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南臺灣 一片晴朗, 司令部下令: 全員戶外集合待命.

對於我們這群, 整天躲在冷氣房當兵的年輕人, 不少同梯幹聲連連. 麥芽糖倒是很期待天上的空戰上演. 

其實, 麥芽糖已經找藉口, 跑到北機場, 親眼看那臺介壽號. 消息靈通的軍官們, 也說軍方對於使用經國, 還是介壽, 爭論不休. 

昨天被調去支援的小廖, 偷偷摸摸告訴我: 七枚精靈飛彈, 實彈射擊操練, 只有兩枚達成任務, 其他的凸槌. 已經氣得總司令罵了粗口. 

值星官, 輔導長, 各講了五分鐘, 江郎才盡. 廠長一向安靜少話, 大夥兒就在南臺灣的烈日下無語. 附近幾個廠, 都是如此. 雖然牢騷滿腹, 沒人敢講話. 大家都豎起耳朵, 聽從北機場傳來的引擎呼嘯! 

忽然, 一輛吉普車急駛而至. 這個全基地戒嚴的時刻, 竟然有車來我們的廠, 大家都有點訝異.

車停, 跳下一人, 竟是便服.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 麥芽糖把往天上張望的頭也轉過去, 見到一個熟悉親切的臉: 楊廠長正跟值星官和廠長說話. 廠長笑瞇瞇地向我招手, 麥芽糖馬上衝上前去, 拉著楊廠長.

廠長說: 跟他去吧! 為本廠爭光. 

上了車, 駕駛兵馬上又往跑道頭衝, 還沒坐穩, 就跟楊廠長問好.

楊廠長著我坐好, 稍安勿噪, 到了那裡再說. 

車子停在戰情室, 統指部幾個大專預官, 紛紛打招呼, 我們這群義務役的, 就在門口. 總司令和基地指揮官, 陪著幾位軍常服大官, 聽取簡報, 雖然在室內, 我們對於天空的視線, 完全不受影響.

幾個好朋友, 平日南北東西, 今天又聚一堂, 卻是整個屋子裡, 沉靜肅穆. 除了簡報官的聲音, 連根針掉下來, 都可以聽到. 

大致上, 今天的項目, 也就是這次演習的重點, 是航發中心的模型機試飛. 並且有自由鬥士F-5E 模擬空戰, 做為結束. 

簡報結束, 總司令打開對講機, 與試飛官通話.

試飛官完全起飛檢查, 報告一切OK, 等待任務.

總司令簡單地說: 起飛! 

呼嘯聲傳來, 航發中心的成果, 順利昇空, 轉頭直飛我們的方向. 到了南機場跑道頭, 拉起機首上昇, 進場動作, 各方面都不錯. 總司令緊張的臉, 現出難得的微笑. 

幾個重要檢查事項, 幾位軍官與天網通話, 大夥兒忙得不可開交.

室內最中心的幾位大官, 有說有笑. 南臺灣的夏天, 彷彿不熱了! 

幾位幕僚, 將數據整理, 簡報官, 喜上眉稍, 報告完畢. 總司令環顧全室, 再次打開麥克風, 下令壓軸好戲開鑼. 

自由鬥士陪伴模型機, 通過上空. 模型機顯然比自由鬥士稍小, 屋子裡, 再度安靜.

兩機分開, 分朝南北, 好戲上場, 大家誰也不說話, 眼睛全黏在天上那兩個小點. 

模型機轉彎半徑小, 操控靈活.

相對地: 自由鬥士就比較快, 轉彎半徑就稍大. 這對於自由鬥士來說: 彷彿他成為平日追逐自己的軍刀機或是星式戰鬥機了. 

最後兩個纏鬥, 模型機馬力不足, 雖然操控靈活, 硬是讓自由鬥士, 咬得死死的. 

操練結束, 幾位從未見面的大官匆忙離去, 總司令的臉色鐵青. 

悄悄地跟著楊廠長出來, 與幾位好友只能揮手再見. 

楊廠長送我回廠. 問他如何? 他說: "至少, 航發的努力, 飛機起飛了! 但是還有許多要努力的." 

基地戒嚴仍然執行, 附近的廠, 已經有人拿羽球館打將起來. 

回廠入列, 繼續等待這一天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