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市民問 YST【戒ｉ色】好不好看？

我說還沒看，看了也許會寫一篇觀後感，然後請她回應。

記得這片子上映後不久就有一位網友在本市發表過【戒ｉ色】的評論，說些什麼已經沒有印象了，文章玄乎相當高深，反正我沒怎麼看懂。不過這種文章是一定要推薦的，不然人家會說我沒有學問。

中國文人但凡有點墨水總喜歡賣弄新名詞和製造新觀念，把文章寫得玄乎以示高人一等，尤其喜歡把情慾、美色這種非常直接、非常感官、又人人都懂的東西抽象化，弄得讀者莫名其妙以為自己生理有問題，真是害人不淺。YST 若是寫電影評論就一定寫得非常膚淺，要你們都看得明明白白有切身的體會，膚淺點也正好顯示自己的青春和天真。

最近有市民給我留言曰：「以你文章的閱歷看，一定是一位老人家」。

你看，我老是寫成熟的、智慧型的文章，這不就闖禍了？

YST 大驚之下連忙告知她我其實是很膚淺的，正要寫幾篇非常幼稚的文章。俺心想，寫幼稚文章還不容易？不花腦筋又好處多多，你看，這樣膚淺一番不就返老還童建立年輕形象了麼？是為此作。

（０）序言

今天 YST不談勾心鬥角的政治，也不談打打殺殺的軍事，我要“感性”一下，談一些非常幼稚的東西。談甚麼呢？又到了奧斯卡頒獎的日子，【戒ｉ色】雖然沒有入選奧斯卡，但是好歹也在威尼斯影展獲得金獅獎。今天我們就談【戒ｉ色】這個電影，談女人的魅力，談旗袍的遐思，談 YST對旗袍美女的神魂顛倒。

女性讀者休要苛責，這篇文章是從男人的角度寫的，因為 YST的性向穩定不知道如何從女人的觀點看這些問題。若有得罪，各位女士休要責怪。

「網路城邦」裏大概就數「龍公主」與她的城市最浪漫了。嘿嘿，YST 的【天下縱橫談】經常霸佔「網路城邦」的龍頭寶座，我知道「龍公主」口雖不言其實心中不服，她總是瞧不起我，瞧不起【天下】，總覺得 YST是個粗人，每天刀槍火砲粗俗不堪，不解風情，不懂愛情，不曉男女之事，【天下】沒有文學細胞，沒有南美洲的浪漫氣息。捫心自問，公主所言甚是，我承認在 YST觀看【戒ｉ色】以前這些缺點都是事實。

但是人是會進步的，何況 YST天資聰穎，進步特別快。看了【戒ｉ色】以後，YST 立刻就開竅了。所以現在除了刀槍火砲也通曉人世間的曖昧與浪漫，男女之間的那檔事也豁然貫通而且悟出很多姿勢，至於愛情就更不必說了。今天就教你們知道 YST也有文藝的一面，也有幼稚（就是非常年輕）的一面。這【天下縱橫談】可不是白叫的，早就該有此進步了。

你們想想，這個世界若是沒有美女，尤其是少了旗袍美女，男人即使縱橫來縱橫去還有什麼意思？

（一）這篇文章寫給誰看的？

YST 已經在標題上註明本文是成人話題，孩童莫入。但是，本文是不是適合每個成人閱讀呢？

答案是否定的，非常堅定的「不是」。這篇文章是寫給「色狼」看的。

YST 早已承認自己是個好色之徒，這是來自老爸的遺傳。

至於你是不是「色狼」我不好說，這個你得自己決定。YST 給你看個圖做測驗，只讓你瞧10秒鐘，你瞧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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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圖

1.如果你在５秒鐘之內看到三個女人洗澡，你就是「色狼」。

2.如果你在不到３秒鐘之內就看到三個女人洗澡，你屬於「大色狼」。

3.如果你在不到３秒鐘之內能看到八個女人洗澡，你和 YST一樣屬於「超級大色狼」。

4.如果你在不到３秒鐘之內能看到九個女人洗澡，YST 甘敗下風，因為第九個女人我是在一分鐘後才看到的。

5.如果你在5-10秒鐘之間看到三個女人洗澡，你不是「色狼」但是勉強可以閱讀本文。

6.如果你看了10秒鐘只看到愛因斯坦喝水，閣下是正經八百的君子。我勸閣下閱讀其他文章，本文不是寫給你看的。

好了，通過測驗的請繼續往下閱讀，YST 也可以大膽直言了，都是自己人嘛。

（二）觀看【戒ｉ色】前的猶疑

YST 看【戒ｉ色】這部電影是經過一番小小掙扎的。

首先是對「美化漢奸」的心理掙扎，YST 總覺得看這部片子對不起鄭蘋如烈士。這方面我就不多說了，反正鄭蘋如的妹妹與許多抗日志士的後裔都在告這部片子。

其次是有點怕跟陌生人看有色慾鏡頭的電影。為什麼呢？你們不知道，雖然 YST本身是個色情狂，但是很怕旁邊也坐個色情狂，壞了我的興致。

咦，色情狂怎麼會怕色情狂？這你們就不懂了。YST 這個色情狂是藏在大腦裏，是「紅樓夢」裏說的意淫；多半的色情狂是表現在行動中，是台北萬華或三重人士表現的體淫。

就是這兩項考慮使我一直提不起勁去電影院。

最後 YST決定買張 DVD在書房裏面看，但遲遲沒有行動。

耶誕節放假前一位朋友打電話邀我假日去他家觀賞【戒ｉ色】。這位老兄擁有聲光一流的家庭電影院，簡直可以比美，不，甚至部份超過商業電影院，在台灣是非常少見的。我禁不住這個誘惑，何況他再三保証來賓都是高水準人士。

當我一到他家，看到多嘴的王博士就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果不其然，什麼鏡頭他都有話說，破壞了我的專注。你想想，當我正在享受湯唯脫絲襪的迷人風情時旁邊自動響起評論是什麼感受。這個多嘴的王博士使我對耶魯的評價降到新低點。

不過無論如何，【戒ｉ色】這個電影在無與倫比的聲光效果下被我看完了，這種視聽享受在 YST小小的書房是不可能得到的。

噢，我的耶穌上帝，尤其是這套音響設備，讓我聽到湯唯最細微的嬌聲喘息。

（三）旗袍美女

前面已經說過 YST好色，尤愛旗袍美女，這是本文論述的重點之一，其重要性高於【戒ｉ色】的性愛場面。旗袍之美是【戒ｉ色】整個電影的靈魂。沒有旗袍美女就沒有色誘，沒有色誘也就沒有刺殺漢奸的故事了。

穿旗袍憑的是氣質，表現出來的也是氣質。我認為女人如果穿上旗袍是美女那就是真正的美女了。這是我看不上洋妞的原因，前凸後翹、外型誇張、缺乏內涵。

我們現在就來好生檢驗一批旗袍美女。

帕麗斯．希爾頓

旗袍有這麼短的嗎？除了那個旗袍領，我看不出有任何旗袍的味道。

凱莉．米洛

這是典型的洋妞穿旗袍，就是我剛說的前凸後翹、外型誇張、缺乏內涵。

珍妮佛．洛佩茲

旗袍領子敞開，坐姿成何體統，沒有文化，完全不能表現旗袍美女的端莊大方。

濱崎步

這是我看到最好的洋妞穿旗袍，紅色帶暗花的旗袍，金色滾邊，配上金色的大盤扣（我非常喜歡的中式鈕扣），特別顯得高貴華麗，尤其配上她的金髮。唯一的缺點就是開叉太高了，少了旗袍美女的端莊，多了一些風塵味，可惜。

旗袍裝無論國內國外都是非常惹眼的。濱崎步的這身打扮使我想起多年前在紐約的經驗，YST 在紐約歌劇院就碰巧有位金髮美女穿一身紅色滾金邊旗袍正正坐在我左邊，她的韻味比濱崎步高雅。別看她身材嬌小（高大就反而不好看了），那天晚上她真是艷冠群芳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她的男伴神態自若，反而是 YST有點手足失措。

鄧麗君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鄧麗君這身旗袍打扮十分艷麗，我不認為。反光亮片和高開叉都不是我欣賞的，有風塵味。

趙雅芝

趙雅芝的旗袍裝非常漂亮。

趙薇

趙薇的旗袍也好看。

陳數

在沒有看到湯唯之前，陳數是 YST心中的第一旗袍美女。她穿旗袍真好看，這是氣質撐出來的，別人沒得比。陳數在「新上海灘」的表現令我難忘，完全搶了女主角的風采。 

陳數飾演上海名交際花方艷蕓，她把這個角色演活了。我看到後來真希望許文強（黃曉民飾）能跟方艷蕓結婚。演風塵女卻沒有風塵味，陳數把交際花的格調提升到人見人愛的地步，真不簡單，其中的關鍵就是她穿旗袍所展露出來的風韻。氣質、氣質、氣質，這是把旗袍之美散發出來不可缺少的內涵。

孫儷

這是孫儷在「新上海灘」飾演女主角馮程程的造型。

再來一張陳數。

孫儷的旗袍造型不如陳數，這不是漂亮的問題，而是外型與氣質和旗袍是否班配。陳數比較古典，孫儷則非常現代。陳數不但長得古典，她一定仔細研究過如何穿旗袍，並且揣摩過穿旗袍時的儀態與舉止，後者非常重要也是老外很難掌握的訣竅。

最後一張陳數。

陳數對穿旗袍是下過功夫的，她的旗袍戲立刻就打敗了孫儷。陳數不但在裝扮上勝過女主角，而且戲的內容也讓她有較大的發揮，在戲裏她的閱歷還有人生的曲折與掙扎鍛鍊了她的成熟與善解人意，立刻擄獲了觀眾的心。成熟與善解人意的方艷蕓勝過了天真純潔的馮程程。

（四）「花樣年華」裏的旗袍美女張曼玉

2007年拍攝的【戒ｉ色】與2000年拍攝的「花樣年華」有一個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女主角的旗袍裝扮。兩個電影的女主角都換了至少二十套旗袍，可見旗袍在這兩個電影所佔的份量。我們既然評論李安的「色，戒」，就不能不把王家衛的「花樣年華」拿出來做比較。

【戒ｉ色】的劇照一發表就有媒體報導說【戒ｉ色】抄襲「花樣年華」。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媒體故意採用這種聳動的新聞和標題來增加自己的賣點，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憑據。在旗袍的製作與演員的造型甚至舉止動作，李安的功力遠勝過王家衛。

「花樣年華」純粹是個玩弄噱頭的電影，一個非常簡單的劇本，對白都很少，全是內心戲，來來回回就在演想愛不敢愛，想離婚不敢離婚的內心掙扎，非常單調和乏味。為了降低沈悶，導演王家衛便在女主角旗袍的變化上做功夫，所以旗袍的設計和旗袍走秀反而成為片子的主要內容，真是本末倒置。

「花樣年華」整個電影就是看梁朝偉同一個憂鬱的神情和張曼玉不停的換旗袍。張曼玉在電影中穿著各種不同的旗袍用同樣的姿態一扭一扭地走來走去。張曼玉赴男人吃飯的約會穿件旗袍一扭一扭地走去；鏡頭一轉，張曼玉換了另一件旗袍去看望三姑六婆一扭一扭地走去；鏡頭一轉，張曼玉去巷子口買碗餛飩又換了一件旗袍同樣地一扭一扭地走去；．．．．．真是無聊透頂。

後來 YST看過報導，說王家衛的導演方法用的就是自由發揮，反正是內心戲不用說話，所以也沒有對白編劇，王家衛也不需要什麼特別交代或指導，演員到時候自己自由發揮就行了。我的天，如果這樣就是名導演，那 YST也可以做導演。

我們來看幾張「花樣年華」的劇照。

「花樣年華」在日本的海報

「花樣年華」的眾多海報中，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張曼玉曲線玲瓏的身體充滿了誘惑，梁朝偉神魂顛倒迷倒在她的旗袍下。我非常喜歡這張海報的創意，因為這就是 YST對旗袍美女的態度。

「花樣年華」的劇照１

張曼玉是一個美女，也是旗袍美女。但是我不喜歡「花樣年華」的服裝設計，它不如「新上海灘」，比【戒ｉ色】更是差遠了。這一張是電影中差強人意的一件旗袍。

「花樣年華」的劇照２

很多人喜歡旗袍因為它表現出女人的曲線，尤其老外穿旗袍特別強調這一點，這是我不能同意的。我承認展露曲線是旗袍的特色之一，但是凡事過猶不及，過度強調曲線就失去旗袍莊重大方的韻味了。穿旗袍切忌穿成包粽子。很可惜，張曼玉就是犯了這個毛病。看看這張劇照，三個旗袍裝都是包粽子，事實上，張曼玉在整個電影中所有的旗袍裝都是如此，譬如下面兩張。

「花樣年華」的劇照３

張曼玉的身材好，但是旗袍穿成這樣就失去了中國婦女典雅的氣質。張曼玉的旗袍扮相不如陳數，比湯唯更有一段距離。她們的差別就在中國文化的內涵。

論長相，這三人也許張曼玉最出眾而湯唯最平凡；但是論味道，尤其是旗袍裝下的味道，湯唯是最出色的，陳數接近，張曼玉就遜色多了。男人是大而化之的，看女人不會眼睛鼻子嘴巴分開細看，而是一眼望去就定論，看的是味道。味道就是女人的神韻。神韻最難塑造，但是它最持久，最令男人思念與回味。

「花樣年華」的劇照４

王家衛連走路時的背影都忘了不了展露張曼玉的曲線，品味實在不怎麼樣。張曼玉是上海人，但是也許在香港殖民地呆久了便西化了，穿起旗袍也沒了中國味。

（五）【戒ｉ色】的一些鏡頭和感想

記得這個鏡頭嗎？湯唯被鼓動抽了一口煙，然後男同學們搶著去吸湯唯含過的香煙。YST 非常喜歡這一段，這是少男少女真情流露的一刻。

YST 很早以為只有中國的少男少女才玩這種純情的把戲，其實不然。大家都知道偉大的音樂家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 1833-1897）一生未婚，在感情上他非常依戀她的師母克拉娜．舒曼（Clara Schumann，鋼琴家，偉大作曲家 Robert Shumann 的夫人）。克拉娜年長布拉姆斯十四歲，但是布拉姆斯在心中對克拉娜的愛戀（暗戀）從二十歲開始一直到去世，有始有終，從沒有停止。布拉姆斯時常偷偷舔克拉娜喝過的咖啡杯。這種純情是非常可愛的。

精神式的戀愛在早年保守的中國社會非常流行。大家都知道張愛玲是夏志清捧紅的。夏志清是耶魯的英國文學博士，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專攻小說。夏志清非常用功，學問很大，寫的英文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古典英文，英國佬和美國佬看了都要肅然起敬。

夏志清有個哥哥叫夏濟安，也是主修英國文學，早年在台大外文系教書。夏濟安很喜歡一位台大女生，但是怯於表達。黃昏時，夏濟安和這位女生走在校園裏，地上拖著長長的影子，他總喜歡悄悄地把自己的影子疊在她的影子上，心裏便感到無限的滿足。這是中國式的古典愛情，蠻有趣的。

王佳芝與易先生

這是【戒ｉ色】電影裏最浪漫的一個鏡頭。細雨中，梁朝偉撐傘罩著湯唯，深情地注視她；湯唯則不勝嬌羞，非常地中國和古典。「龍公主」同意嗎？

王佳芝

湯唯這身藍色旗袍真迷人，高貴典雅。

陷入悲痛的王佳芝

沈思中的王佳芝。

這是一個非常古典的鏡頭，旗袍之美在這個鏡頭下展示無遺。湯唯曲線之美無可挑剔，線條柔和含蓄而不誇張；湯唯儀態之美無可挑剔，端莊中透出親和力。這張照片太古典了，令我想起母親的年代，一個非常中國、沒有被洋文化污染的年代。

心意堅定、面露殺機的王佳芝。

湯唯的眼睛會說話，殺死 YST毫無問題。

王佳芝與鄺裕民

湯唯的鎮定和王力宏的憂慮都表露無遺。湯唯這身旗袍真漂亮，大方又有動感。

牌桌上的王佳芝

有人看女人就特別注重女人乳房的大小，斤斤計較她是33還是34，是Ｂ罩杯還是Ｃ罩杯。這種男人俗不可耐。

這張照片湯唯真美！是的，她的乳房很小，肯定是Ａ罩杯，也許是ＡＡ。但是湯唯是美麗的。美在那兒？美在她的手，這是真正美女的手。YST 如果跟湯唯打牌，只消看一眼她的手就會自動放炮讓她胡。

王佳芝脫絲襪

中外多少電影裏有脫絲襪的鏡頭，但是湯唯脫絲襪是最性感的，身著旗袍脫絲襪，慵懶中不失優雅，真是經典。

兩個旗袍美女和一個俊男跟班

這是一張工作照，不是劇照，但是並不妨礙我們欣賞旗袍美女。YST 非常喜歡這張照片，旗袍的優雅在這兩位女性的身上表露無遺。兩位女性年齡不同分別屬於中青兩代，旗袍在她們的身上展現出不同的韻味，但是優雅則是一致的。陳沖的成熟與湯唯的飄逸並肩走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諧。是的，湯唯的胸部不大，幾乎是飛機場，但是她的旗袍裝遠比包粽子的張曼玉更有味道。

卡迪亞（Cartier）６克拉的粉紅鑽石戒指

電影裏的女士們暱稱它為“鴿子蛋”，它是王佳芝背叛同志與國家的關鍵誘惑嗎？

大多數的【戒ｉ色】觀眾都把王佳芝背叛國家的動機歸咎於這枚耀眼奪目的鑽戒，我不同意。

很多人把片名中的「戒」解釋為戒指，連李安都說這是可能的眾多解釋其中之一，我不同意，而且不相信李安在說真話。李安喜歡製造多種解釋，讓觀眾有更多的想像空間和討論的話題，這樣就能增加片子的知名度，也就更能賣座。李安是非常精明的促銷者。

王佳芝背叛了對國家的忠誠毫無疑問是因為愛情，它發生在易先生送她這枚鑽戒之前。珠寶店裏有下面這樣一段對話。

王佳芝問：你喜不喜歡我選的鑽石？

易先生答：我對鑽石不感興趣，我只喜歡看到它戴在妳手上。

噢，多麼浪漫的回答！鑽石有價而妳無價。儘管是漢奸，女人能不愛上他嗎？

易先生說的是真實的心底話，他堅持她把鑽戒戴在手上。鑽石戒指使她的手更美，他深情地看著王佳芝的手，一面輕輕撫摸她的手指，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眼睛發出無限的愛慕。這一切王佳芝全看在眼裏，她能下得了殺手嗎？我們看到王佳芝內心劇烈的掙扎。

鑽戒不過是一個表象，他已經說了對它沒有興趣，她也表示不想戴這麼貴重的戒指走在街上。是藏在鑽戒底下他深情的注視和溫柔的撫摸融化了她，絕不是那枚鑽戒。她放走了他。

逃不出封鎖圈，王佳芝拿出了預藏的毒藥，想了一下但沒有服下。王佳芝並不畏死，只是愛情使她對生命燃起希望，而且她深信他對她也下不了殺手。

（六）【戒ｉ色】劇情的最高潮

如果有人問我【戒ｉ色】最令我感動的一幕是什麼？

YST 要說，是湯唯在日本酒店清唱「天涯歌女」，這是整個電影的最高潮。

王佳芝到一家日本酒店赴易先生之約，酒店裏面都是尋歡的日本軍官，男人、女人、喝酒、彈琴、唱歌，歌聲透著淒涼。

易先生破例早已在房間等候，他對王佳芝說：「妳聽日本人唱歌，歌聲像哭，聽起來像喪家之犬，鬼子殺人如麻，其實心裏比誰都怕」。

此時太平洋戰爭已經發生一段時間，日本敗象已露，易先生說這些話神色感傷，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末日與下場。房間的氣氛變得很低迷，即使他們的親吻也沒有帶來什麼歡樂氣氛。

王佳芝說：「我給你唱隻歌吧，我唱得比她們好聽」。

於是王佳芝在小小的榻榻米房間連比帶唱，非常生動地唱出這首「天涯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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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呀　海角　覓呀　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噯呀噯呀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家山呀　北望　淚呀　淚霑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噯呀噯呀　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

人生呀　誰不　惜啊　惜青春

小妹妹似線　郎似針　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噯呀噯呀　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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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原著沒有這一段，我也沒想到電影會有這一段，這是李安的神來之筆，是整個電影畫龍點睛之處，YST 打心裏佩服。

這首歌原是周璇唱的，以前我也聽過，但是並沒有特別印象。電影中湯唯把這首歌唱活了，無論唱腔與身段，湯唯的演出無懈可擊，真是情真意切、動人心弦。我沒有想到湯唯唱歌會這麼好聽，三段歌詞湯唯唱得層次分明又真情流露。

當湯唯唱道：「小妹妹似線郎似針，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鐵石心腸的 YST也禁不住眼淚嗒嗒流下來。王佳芝和易先生此時都動了真情，也預感他們短暫的愛情與生命，但是仍不顧一切地走下去。尤其王佳芝流露的真情特別令我感動，因為未來她是有選擇的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

這一段清唱是王佳芝的感情告白，她的悲劇人生在這裏已經埋下伏筆。

還記得王佳芝的工作上司老吳對她說：情報人員工作，心裏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忠誠。忠於黨，忠於領袖，忠於自己的國家。妳明白嗎？

當時的王佳芝是明白的，她對國家的付出和犧牲已經遠遠超過一般人，她忠誠得令人心痛，也傻得令人心痛。

但王佳芝畢竟是不是聖人，這是張愛玲這篇小說和李安這部電影所要傳達的重點。

被愛情充滿的王佳芝在關鍵時刻選擇放走她深愛的男人，忠誠和背叛之間的區隔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紙。不論你同不同意，這是【戒ｉ色】這個電影所企圖表達的核心思想。

電影看到到這裏，湯唯活靈活現的王佳芝角色已經走入我的心裏，她的犧牲令我心痛，她的掙扎令我動容，就連她如此珍視的愛情也帶著一絲蒼涼，她的旗袍身影讓我產生無限遐思恍若進入另外一個世界，她時而溫婉、時而堅毅的表情令我心動，她的眼神尤其令我迷失。湯唯全身都是戲，她不需要脫衣服就已經熔化了我。

（未完待續，請繼續閱讀完結篇）

      【戒ｉ色】觀後感與旗袍的遐思（完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