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探索家的即興演出

　　午后，我去弟家和他們過中秋節，從侄子出生這三年以來都如是。我愛弟弟，更愛長得和他一樣的孩子，當然我也很愛他的太太。這天弟說要帶孩子去華納威秀走走，順便逛逛新光三越買點東西，我當然也跟著去。對我來說，中秋節也是與家人團圓的日子，現在在台北的家人就剩下我與弟了。

　　孩子是很興奮的，因為可以去做大ㄅㄨㄅㄨ（公車），還有很多樓梯、電梯與手扶梯可以讓他上上下下，不過他最鍾情的還是樓梯。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年紀的孩子凡事很喜歡自己親自嘗試與體驗，例如電動火車他不愛玩，他反而喜歡把電源關掉，然後自己拿著火車在鐵軌上走，而且喜歡和我ㄧ起玩，兩人ㄧ起拿著小火車或小汽車走來走去，這樣他永遠都不會玩膩。讓我也回到孩提時期，找回失落的那段，沒玩到火車的遺憾在中年後才得以補償──這點弟也同意我的感覺。以真誠的童心與侄子同樂，帶領他通往未知的人生旅程，或許這是他喜歡與姑姑在一起，並捨不得姑姑每次都要離開他回家的理由吧！

　　他喜歡爬樓梯，卻對手扶梯沒什麼興趣。所以，可能樓梯也是同樣的道理。

　　不過，他在電梯裡可以觀察到很難以察覺到的細節，甚至在暗處亦然。或許我們大人早已習以為常，所以就毫不在意，但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他們彷彿就是這世界最偉大的發現者與探索者。他喜歡站在電梯裡隔著玻璃窗往外看，不是看著地面上的人車漸次變小，而是看著這台電梯外另ㄧ個電梯預留的空間，既使在暗處他仍能觀察到很細微的部份，他跟我說：「姑姑，有線。」

　　「對，這線要把電梯拉上去，還要把電梯送下去。」這是我的回答，當然還配合一些動作解釋。後來到了九樓，趁著弟妹在換獎品的同時，我心血來潮與侄子玩起了自創的電梯遊戲。把孩子舉起，問他要到幾樓，隨著樓數的不同而變化高度，然後再回到地面，說一樓到了。頓時這遊戲變得好玩極了，從姑姑這台電梯換到爸爸那台電梯，當然爸爸那台電梯的樓層可以更高一些。

　　在ㄧ樓FNAC音響與CD販賣部，弟和弟妹去買東西，我帶他聽遍每ㄧ個試聽帶打發等待的時間，侄子聽過後還會煞有其事地評比每張CD：「嗯！好聽！」「嗯！不好聽！」最後，為了安撫他暫時父母不在身邊難得的自由興奮快感，我抱著他在走道上隨著播放的音樂起舞，頓時FNAC變成我倆跳雙人舞的舞台，從西洋流行樂跳到爵士樂，再從爵士樂跳到古典樂。

　　隨音樂或自創的聲音起舞或肢體律動，應該是除了玩小汽車、火車與閱讀外，是他從出生起到現在最喜歡與我玩的遊戲了。

　　我們家的中秋晚會今年有了最意外的餘興節目，那就是侄子心血來潮、別出心裁的表演。他拿著小板凳到電視機前，然後站在上面，慢慢地挪動小小的身子，半蹲著，雙手自然地一高一低，手尖朝上不動著──原來他在模仿下午在華納威秀廣場前街頭藝人的表演，特別讓侄子印象深刻的是頂圖中左起第二人，扮演樂神身穿白衣頭戴兩個尖角的街頭藝人。

　　於是，我開始幫可愛的侄子打扮，以白底黃色花樣為圖的浴巾當作戲服，我幫侄子換了好幾種款式，有小飛俠、希臘神和印度紗麗等，然後再配上圓頂硬禮帽，侄子靜靜地任我裝扮，然後愉悅且靜謐地站在小板凳上表演。啊！他已經抓住了表演的精隨，更自然地將街頭藝人的表演精華發揮得淋漓盡致！在這三歲半的年紀！令我這學戲劇的姑姑既驚又喜！他是天生的演員，是天使、菩薩，是小上帝，他懂得自得其樂，更知道以此與眾同樂，逗他愛與愛他的父母和姑姑開心。

　　不僅如此，他還要姑姑也站上台表演。於是我就應侄子要求也來幾段即興表演，不過我把底片都留給可愛的侄子。只可惜我沒帶數位相機，沒能將這歷史鏡頭紀錄下來，要看到這精采鏡頭，還要等弟妹把36張底片照完後洗出來。說實話，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呢！

　　T.H.~2006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