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文贬抑太祖甚,祸乱人心,乃觉不可不言,故发不平之鸣,后人有知,当不至以为今日之士皆混学无知、为虎作伥之徒也。
太祖少年,恰列国入寇之后,黎民悲苦之时,天下仇怨,人神皆困,民不聊生。士君子莫不忧吾国之弱吾民之苦,乃摩顶放踵,遍观典籍,穷历天下,愁思苦索,以求救亡图强之道也。太祖观历朝离乱之事,参世界变动之道,乃从共产主义。
后值倾覆,外患未已,内战不休。太祖先文后武,几经沉浮,终获众望,重持牛耳。又以兵机克强敌,转战两万五千里,播马列主义于沿途,存革命火种于延安。世人但知太祖之兵机有神鬼莫测之妙,然不知太祖之兵机所由自。太祖之道,在其共产之学契于中华实际者,即还人权于小民,视小民为天下根本,发为土地改革、官兵一致等等,加以文韬武略,故民乐为死。此后人所不能学也。
方此时也,日寇乱华,屠戮国人,生灵涂炭,古今罕见,中外惊诧。文正公逆天而动,攘外先安内语出,尽失天下人心。太祖雄才大略,擅应时造化,极言愿释血海深仇,欲结统一战线,量中华之物力,抗日寇之凶顽。至此,国人之心尽在太祖耳。西安事变后,天下人皆举目西向矣。
初,日寇猖獗之时,人心蛊惑,有亡国论出,太祖乃有持久战论,至日寇降绩,天下莫不叹服。此时太祖之于国人,若久旱之望甘霖。太祖之任事,正大光明,阳谋为政,阴用兵略,此文正公所不知也,尚妄动干戈,假美夷军资以图公。此正中太祖下怀,乃划取九州,席卷天下。文正公自取其祸,退守台湾,孤悬海外,美夷乃使联合舰队护之。太祖定都故北平,逢高丽内乱,美夷会盟天下诸侯,入寇高丽,逐北高丽王,高丽王求救于太祖。使周公告美夷八十路诸侯曰:莫过三八线,吾不能坐视。
美夷八十路兵马大元帅麦氏闻而笑未诸将曰:吾在东方多年,深知彼华人也,胆小畏事,人众则散,不来尚可,如来责令其永堕蒙昧。遂举大兵北上。此时,新疆、西藏未平,文正公水师精锐尚在,神州大地百战之后满目疮痍,国内诸公皆不敢望美夷旌旗。太祖独排众议曰:户破堂危,唇亡齿寒,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阴使彭大将军出兵高丽,不宣而战,大破美夷,天下震动,莫不慑公之威也。
从此中华血百年外敌不胜之辱。所以托名志愿军者,太祖亦有后虑也,以此知每决事,大气磅礴,然亦求万全也。
太祖入京初,乃与野老诸贤论天下事。共患中华诸朝周期存亡之弊。曰:吾知之矣,持政者宗以为民,还民监国之权、论朝之任,则天下事契矣。
初,天下英雄皆聚于太祖帐下者,所为推翻旧朝之腐败也,然未必尽知马列妙处,并非尽与公同道者也。太祖之志气,非在毁故立新,实在人情世道,欲使天下共赴大同,永绝万世沧桑轮回之苦也。此后世佛家所谓金刚力而如来心者也。
乃至建国,功臣倨傲自享之心起,太祖乃以此为中华大患。又官宦子弟,未经离乱,不知承平之艰难,乃更娇奢之弥纷。曰:乱天下者必高干子也。自虑此往朝周期之兆也。太祖日夜思索抛颅洒血先烈,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渐知天下事患于官僚,且民图小利而忘大计,皆当教化以自新。故教之关心国家大事、批评与自我批评云云。乃有三反五反,四清社教,上山下乡诸事。奈何人心狡诈,假公事以谋私利,朋党争权,除异己而立亲信。如是周折反复,终是黎民受苦,百姓横殃,凡此种种,颇违太祖意。
太祖深知以此常理百年后未必不有苏俄事。渐有旷古绝今之奇谋生,损毁钢常,还权四大于民,以民众批判官僚,且自相攻伐,欲使群恶毕现而铲绝,使天下自乱,以求天下大治。又约法三章,不杀人,不武斗,以掌控乾坤,定鼎神州。史称文化大革命,此亦自谓之,仍教化之意也。
天下似乱矣,然未尝真乱,四方外敌憧憧欲动,终畏太祖威而莫敢动。然所求治者,亦未遂志。太祖崩,天下悲绝,古所未有。
文革之患民者,非公本心。后世多以此非公。然则民但知太祖大公无私,疾恶如仇,急公好义,一身所为尽在小民,故民不以文革非公,此亦生前所谓“爱也有自、恨也有自”也。
后,邓公变法。效西夷例,使民相争逐利,曰:市场经济。取民四大之权,曰:“不争论”。停顿国之重工,引进外资,曰:“改革开放”,又曰:“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然逐利之道,老子所谓,损不足以奉有余,此古贤之所忧患,奈何今人之无识也。三十年后已无当年四海一家之祥和。朱门酒肉,路有死骨,民怨渐起。
今人以西夷为法,但不见纽约城劳工罢事,法兰西游侠兹乱,伊拉克鲜血未干,北高丽又遭威逼。忘宗背祖,台湾欲离国自立;忘恩负义,日本又风魔乱舞;有心无力,俄罗斯坐看天下大乱;进退失据,共和国奈何四面楚歌。无至圣大贤,遂趋于乱,故刀兵横行,强权有理。此莫非八国联军之事乎?此战国时也,然则世界五千年之文明安在?
方当彷徨恍惚,无所依存之际,乃知散人心极易,收人心最难。蓦然回首,太祖教导,言犹在耳,字字珠玑,如道天玄。一正一反乃曰辨证,今乃以往事验之。
世皆以为文革意在效高祖洪武剿灭功臣,以今观之,功臣者亦有所不堪,观当世功臣后裔,岂不明矣?况立此存照之语在,众之乖戾无常,太祖何干?或以其时经济非太祖,然今西人有言曰太祖之世以农而工,天下人舍私为公,只争朝夕,日异而岁不同,旷古未有之奇迹也。皆亦文革之天下乱,然外敌之畏我更甚于今,当作何解?人将文革灾患尽推于太祖,岂知文革之始作恶者后笑也,且文革之恶亦人之恶也,岂能尽推一人而皆作壁上观邪?文革之事正天下人之事也,其恶亦天下人之恶也,恶之为患未能如彼之纷罗毕呈,使人知恶之所在可除之,乃永脱治乱轮回之苦,此正太祖深意也,而万岁浮名、圆满金身、何足道哉?
太祖尝曰,领导也者,必在事之未发见其端倪,若待事发而后知,此常人也,不足以为领导。今观三十年之反复,乃深以为然。观此寰宇无道,天下临渊而不自知,有识之士莫不叹服公之看天下世道人心,如掌上观文。
今始知太祖心非在当时,在三十年后,此反面教员之语也。太祖心果在三十年后邪?在千秋万代也。前贤所谓为万世开太平也。
呜呼,太祖知于世人,世人之福也,太祖不知于世人,世人之劫也。此皆无关于太祖也。故知天下之至刚大勇,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有生之年为世间道尽人力,岂在身后邪?若知此,方可与论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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