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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邦桃花源計劃 【歷史劇場】城市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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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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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通知, 已經很久了. 希望這個搶救動作, 還來得及!

【歷史劇場】城市因久未活動將於一個月後關閉。2009/09/03 15:49

背叛  後記
扶平


扶平

本來以為書寫的樂趣和閱讀的驚喜可以讓各人無拘無束地馳騁,所以沒寫這一篇。但是我也警覺到,這篇連載也許對取材的對象十分不公平,讓讀者不自覺地接受了我的說法。寫篇後記,算是對故事內容的虛實做一個完整的交代。

是的,這個故事的主軸的確是林正義的叛逃事件,但必須強調的是:內容是虛構的。且讓我慢慢道來。

民國六十八年五月十六日星期三,林正義隻身泅水從馬山連據點游到角嶼,曾經轟動一時。後來在民國九十一年申請返台奔喪,又掀起一陣新聞高潮。因為國防部還在追訴中,相關事證尚未解密,我寫這篇沒有太多的事實作為根據。

事件發生後的處理和決策是虛構的,因此請不要責備當時的師長。但是誤報D為B是事實,匪砲還擊也是事實,事後改為甲乙丙丁也是事實,三天內換防也是事實。

其他則為自由發揮,真真假假。

文中的地點、相關陣地位置都使用化名。戰術作業則是依據對當時準則的回憶,相信和現在有相當的距離。人物除了林正義之外都是虛構,但期別、編裝、執掌、調動升遷的軌跡則根據事實,對於林正義的描述和評論則是本人的意見。

各位看完不論喜歡不喜歡,請不要誤以為這是歷史故事,感激之至!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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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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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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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回天

......弗......乓!

第一群兩發在陳公平前方一百米爆炸,左右距離二十公尺,空炸信管設定精準,幾乎同時在二十米上空炸開,真的晚打一分鐘陳公平就完蛋了。勾四營的訓練真不是蓋的。

......弗......乓!

第二群兩發果如所料,落在小島高潮線正上方,閃光和爆煙讓陳俊傑心頭一驚,不自覺驚呼:「第二群在小島上空爆炸,怎麼會這樣?」

「他媽的,指揮所搞什麼鬼?哪個營打的?」指揮官太陽穴青筋暴露,不敢相信在這個節骨眼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報告指揮官......,三號沒覆誦命令,剛才訓練官吼的就是這件事!」情報官像小貓一樣的語調報告著。

「這是在宣戰!…………算了!觀測官射彈修正,許嘉駿你來!」隨即把話筒遞過去,轉身作勢要出去找師長。

「時間2320,空炸兩發,遠彈100。時間加么七秒,空炸兩發,遠彈600,彈落小島。」

扶平急著問訓練官:「教官,考慮目標在移動中還需要修正嗎?此外,彈落敵陣該如何處理?」

「他媽的,這修不修正還得考慮師長決心時間,下得晚了還是得再修正………。你先叫三號改回戴爾他吧,我請指揮官裁決!」石穗生邊說著邊走向情報線,準備接過情報官的電話。

指揮官在313其實也正想著相同的問題,石穗生和扶平純粹從戰術層面考量,其實答案非常單純,馬上在原坐標補打兩群四發也就解決了。可是…………

這決心的權責在師長,師長現在又不在現場,走的時候也沒交代是他還是宋旅長接手指揮。

還有,師長現正和司令官通電話,兩人對彈落敵陣的狀況還不知情,知道之後如果兩人決心不同,這就不一定以師長的決心為決心了。

這是他想去中山室找師長的原因,然而宋旅長攔住了他…………

「打吧,老弟!」微弱的燈光下,蒼白的面色語帶哀求。

宋旅長丟了個這麼大的人,當然是以滅口為唯一目標。想想戰機瞬間即逝,確實也容不得他猶豫了,問也是白問。他隨即對著許嘉駿說:「原坐標兩群各兩發,叫三號這回打準了!」

正在此時師長進來了,許嘉駿對訓練官的命令才剛剛下達,隨即「啊!」了一聲,訓練官馬上問:「怎麼了?」

「師長來了!」

石穗生趕緊回頭對扶平補了一句:「陣地準備好待命,切勿自行射擊!」

「兩號,三號,陣地準備好待命,切勿自行射擊!」扶平高聲對著勾四勾五營下達命令。這會兒容不下半點差錯,每個人都心跳加速!

「什麼?打上小島了!狀況呢?」師長大驚失色:「我剛剛才對司令官拍胸脯保證能殲滅這王八蛋!」他跌坐椅上,失神了兩秒鐘…………

「打吧!反正這一顆星到頂了,打…………」

弗…………況況況!

師長話沒說完就一陣天搖地動,原本微弱的燈光立即熄滅,313裡人人都被震到地上,砂塵和硝煙四起,裝備東倒西歪,表單四散。

「313,313,回報!你們怎麼了?」訓練官急著大叫。

指揮官比較鎮定,「大家鎮定!只是打在我們前面,直接命中不只是這樣,裝備人員損害報告!師長,您沒受傷吧?」,陳俊傑趕緊抄起手電筒照著天花板,師長晃了晃搖了搖手,大家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觀測官及望遠鏡沒事!」
「連絡官沒事!」
「觀測士沒事!」
「話務沒事!」

「313沒事,敵砲襲擊,彈種、彈數、及落點不明!」許嘉駿向訓練官回報,由於情報線上把師戰情和磐石一號都串著,大家應該都同步抄收了。訓練官補問了一句:「山東和磐石的長官,抄收嗎?」

「山東收到,有人受傷嗎?」
「磐石收到!」

「有人受傷嗎?嘉駿你直接回報!」石穗生薑是老的辣,說完馬上摀著話筒回頭對扶平下令:「告訴兩號和三號不要輕舉妄動,準備磐石兩號會來電話!」

「是!教官,兩號、三號,沒有命令絕對不准射擊……」……「教官,這表示我們的行動失敗了嗎?」

石穗生洩了氣似地點了點頭。

……哈……呼……哈……呼……哈……呼……

陳公平邊游著邊打著冷顫,他自忖這吐氣和吸氣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五秒鐘,也可以是一輩子,此刻生命能否延續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今夜游了近一個小時,從來不覺得海水的溫度像現在這麼寒冷。

然而,在這最後的三百公尺間一切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天空只有兀自飄降的照明彈仍在明明滅滅。到達低潮線邊緣之後,穿起布鞋的那一刻甚至連照明彈也熄滅了!

沒有煙火,沒有歡呼,沒有唾罵,也沒有迎接,難道這件以性命相搏的驚世之舉是如此的無足輕重?

「泰山,這是磐石,奉司令官指示一切射擊停止,違者軍法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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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之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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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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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仰馬翻

「各位長官,各位同志,扶平在此對「背叛」這個主題作心得報告............」

一個星期後,莒光日教育中,大家針對這件事大聲撻伐,處長轉達上級指示把此事定調為「背叛」而非「叛逃」,原因不詳。

「如同前面幾位長官說的,一個人的背叛可以影響許多人的前途、」

師、旅、營長,政戰主任、旅處長、營輔導長都遭記過,營長和營輔導長被調職............

「讓許多人倍受困擾、」

牛角據點連的每一個人都遭詳細調查和約談,包含政戰和業務兩方面。砲兵觀測所、勾五營指揮所、砲指部指揮所,七營、勾拐旅、師部也遭業務調查。大部分持續兩、三天,有些還正在進行,並未完全終結............

「同時也讓不相干的無辜者捲入原本不該有的工作,勞心勞力,流血流汗、」

首先,防區砲兵計畫目標標示方法徹底改變,原先的「A、B、C、D」一律改為「甲、乙、丙、丁」以防止相同的錯誤再次發生。防衛部砲指部、各師砲指部、各砲營、連,所有作戰計畫、射擊圖、諸元表、作業表單、訓練計畫全部必須更新,砲兵部隊人仰馬翻。

其次,因為三勾勾師金湯作戰計畫外洩,防衛部連夜會商應變措施,報國防部和參謀本部核定,由三軍統帥下達第二天上午0900開始執行部隊換防任務。代號泰山的東嶽師由原來的南嶽師五六八接替,仍稱「東嶽」代號「泰山」;三勾勾則移防新庄鎮東北的南鎮駐地,改稱「南嶽」代號「衡山」。全部兩萬多人的部隊換防任務必須在七十二小時內動作完畢!那四天中大家斷斷續續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足十個小時,人人口帶火氣眼冒血絲............

「更讓整個國家和百姓遭受沒有必要的風險。」

雖然社會在這一個星期之間並未查覺任何異狀............

「然而更深遠的影響是造成人與人之間信心的動搖、官兵弟兄情感的破壞、以及國民革命軍傳統蒙羞。」

「那些在官校當過他教官,做過他同學,甚至是被他帶過的前後期軍官們;那些連上的幹部和弟兄們;那些器重他、提拔過他的長官們,此時必然在反覆琢磨:

『到底他背叛的動機為何?』
『到底他對別人說過的話,在人前做過的事哪些是出於真心?哪些是虛與委蛇?』
『他那些曾經感動別人的話和鼓舞官兵的行為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他留在台灣的妻兒和父母又會怎麼想?身為他背叛的家庭的成員,幾十年的感情和心血一夕之間斷絕不說,還必須掛念他的安危和未來。而因為他的背叛,必然遭受調查和牽連,同時還要忍受社會異樣的眼光,背負心底或多或少的自責。」

「我想說的不是只有如此而已,因為他不是一個循正常管道進入官校的職業軍人!」

「他是我台大的學長,註冊後在成功嶺申請轉唸官校。他勾起眾人對「投筆從戎」的期待和幻想,吸引眾人的目光和資源用在自己的身上。在官校是明星學生,享受任何品學兼優的前期學長所沒有的關愛與眷顧。畢業後仍然運用組織的資源達成個人繼續深造的目標,然後又可以調往自行選擇的單位。」

「不論組織的運作邏輯是否真的無懈可擊,眾人的期待是否太過一廂情願,這邏輯與期待是在他之前不曾存在的。是他引動了人們的期待,再善用人們的期待為他解構組織原本的設計,使他可以佔盡便宜,得萬千寵愛於一身。」

「在這種情況下背叛組織與眾人,是先利用後背叛,先將整個社會高高舉起再重重摔下!」

「因此,不論他也許有任何高貴的理想或是吾人不能理解的目標,陳公平都喪失了做人最基本的誠信和原則,是整個台灣社會和復興基地的罪人!即使是殘民以逞的匪偽政權,也不可能接受這樣自私自利的叛徒,敢輕易相信他!」

在座所的人臉上的表情,無法用「咬牙切齒」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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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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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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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

慵懶地躺在四零砲座下方搖晃著,許嘉駿讀著開口笑從台灣帶來的「青年戰士報」。時間已近黃昏,護航的兩艘陽字級驅逐艦走在前面,另一艘開口笑跟在後面。入夜後就要過海峽中線了,屆時驅逐艦就會駛離。繼續前進的兩艘開口笑明天中午應該能到壽山吧!

陳俊傑擠過來和他搶報紙,那是五月二十四日的報。許嘉駿不情願地讓他,從他手上換來防衛部今天早上出的「花園日報」。他翻來翻去,被社論給吸引住……

「然而背叛者加諸於我們的不義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因此而自責。溫暖柔軟的心在療傷止痛之後應該迅速恢復,不能因為一次傷害就不敢敞開心胸,從此讓自己遲鈍而冷漠,喪失了相信袍澤的勇氣和能力。」

「能夠來花園服役是一輩子的榮幸,畢竟在前線才真正能體會革命事業的艱辛,也才真能融入「休戚相關、榮辱與共」的袍澤深情,特別是共同經歷嚴苛的洗禮之後。」

「這篇看了嗎?」許嘉駿問他。

「看了!寫得不錯,本來就不該因為一個人搞得風聲鶴唳。防衛部這麼寫表示事情就這麼打住了,你看是吧!」

「不知道!但這篇是扶平寫的。」

「你說什麼?」

「他二十四日莒光日的心得報告,處長誇他說得好,會後要他寫下來。想不到會被投到防衛部去發表!」

「唉,我們是退了,他們這期繼續服役的不好受了,尤其他們台大的!」
「對了!」陳俊傑接著說:

「他這句『畢竟在前線才真正能體會革命事業的艱辛』以前說過,我那時不認識他,還不屑是哪個愛唱高調的傢伙,結果出事那天陳公平竟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我想起來了!」

「他兩人還真有點兒像……」許嘉駿頓了一下:「不相處一段時間真的很難看出來他們的不同!扶平有溫度,是條漢子,就差這麼一點!」

「嗚武……嗚武……嗚武……」突然警笛大作!

「緊急戰備,緊急戰備,非海軍人員請迅速進入下甲板!」

兩人往船前一看,一艘黃灰色的開口笑從右方垂直插入艦隊,企圖從驅逐艦和本艦之間通過,船尾飄的竟是「八一」軍旗!難道當年從大陸撤退時也有開口笑落入共產黨之手?

「趕快下去!你們這些活老百姓,軍服脫下來不到一天就聽不懂命令啦?沒看過共匪是嗎?」

口出惡言的是個海軍中士,一面說一面迅速跳上四零砲卸除砲衣。許嘉駿氣往上撞,陳俊傑拉著他笑著對那中士說:

「沒看過共匪?…………遵命長官,我們這就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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