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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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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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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心情，也許是空虛。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始終不能多說什麼。
天就要亮了吧？相聚於夜，離分於晨：天亮，就沒有其他了。
＊＊
看著那一貫倔強的身影，他只能嘆口氣。
又何嘗不想，就這麼跟隨他而去？
只是，自己，終究是個外人吧？
他與妖后之間的母子天生親情，哪得他有介入的餘地呢？
終究，是個外人呵！
唯有看著那一身黑衣與相伴的艷美離去，然後搖搖頭，踏開步伐，朝自己的路前進。
＊＊
有傳言，黑衣劍少為母而戰死，妖后見愛子之死悲痛之餘，不顧一切帶著黑衣的屍體，往崖下跳去……
＊＊
「皇兄……」
小小腦袋探進門來，一臉寫著豫豫，抱著一床棉被推開門看著未眠的他。
「轟隆――！」
屋外的雷電又打起，但見人兒瑟縮了一下，見著他回頭，也不等他回話便闖了進來。「怎麼了？」
小小的黑衣咬著唇，看來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模樣。他轉頭看著遠方的雷又打亮了這晚的整個天際，心下已了然。「不敢一個人睡？」
黑衣紅了臉，低著的頭微微地點一點。
他淺勾了嘴角，「那就在這睡吧。」
黑衣聞言驚喜地抬起頭，對他大大地拉開了笑。
＊＊
「淅哩淅哩……」
輕輕地，雨下著。黑衣推門而入，瞥了案前的他一眼，逕自在桌邊坐下。
「老頭今天晚上不回來啦？」
「嗯，你是去了哪裡？怎麼淋得一身溼回來？」
「囉唆什麼……拿去啦。」
「這是…紙鎮？我的紙鎮前陣子弄丟了……謝謝你，皇弟。」
「哼…提醒你別再弄丟了，下次我不會這麼好心『順便』在回來的路上幫你買！」
「嗯，你先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不過下次就不必這麼麻煩了，若食糧買好了就早點回來。」
「煩耶你，囉唆！」
「但還是謝謝你，皇弟……」
「哼。」
＊＊
「唔……」
他輕擰著眉頭，一邊輕手撕開臂上的紗布，但是這麼微一拉扯，又是裂了傷口，滲出血來。「叩叩！」
不期然，黑衣出現在門口，抿抿嘴，朝著他走來。
「既然自己用不好，為什麼不叫劍理幫你處理？」
「沒關係，我自己來就可以。」
「你真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上藥包紮啊？」
黑衣翻翻白眼，又是挑了挑眉，作勢便要替他料理傷勢。
「我不要緊，你先去睡吧。」
「哪裡不要緊了？每次都這麼說…我來啦！」
見他單手操作不便，黑衣靠了近，接過了金創藥便開始熟練卻輕柔地上起藥來。
「多謝。」
「謝什麼？搞不懂哪來像你這種人，打起仗來這麼不為自己著想，顧著衝鋒陷陣受了傷都不怕的。」
「這沒什麼，為了魔劍道這樣做也是應該。」
「…都不會顧著自己一點……」
「嗯？你說什麼？」
「沒有啦！把紗布給我。」
「嗯。」
＊＊
那些日子，他們總是相守著，直到天亮。
不論是小時候偎在他身旁的皇弟，或是長大時總是口是心非地表示著自己的關心的皇弟，他們都是一起守著，直至天邊漸白。
雖然後來，他們曾經有過幾次分離，但是他知道，他與皇弟總有機會重聚。
只是這次，對於他們的分開，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對於是否能再聚，他心下的把握似乎也並不大。
這是，為什麼？
＊＊
有傳言，黑衣為母而戰死……
＊＊
「皇弟！」
這是真的嗎？皇弟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他衝上前，「皇弟你還好嗎？我聽說你出了事……」
黑衣只是扁扁嘴，「我是來看你的啦！耶，劍法有進步嗎？」
隨著皇弟一貫的語氣，他輕笑應道：「不然我們可以來切磋一下。」
「再說吧！喂，我走以後你有沒有照顧自己啊？每次只知道叫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你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好的喔！」
「我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
「不用你擔心，你自己顧好自己就好了啦！」
「皇弟……你……」
「好啦！我時間不多，就這樣啦！你自己多注意著一點啦！」
「等…等等，皇弟――！」
只見黑衣周身的顏色似乎漸漸淡了去，黑衣不再多說什麼，轉過身，就這麼消失在一片煙霧中……
＊＊
那也，只是夢吧。
皇弟的聲音，好像還在耳畔；皇弟的形影，還在心田上映著，不能抹去……
但是能見到他，好像只能在夢裡了。
只能在孤獨的夜裡，妄想一個痴夢，讓皇弟停留於他的夢中。
可是天亮以後啊！夢的現實也就被天光射得崩壞析落，再無剩餘。
過去，不也是這樣麼？每到天亮，皇弟便會離去。
而這回，皇弟也祇是暫離這夢而已吧？
不知道皇弟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在天亮後，仍然會佇立一方等待著他？
他走來這荒的崖邊，風聲呼呼，不知能不能帶一些他的想望，吹往皇弟所在的那方？
「皇弟……我想見你……」
這時，已然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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