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
這是僅有的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機會‥‥
雪國的花季,是粉嫩的櫻花,飄散在草坪上,飄散著淡香‥櫻花季‥‥相思的意味。妻是在花季出生的,岳父給妻取的名字,叫做花季。妻的臉頰,總是透著粉紅,粉嫩嫩的;妻的身上,也總是有著暖暖的香味‥‥
與妻相戀在冬天,妻的笑容總是浮現暖意,在冬季的尾聲,我們結婚了!相知相戀,我與妻婚姻的第二年,有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飄雪。
雪花飄,殘花季
冰冷繚繞
在祭典的那天,我看著妻身上的和服,飄雪小小的身子也穿上,妻溫柔的笑著,手牽著飄雪,手上的扇子輕輕搧著,淡淡的櫻花香。我走在妻的身後,看著妻牽著飄雪,溫柔的神情,五歲的飄雪,小小的身子靠著妻,兩人這樣走向祭典。
一路上認識妻的都向妻點點頭,妻的笑容,綻放著。妻與飄雪的互動,飄雪的安靜懂事,我看著,也笑了出聲,古風老街上,小攤販販賣著有趣的新玩物,飄雪小小的身子雀躍的跳著,妻拿出銅板購買‥‥所有事情都還在腦中播放,只不過……
凝結了!在末端‥‥
睜開眼睛的我又看的了眼前的畫面,是櫻花樹林,櫻花飄落,迷魅的香味繚繞,下起了雪‥‥雪花散落與花瓣,鋪在地上‥‥‥往深處蔓延,最後我看見了時間凝結的瞬間………
妻躺在櫻花瓣堆,鮮血自她身體四面八方緩緩流出,最後匯聚成為血河,血化做櫻樹的養份,我咆哮著,衝上回憶的畫面抱起妻,淚水與嘶吼再也忍不住了!椎心的痛竄流在我的血液中。
詛咒的開始,鮮血的祭禮
我只是看著那些主事者,我的岳父,以及妻那方的親人,我舉起刀,揮向他們,岳父看著我衝動的舉動,只是冷笑:「花季不會再回來,因為她是雪國的最後,我的女兒。」
「你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女兒殺了?!」
「這是她的命運!!!這是天意!!!」
岳父像是瘋了似的,衝出家門,到那棵櫻花樹下,一頭重重的撞上‥‥當場死亡。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岳父的真正意圖,是因為花季已逝去嗎?
在岳父送葬那天,妻的叔叔也到場,看著這樁悲劇,這老人搖搖頭:「終究,還是變成這樣‥‥」我追問著,老人才說:「你知道花季的家鄉嗎?到花季的老家去看看,你就能了解了。」
我半信半疑的,搭車,到妻的家鄉,一開始完全沒有頭緒,最後我發現到在那小小的城鎮,山裡,有一座神社。
赤雪淹沒花紛飛
赤心擄去斷腸魂
我看到的是一位巫女,一頭長髮規矩的束成髮束,一雙冷漠的眼,看著我:「你還是追過來了!」我訝異的看著她,她又繼續說:「你是花季的丈夫,飄雪的父親。你的到來,是命運的安排。」我看著她:「妳知道詛咒的事?!」她仰臉看著林中深處:「你想知道嗎?那就跟我來吧!」
我舉步跟著她往樹林裡走,經過彎曲的林中小路,我看見一棵高大的樹,開著顏色妖異的花。
「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對夫妻來到這裡,妻子懷有身孕,站在這樹前,彷彿在與這樹靈對話。
最後,那位太太暈倒了…在那之後她的丈夫發現到自己妻子圓圓的肚皮上,有一塊奇怪的胎記,那位太太告訴她的丈夫:
『我們的女兒,獻給樹神吧!樹神要的是美麗的花季‥‥還有滿天的白雪‥‥』
當丈夫覺得事情有些詭異的同時,樹靈的詛咒開始運轉……事業不順、被倒債‥噩運連連。
最後他不得不遵從樹靈的願望,他也到了那棵樹面前,接受了詛咒。」
「孩子生下來的那天,也帶走了她母親的生命,那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娃……叫做花季。」
我看著那巫女,問出了我的疑問:「這一切,都是這棵樹的詛咒嗎?」那女巫笑著‥‥
「因為我需要鮮血啊……」
我站在原地,發現自己不能動‥‥那棵樹中間裂的一個縫……裡頭是一個巨大的黑暗空間,女巫的長髮纏上了樹,很快的融為一體。我聽見她的聲音,說著:
「赤雪淹沒花紛飛
赤心擄去斷腸魂
戀花花季彩花飛
三月深春靜飄雪……」
「人類總是愚蠢的‥只需小小的幻術就願意將生命給我‥‥你的出現是最後一步,來到我的黑暗中成為最後祭品吧!!」
我不能動‥‥全身僵硬,我的腳開始往她的方向走去,我無法控制……
就這樣,結束了嗎?
永遠太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