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辜鴻銘多年前的一部著作。裏面提到了一個重要的概念“良民教育”。
辜鴻銘所處的年代,西方行強開端征服世界,資本主義,西方思想成為了公認的富國強兵的法則,中國各界都在渴望引進西方的思想和體制。而辜鴻銘則提出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觀點:西方需要中國的思想,需要中國的“良民教育”。誠然,辜鴻銘此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民族主義者,可是他是一個了解西方的民族主義者。此人精通歐洲九國外語,獲得?餘個歐洲大學的博士學位,自小在西方社會長大。他對西方的了解比很多專門研究西方的人來的細緻,來的深入。所以他才可以用流利而優雅的英文寫出了《中國人的精神》這樣一本書。 在這本書中,罕見的引用了大量歐美思想家的精神和著作來向西方人幫助中國文明,更用英文翻譯了不少中國的傳統詩詞。
任何事物有好有壞,辜鴻銘筆下的良民教育在很多5-4時期的國內學者看來,是徹頭徹尾的愚民教育。在我看來,與那個特定的時代,那個背景下的中國,這種看法是有著合理的邏輯和理由的。然而在發生了汶川地震之後,我再想起辜鴻銘所說的那些理論的時候,我似乎有了新的看法。那就是良民教育固然有其缺點,卻可以在特定的時候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尤其是面臨災難的時候。1994年洛杉磯大地震,2005年卡特琳娜風暴發生之後,聯邦民兵在國會認定指定地區為聯邦災區後進入該地區. 其主要任務是施行宵禁,防止暴力犯罪。而我們通過網絡電視,衛星電視,乃至論壇的圖片都曾經看到過真實的災區情況和一些相關報道。不但是荷槍實彈,更觸動了坦克,和裝甲部隊。而即使這樣,依然爆發了許多搶劫,強奸以及其他刑事犯罪。而中國的這次災情發生後,中國迅速投入的幾萬士兵,沒有配備任何武器,配備的都是救援器械,生活物資,而災區卻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動亂和犯罪行為。其他國家在了解這一事實時,都表現出一些不解。因為進入災區的部隊必須配備大量武器,這在許多國家是:常識。
這一常識的基礎創建與他們對災區情況的認識:那就是災區應當出現暴民和大量犯罪。而在此次中國地震中,救援物資發放時,更沒有發生哄搶現象,而是出現了大家共享,並且主動分給婦女兒童和傷病員的在況,許多士兵更主動分發自己的口糧給災民。這些事情並不是這一次發生的,而是在之前許許多多次中國搶險救災的實踐中得出的經驗。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不同,答案是:文化和教育。
難道說美國的教育水平不夠高嗎?不是,是我們教育的東西不一樣。西方近代的道德理論是創建在胡塞爾以及許許多多的主張人性非本善的理論的基礎上的(注意,不是本惡,而是非本善)。我們翻閱西方的法律指定原則,以及許多行業的行為手冊中,其中有許多的assumption, 那就是人必定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其所有行為的根本動力的。(詳情請翻閱澳大利亞ACCT HANDBOOK, AUDITING HANDBOOK,COMMERCIAL LEGSILATION等書籍)而善行也是在自身的不受威脅和傷害的前提下做出的。我們應當承認,這裏面包含了對人身為自然生物這一本質的正確認識。然而人既然有智能,有思想,有更為發達健全的文明體系,多少還是應該有和動物區分的界限的。而正是在這個基礎上,才會有所謂的道德和文明。人性本善的理念多少就是創建於人,與其他平價生物不同,擁有更高的感知能力和情操的基礎上的。而良民教育則基於人性本善的理念。
這種良民教育促使人們在面臨災難,動亂之前懂得冷靜,懂得分享,懂得忍耐,懂得同情。因為它不是憑借暴力,或者任何外部因素的遏制來控制人民的行為而是通過修煉人的自我,促進內心的自我制約來實現的。因此在辜鴻銘的眼裏,如果這種教育能夠徹底實現(請注意,是徹底實現),它所能培養出來的國民應當是具有極深沉的,極豁達的,極質樸的,同是又有著極度的優雅的。我不能說完全同意辜鴻銘的觀點,因為我認為如果完全按照中國的傳統文化進行國民教育,容易造成對個體思想和權益的扼殺。但是我必須承認,這種文明能夠教育出在面臨災難與磨難時,更加堅韌更加團結更加互助互愛,更加有人性尊嚴的國民。所以,良民教育固然有其自身的缺點,卻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優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