蔘茶一眼，回答他：「既知它涼了就會失了效果，你怎放任它涼去？」
墨泠香笑對：「我正在努力使它有用武之地呀！佾雲。」
「敢情閣下的用武之地就是送入在下口中嗎？」
佾雲望向滿滿一桌的食物，不祥的念頭陡升！
「反正我是不能吃更不會去吃，放到明早，她們又會叨念著全部倒掉，未免可惜！而你又正需要好好的調養，這些東西………捨你佾雲其誰？」
「你……」佾雲還想婉言拒絕，一匙蔘茶已順勢送入佾雲口中。
「味道還算不差吧？」
墨泠香帶著得逞的滿意笑容看佾雲嚥下那口蔘茶。
就是算準他不會將它吐掉的惜物天性！
「是不差。但你……」
「既然合你胃口就再來一口吧！」
二人言語之間，一口又一口的蔘茶被墨泠香有技巧的、又哄又騙的全數送進佾雲肚裡去了。
放下空磁杯，墨泠香又端來了另一盅熱食。
「來！多吃點，這盅可是黃大娘費神熬出來的雞粥，對補血益氣最有效。」舀起一匙雞粥送至佾雲面前。
佾雲正要搖頭拒絕，墨泠香立刻一臉哀怨的瞅著他：「不吃？是因為我長得還不夠動人嗎？你不是說我長得很像你口中那名叫白如霜的女子嗎？難道你就不能暫時當我是你心心念念的白如霜在餵你嗎？你忍心讓白如霜為你擔心、憂愁，甚至開口求你吃嗎？」
相同的一張面容，訴說著如泣如訴的話語，雖然佾雲明知眼前的他不是真正的她，但是………
面對那張臉，他就是說不出拒絕的話，最終，佾雲選擇欺騙自己的心。
「好吧！我吃。」
伸手接過墨泠香手上的盅，默默吃著熱粥。
粥，很燙！
「你愛她嗎？你口中的白如霜，你愛她嗎？」
怔忡了一下，佾雲才道：「我是愛她，但有人比我更需要她的陪伴，有人更將她視若自己的生命，而我自認不如他們。所以……」
「所以你就將她讓出去給他們？」墨泠香像在看怪物似的看著佾雲，「武林人不是最不拘小節，率性而為的嗎？而且，最重要的是！愛是無法勉強也無法相讓的。除非，她誰也不愛或是誰都愛。但，不管如何，你真的是既笨又蠢的令墨泠香也同情啊！」
對這個不似武林人的武林人，墨泠香忽然對他感興趣起來。
只是，一個東西再有趣，一次摸透、玩夠了就不新鮮了。
「不談這個了，你吃完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墨泠香就推門走出這間原本是自己的房間，因為當時來不及打掃其他的房間供佾雲休息，墨泠香立即要人將他抬到自己的房間休養，之後，佾雲因傷勢沉重不適合再移動，墨泠香就決定將自己的房間給佾雲住下，自己到打掃好的房裡暫時住著。
在關上門之前墨泠香卻回首朝他一笑：「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的厭食症是天生就如此，並非是我厭世輕生才形成，所以治癒的機會是不可能。」
「啊……」佾雲對這回答，只能望著已掩上的門扉發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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