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系列賀文二 - 綺語雪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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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系列賀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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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系列賀文　二　【棲繫】by飄綺

那感情，如何能瞞？

那次亂世狂刀來訪，便是帶了個疑惑的眼神離開。
一個和尚，一個啞女卻是一同住，怎不叫人懷疑？
她，也是懷疑啊！

棲住在這世外桃源中很是清心，雖然仍是惦念著過去風光的日子，她也甘願重拾這平淡。
只是意外，那人怎生願意伴著自己？

＊＊

風，吹著。
蕭谷的確荒涼，看來已然無人煙很久了。
他們找到一間還算得過去的空屋，整理整理之後，他便安排她住下了。

這一夜，蕭谷常年的風吹蝕著她的窗﹔外頭看去黑壓壓的一片，沒有星辰月亮，只有那夜無眠的她在害怕著。
好像回到了那一年，祖父剛過世不久的那時候。
無依的她總是最怕夜晚，每每要挨著祖父的碑強忍著風冷，都不願回轉那孤寂的屋子。
現在，風也是不停拍打著她的窗，彷彿有著什麼伸出手要將她攫入黑暗。

害怕。
卻只有一個人發著殘缺的嗚咽聲在角落低泣著。

但後來，那誓言向外闖蕩的人又回來了。似是再一次地救贖了她。
「奇緣。」
他這麼柔柔地安慰著，喚著。
她則是什麼也沒想，立時撲向那人懷裡。

＊＊

或許便是那樣的原因，使那人情願壓抑流浪的習慣這麼伴著她的吧！
但是，除了陪伴，那人似乎也沒有再多給他什麼。
她從不抱怨，但卻總是知道的，那人耐不住穩定的日子。他總是四海為家。

而她所能用以繫綁住他的，也只有不安於棲而已。
她曾想過用鄙劣的同情讓那人不再心生離開的念頭，但明顯地，她已習於住在世外桃源的日子。
這回有人來訪，她看得出來，他想出遊的念頭，肯定又萌生了。
雖然她想試著說服自己該略去這股不安，但仍舊徒勞。

「我想出去走走。」
果然，他當晚吃飯時就提出了這想法。

如果可以，她真想大叫出聲限制他的行動，並大剌剌地要求他愛她。
可惜不再可能了，即使她厚顏如此，她早又復回，那無聲的日子。「嗯。」
見她似是勉為其難地點頭，他再又試探了一次，「這次住在這，應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知道那語意其實是肯定的，她也想說服自己，她已不再害怕。「嗯。」
見她又點了一次頭，他好像很高興地笑了笑。更還以行動展現他的愉快，挾了許多菜入她的碗裡。「來，多吃點。」

可不可以不要在離開前，才對我這麼好？
你能夠一直一直地，愛著我嗎？

隔日早晨，他便離去了。
沒向她道別，只是在茶几上留下他大概前去哪個方向，要她自己好好保重之類的話。
她感到一股，悲傷。
直到夕陽西墜前，她都還能清楚記得自己一天之中做了些什麼。
但是一入夜，那潛藏在內心的恐懼又悄悄地冒了出來，蝕得她心神不安，使得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都甚為惶恐。

她不停地來回在門邊踱步，期望能見得那人回頭的身影。
但隨著夜越來越深，她的失望也越來越深。
可笑啊！怎麼可能求得，那人的愛呢？

但滿心頭掛著的，都是他呵！
他在舞著棍時俐落的身形﹔說著話時凜然的表情，和那夜在蕭谷，他笨拙地輕拍她的頭，哄著她時那溫柔的聲音……

越回想心中的幽暗越擴大。如浪如濤向她襲來，畏懼，不停打擊著她，叫她不由瑟縮在角落中，彷若躲避著什麼地低泣著。

他不再回來了嗎？不會再回來伴著她了嗎？是不是就這麼丟下她再也不管了呢？
好怕……好怕啊啊……

驀然，門打了開，他站在門邊仍是柔柔地喚著：「奇緣！」
這卻彷彿不是真實，她擦了擦淚，仍見得他真的存在。

又是一次奔向，心中卻是怨懟他的離開，直是不停地拍打著他。像要傾盡所有的不滿不安，拍打……拍打……
他只是任著她釋放難得的驕縱，卻伸出手，緊緊地擁抱了她。
「奇緣！」在她耳邊溫柔地喚著。

彷彿力氣就這麼隨著哭鬧而流去了，她輕輕地靠在那人的胸膛中，抬起頭，像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確確實實的。
他竟是主動拉起她的手，觸一觸自己的五官，那是，真實。
手指挪移到唇上，只見得他對她深深地望著，俯頭……

＊＊

才離開世外桃源，便覺得不習慣了。
好像是隱隱中，這世外桃源的棲地，不，是妳所在的棲地，將我緊緊繫綁住了。
沒見到妳，總是不慣﹔見到妳哭，總是心疼……

＊＊

過不久，亂世狂刀又再度來訪了一次，見他們之間親密的互動已是自然的尋常了，才也跟著感染了喜悅笑了笑。

由這棲繫，他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