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不到一年,因為先生的加班問題,我們有了爭執,原本以為是夫妻間尋常的摩擦,沒想到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冷戰的第三天,晚餐後婆婆的大哥,也就是先生的大舅舅突然造訪。公公雙手抱胸,面色凝重;婆婆坐在大舅身旁,看不出表情。大舅素來有威嚴,劈頭便問我:「是否要離婚?」我囁嚅著不敢作聲,看看老公,他只是低著頭不說話。接著大舅大聲數落我的不是,提到諸多只有先生與我才知曉的私密事。此時我才驚覺,先生竟將兩人間的互動一五一十地向長輩報告,而公婆表面不作聲,卻暗地裡抱怨給親戚聽。環視在座的先生、公婆,全都任由大舅指責我,無人緩頰。
尷尬的幾十分鐘猶如幾個小時般漫長。終於,大舅的音量降下來,似乎累了,他喝光杯中的茶起身離開。此時公婆也起身回房去,留下我與先生相對無語。
我哭了,是震驚與絕望的眼淚。沒想到我盼望依靠終身的先生,竟然是一個吵了架就要勞動爸爸媽媽,甚至舅舅出來解決的人。在突如其來的槍林彈雨中,我不知所措,而他卻不為所動。他的沉默像一把刀割開我的心,我看見了他的懦弱、依賴以及不成熟。
原本一直鼓勵我,要我好好經營婚姻、孝順公婆的父母親,在得知此事後轉變態度,要我靜下心思考未來。我思忖兩家關係已無法復原,公婆對我不諒解,我對他們的做法也無法釋懷。先生彷彿小孩的心智,也把我的安全感摧殘殆盡。即使他後來低聲下氣,道歉不止,也無法讓我重拾信賴與愛。
半年後,我們離婚了,我離開了離不開父母的男孩;收拾破碎的心,也尋回獨立自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