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遵守長官的指示處決他們,難道我有錯嗎?」二戰後審判,殺死猶太人的軍官在法庭上振振有詞。

N號房事件,韓國有26萬人付費觀看,在這件事爆開來之後,有韓國人說:「欸我是付費觀看的,難道我有錯嗎?」是啊,付費之後有資格觀看,但不代表性剝削、非自願的性凌虐是合法的。惡行的猖獗是源自於好人的無所作為。『沒有買賣,沒有傷害』這句話是真的,如同網路霸凌與校園圍毆霸凌、站在一旁笑罵的學生,無形中不自覺地成為共犯。
Skin in the Game
對與錯的詮釋,往往隨著不同的情境而有變更。如果這26萬人註冊付費給一間合法製作色情影片的公司,裡頭的女優都是自願、有簽約合理酬庸,那麼即使被查證該公司有犯罪事宜,也不會波及到訂閱民眾。因為那是公司自身在合法條件下,刻意違例的犯行。
N號房的差異是,付費者可能已知、或懷有疑慮這是非法的虐行影片,卻仍然付費觀看,每多一個人付費等同於增長惡行的助虐。按照塔雷伯《不對稱風險》一書中提出的,參與者必須與影片製作者同樣承擔風險,也同樣承擔罪刑。當罪惡吞噬了人心之時,沒人可以置身事外。
不只性滿足,還有壓抑
根據報導指出,N號房的影片包含受害者被要求在身體上刻字、食糞飲尿、將蟲子放入性器官,以及部分受害者亦於線下遭受性侵...等等。相信有少部分人口對此會有性衝動與慾望,但大部分的人應該是處於複雜情緒之中(興奮、期待、不忍觀看...),該影片儘管夾帶著性意涵,卻更具有釋放壓抑的力量。
在許多心理學研究指出,包含許多恐怖片、異色的電影,觀眾在觀看電影時會將自己投射在裏頭,大腦會感受到驚恐,進而出現血脈賁張、呼吸急促感,但也很清楚知道自己身處於安全環境。一當電影結束後,情緒撫平後會得到放鬆感,進而感受愉悅。如果你在看完恐怖電影後,立刻投入做一件原本擔憂的事,會意外覺得較為順手。此外,人類大腦的所有腦區是無法一起反應的,而當觀看恐怖電影時,投入的心神也會令你忘卻工作、生活現實帶來的壓力。為什麼有些人在憤怒時會不自覺地動手攻擊他人、或者是摔碗盤,那不定是情緒管理的問題,而也可能是過度壓抑、而沒有妥善地釋放。

我們常看見SM這個詞彙,S是施虐癖(sadism)和受虐癖(masochism),薩德侯爵寫出《索多瑪一百二十天》,裡頭參雜了凌辱型及虐待式的性愛。透過觀看他人受苦,我們得以抒發。一同霸凌者與受凌者的關係。
根據2012年的衛生統計數據,韓國的自殺率位居世界第二,僅次於立陶宛。韓國政府甚至祭出『假死體驗』的做法企圖遏止自殺事件。而導致自殺的原因,包含了學歷至上主義、親屬壓力及男女嚴重不平等、排異文化與過度保守主義。沒有獲得釋放的壓力,該從哪裡找到出口?
人類該怎麼應對
N號房的事件不會是只有一次,在其他國家地區仍然同樣會上演,或可能只是轉換不同的形式演出。網路霸凌、校園霸凌或者是團體惡意欺凌、毫無意義的萌生惡意惡行都是。所能做的就是:
1.不要讓惡意行為找到商業模式
2.不要漠視這樣惡意與惡語的萌生,將可能帶來其他線下的實際作為
3.當心頭有對他人的怨懟與痛惡時,找出這份源頭,而不是將這份情緒指向一人整體。譬如我們痛恨隔壁老王講話很機車,但針對的是他的言語,而不是他這個人整體,搞不好他私底下多次參與志工服務呢。
而當你是受害者時,你該怎麼自我調整。
1.原諒不是忘記,而是免於仇恨(仇恨他人也是一種自我虐待)
2.拋開受害者思維,理性地分辨原因與謬論,並預防。(最好的例子就是遭受性騷擾的女性,總會有人說你穿得不夠多、或是穿得太少、太暴露。但事實上可能只是身處在暗巷內)
3.透過訴說這段痛苦,可以得到抒發

號房的26萬人,理性地想像是很難全體受到懲罰的(牽扯範圍太廣),到頭來只會歸咎到主事者身上,方能平息民怨怒火。再度造就鄉愿的政府體制。涉及層面太雜、廣大群眾的犯罪,連坐法並不適用。
一如蒙古兵馬在城外喊著『投降從寬以待,反抗誓殺屠城』,即使你是視死如歸的將軍,也會顧憂百姓及妻女的安危而選擇投降。挾帶著他人的愛進行威脅,永遠是這個時代最悲哀的事。反證也是如此。讓主事者去死,這26萬人就可以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