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有句話,叫做「話語權」,我認為這是漢語裡很漂亮的一個語言發明。
先說最容易解決的,就是達賴,達賴對於西藏的話語權是怎麼來的呢?他是以弱者與受害者的形象出現,所以是中國政府必須正視的異議份子,正視他,即代表了中國的氣度與高度。善待他,不是做給西方人看,而是做給西藏人看。達賴是政治的象徵。
那麼,達賴既然也有政治家的身分,有沒有可能也有人因為他而成為「弱者」、「受害者」呢?
在台灣,談這個就容易多了,我提到的「雄天」信仰,就是一個例子。
雄天教派被達賴逐出藏人社區,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雄天也對此做了悲憤控訴,向印度政府提出對達賴的法律控訴,只可惜他們沒有話語權。但至少,當某些人有心與中國修好時,就會借他們的手來「處置」達賴。法國人就是一個例子。當電視專訪一播,全法國就有百分之五的人發覺達賴也有世俗的一面。
中國政府從來沒有認真想爭奪過話語權,他大部分做的事情就是走到孩子面前,把電視機關掉,像個老媽媽。而他說的關於西藏的每句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沒有勇氣向西方全面發難。
中國政府自己把話語權交出去了。法輪功的問題也是一樣,對主流大眾來說,人人都覺得好笑,堂堂正正的一個大國,連個宗教問題也解決不了。
美國攻擊大衛教派時,撲天蓋地的剷除他們,最後以泯滅人性的軍事攻擊殺了他們兩百多人,當然,台灣的媒體是不會報導的。
中東人以「半島電視台」突破話語權封鎖,結果反而加入了西方話語權世界,在除開中東以外的國際事件,他們所有的觀點都與西方一致,去年西藏暴動發生時,他們的記者還像CNN一樣痛批中國政府,讓我忍俊不禁。
有這種垃圾東西,所以第三世界註定成不了氣候,人人都想「脫亞入歐」。
話語權決定了國民的自尊心,結結巴巴的政權只會丟盡自己人的臉。
同樣的,二二八也一樣,這也是一種話語權,自然也有那種結結巴巴、喪權辱國的骯髒政客。李敖的那本「你不知道的二二八」,我手裡也有一本,我剛才去博客來網路書局查了,找不到你說得李敖的「二二八研究」,讀者只能買到這本「你不知道的二二八」。
我早就買了「你不知道的二二八」,當然也看了,可是我為何還會被網路上的大量記載嚇一跳呢?難道李敖沒寫嗎?我跟你說,你知道這本「你不知道的二二八」是什麼樣的嗎?當年廣告打得好大,買來之後,發覺全部內容都是以「問句」出現,舉例來說;「二二八事件裡,有沒有外省人被殺呢?」、「大公報有沒有刊載二二八新聞呢?」
而且只有一句疑問,沒有評述﹗整本問了八百多個問題,李大師沒有做論述﹗
李敖怕了。說真的,如今回想起來,李敖就是怕了,這本主流大眾可以輕易買到的「你所不知道的二二八」,其實是一本類似大話新聞那樣的「標題黨」,完全沒有組織性的論述與內容。
我不是說我比較有種,因為人家具名,我用的是化名,我算老幾?但是,李敖在主流面前選擇讓了。
你認定二二八已有真相,是因為李大師已經在節目上說過啦﹗「外省本省互殺八百」,所以真相已經出來啦﹗你沒看李大師的書﹗你要長長見識,抱歉啦,你所謂的真相應該算是「密宗」﹗一種只能躲在廁所裡才能體會的祕密,那叫做「自慰」,只有打手槍才會躲在廁所裡。
真相必須透過嚴謹的法律調查程序,才能改變約定成俗的偏見。
范蘭欽找到了內幕,可惜他跳過了堂堂正正的呼籲,直接做了憤怒的結論,李敖則是用模模糊糊的疑問句,用朦朦朧朧、馬賽克處理的方式表達他對主流的不同意。就我記憶所及,在他擔任立委的時期,他從沒有針對二二八向主流發難過,更沒有提案連署。
李敖是聰明人,所以他沒有選擇向主流全面對決,他知道界限在哪裡。
當然,我希望我對他的評論是錯的。他還會把那幾本「二二八報告」大量印刷出版,放到博客來網路書局首頁,準備向公眾大聲疾呼。
突然間,我又想到了「Loose Change」,這是三個美國民眾以私人力量調查九一一,背負沈重的指控與譏笑,最後卻引起了輿論大轟動,許多公眾人物受了他們的影響,於是前仆後繼,都在公開場合質疑官方報告。
要改變台灣的命運,必須拿回二二八的話語權。也許,在二二八真相大白前,我們更希望看到三一九水落石出。只是如今看來,似乎兩者都遙遙無期了。
誰來開第一槍呢?聯合報的一篇報導就已經使發文者蒙受政治迫害,以後還有誰敢開槍呢?「滾回中國去」,可是中國共產黨只知巴結馬政府,馬政府又只知巴結民進黨,在這個食物鏈的怪異生態裡,看起來連滾的地方都沒有了。
看起來台灣的言論自由,是一種有「伴奏」的言論自由,「我認為這件事如何如何……(滾回中國去)……」、「我想這件事應該這樣這樣……(滾回中國去)……」
有言論自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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