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必然存在其意義,端乎是否願意尋覓,即使只是日復一日的水平生活,也會在不意間俯拾到某些感觸。
朋友問我耳朵好了沒,我回答道:哎呀!一定要好的,人總不能裝聾作啞一輩子啊。曾遇過多少裝聾作啞的情境──躺在博愛座上假裝睡著的人、把垃圾丟在地上卻裝死的人、在捷運上性騷擾卻裝做不是他的人。我們所遇過的,也許不祇這些而已。而重點是,你是裝聾作啞的人嗎?
人與人之間,最可怕的不是爭鬥,畢竟爭鬥是利益的交戰。最為恐懼的是『冷漠』,尤其在這吃不飽餓不死的和平世紀裡〈對現狀的台灣而言算是啦〉。冷漠使我們面對老朽婦幼而毫不同情,冷漠使我們對謀殺而不以為意,冷漠使我們對人與人的交集感到畏懼、裹足不前。而日子前行,習慣成自然的冷漠就成了我們冰結的終點。展開笑容吧,如同羅賓威廉斯在電影『心靈點滴』說的,不要畏懼與陌生人聊天,不要自衛地擺出嚴肅的模樣。禮貌、謙卑的笑容可以溶化陌生人的武裝姿態。也許我們存有心機,如同思考如何撥弄算盤一般,但我們不要再裝聾作啞。
今天在路上看見一個兒子罵父親的現場即興劇,為什麼我知道是父子之爭,因為好管閒事嘛。兩父子因為家用的事情吵翻天,連鄰居都跑出來勸架了。不過事情倒不如想像中嚴重,因為才在我下車五分鐘後,他們就談合回家了。甚至還對我們這些旁觀者感到不好意思。
孝順跟對家人的愛!年輕時我也常與家庭起衝突,為了成績而吵,為了性子而吵,舉凡大大小小的事都可以吵。彷彿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為了衝突而產生衝突。但日子長了,父親開始包容他僅有的兒子,願意低下身段像朋友一般;兒子也開始願意接受父親伸出的手掌,感受手上那些厚繭,才知道為了這個家他曾多麼辛苦。
我跟我的家人,隔閡已經在成長的歲月中抹平。父子之間,永遠在不停地學習著。父親學習如何當個好父親,兒子學習怎麼當個好兒子。互相退讓一步,互相包容一些。不久之前曾因為突發狀況被送進急診室裡,當天的父親洗腎畢了,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醫院,深怕我沒吃飽,深怕我身體還不適。父親離開之前,我問了他是坐計程車來的嗎?他回答我他是騎車來的。父親肥重的身軀,踏著膝蓋無力撐起的雙腳緩步地走出急診室門口。外頭下著大雨,父親將要離開時,要我點滴吊完時聯絡家裡,而他離開之前卻沒抱怨過。
是啊,我愛我的家人,不管是什麼樣的日子。
誌我們活過的年代,終究不離生命太遠
而存在的每一天,喜樂哀悲都是確實、並非無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