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鳥媽媽」 - 女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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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鳥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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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喬茜

「媽咪──隔壁林強他們是不是很壞？──」芝蕥試著擦乾恬恬紛亂的淚珠，一只殘破的綠鏽眼巢，尚在恬恬輕輕圈住的小手中發顫，芝蕥不捨鳥巢被摧殘，不捨恬恬護巢的淚眼滂沱。

那是搬到壽山山後的事，家的前院、後院、甚至陽台上，經常摔落一隻隻學飛失敗或走失的雛鳥，方家成了收容所，恬恬及姐姐兩人理所當然成了收容所的「鳥媽媽」。方圓五百公尺內，孩子們都清楚方家姐妹是鳥兒的守護神，任何虐待小鳥及破壞鳥巢的行為，必然會遭兩姐妹斥喝。此刻恬恬手中圈住遍體是傷的綠繡眼巢，就是由林強兄弟棍棒下搶救出來的。

「媽咪！妳不是說要『慈悲』嗎？對任何生命都要『慈悲』嗎？為什麼林強他們不『慈悲』呢？」恬恬張著汪汪大眼，抬起削尖的下巴問著。

「當然要慈悲啊！慈悲，這世界才有福！」芝蕥頻頻告訴恬恬「慈悲」的道理，對於八歲的孩子，芝蕥不知道她能領悟多少，但足以自傲的，相對於其他孩子，恬恬姐妹在性情中真真確確已包涵了慈悲的元素。

「blue─blue───」清晨，又聽見恬恬對著屋外一聲聲呼喚，芝蕥貼近恬恬身後，輕輕擁著恬恬。

blue是幾個月前摔落在方家後院一隻不知名的雛鳥，母女三人針對它的外觀遍尋鳥譜，就是尋不著它的家世。

「blue！就叫blue！」雛鳥的羽翅有亮亮的藍色，再加上恬恬發現blue有雙「憂鬱的眼睛」，於是blue就成了方家上上下下呵護備至的「留鳥」。

「媽咪！blue會喝水了！」芝蕥一進門，就聽見恬恬的驚呼聲。原來恬恬正在用她的玩具針管，努力地餵養blue。孩子的用心令芝蕥疼惜，喝足後，只見Blue在「鳥媽媽」懷中，寧靜地睡著了。

眼看blue濕濕的翅膀乾了、硬了，頭頸也直了，漸漸地，會用長長的嘴整理羽毛，會伸長舌頭ㄍㄍ地叫，而且已知道餓了要進食。恬恬也總會在放學後，對著籠中的blue吱吱喳喳地「聊」上十幾分鐘。「blue有沒有乖乖──blue有沒有吃飽飽──」芝蕥知道恬恬在付出一個「鳥媽媽」的愛。

真正的鳥媽媽出現了！當一星期前陽台上老是有一隻與blue長相相似的鳥來回踱步，芝蕥不得不告訴恬恬這個事實。

「恬恬！blue該回家了，因為blue的媽媽來接牠了！」恬恬含著淚，百般不願地由籠中捧出了blue，誠如芝蕥意料的，blue真得振起羽翅，隨著那隻留連數日的鳥飛遠了。

「媽咪！媽咪！blue回來了──」芝蕥正在廚房忙著晚餐，恬恬老遠奔回家，手中捧住一隻羽翅有亮亮藍色、酷似blue的鳥。

芝蕥知曉前院那只紙箱又將有一隻失途的雛鳥進駐，她又能聽見家中的「鳥媽媽」快活的笑聲，晚餐時，兩姐妹又要吵著為新的「留鳥」命名了。

「‥‥十二歲伊拉克小男童阿里在美軍空襲中不幸喪失雙臂，全身有超過20%燒傷‥‥」客廳的電視正在報導美伊戰況。

「鳥媽媽們！吃飯囉──」芝蕥端出了最後一道菜。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344&aid=185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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