𡿨天行健 君子以自強不息/周雖舊邦 其命唯新。近代中國的第一階段西化運動〉檢視中國近當代歷史,吾人可以領悟到,早在1860年,也就是在鴉片戰爭20年後的英/法聯軍 (第二次鴉片戰爭)後,一敗塗地首都淪陷的大清中國,終於覺醒。這是這個古老的文明大國首次睜眼,直視自己與侵門踏戶的西洋強權,雙方先進與落後以及勝敗的分野何在?答案是簡單的:我們的不如人飽受屈辱,是因為它們已經比我們富強,因此擁有比我們更為優越的(工業)技術得以製造更厲害的堅船利礮(熱兵器),而足以在每次的侵略戰爭中打敗我們(冷兵器)。但屢戰屢敗的代價慘重後患無窮,所以治本之道當是奮起直追求富求強。這也是中國(菁英分子)首次認知/共識到取得富強與國家安全/民族尊嚴的關係。歷史吿訴我們,大清中國在19世紀60年代開始了「洋務自強運動」。這是近代中國第一波的「西化」,主要內容在模仿/引進以國防工業與西方船艦火礮為主的技術與軍備,俾以迎接下一次帝國主義霸權國家的侵略戰爭,期能終止接連的敗績。這是出於理性的自救本能反應。這一波的西化運動持續約30年,它以1894年的中/日甲午戰爭因北洋艦隊遭到覆滅的致命慘敗而告失敗。
𡿨笫二階段的西化/救國理論與思想的激進轉變。什麼是救國標本兼治之道?〉時至19世紀末國難日亟,於此同時,由該世紀60年代開始的公費/自費,以「師夷人之長技」為目的的留洋學生,「學成返國」抱學以致用之志者已不在少數。彼等的救國熱忱概多先以發諸言論著述為務,主要是企圖影響朝廷政策,其次則為啓迪民智移風易俗。它固然仍是西化運動,但卻是更深一層的強調指出,敗予日本的甲午奇恥大敗乃敗在中國的(傳統)政治體制的相對落後,因此有必要學習西方各國甚至包括日本的憲政體制變法維新,做脫胎換骨的徹底改革。但是很不幸的是,政體維新改良的主張/嘗試,卻隨即引發朝廷高層的新舊黨爭,而且開啓了軍閥干政的惡例。守舊派以調用軍力制壓與遏殺了當代中國求變求新的希望,六君子人頭落地。維新運動(保皇)百日夭折,有志之士悲憤轉向(推翻滿清)革命。而更有意思的是,以救亡為訴求的反政府革命,很快的分裂破碎化成形形色色各家各派的思想/理論混戰亂局,伏下大家固然一致同意千年傳統的中國專制政制應予推翻結束,但是爾後的國家究該怎麼運作,應建立一個怎麽樣的新中國,亦即中國往何處去?卻因「進口學說」雜駁與歐西各(民族國家)強權的「現代化」發展路線各異,在已唯洋是尚的20世紀初頁中國,反造成派別林立各執一詞莫衷一是,彼此扞格衝突相互質疑的混亂。這樣的現狀提供/造成兩項較之滿清被推翻之前更為嚴重的對國家人民的傷害:一是中國淪為中央政府失能無措下的各地軍閥靠槍桿子割據彼此攻伐的糟糕現狀。一是這樣的現狀大大的有利於/方便了帝國主義列強更稱心如意的「拆散中國」,遂其操控分食剝削榨取各種利益的貪婪野心。
吾人必須承認,大清中國結束後邁入20世紀初頁的共和中國,其實是國之更加不國的。此一現況逼廹民族自救運動的手段抉擇轉趨極端主義化,中國的自救革命也全面的武裝鬥爭化,以及進而在指導思想上(Theory & Practice)分裂成極右(法西斯主義))與極左(史達林主義或馬克思列寧主義)兩個水火不容的陣線,皆以通過軍事手段消滅對方奪取全國政權為首務,且以不惜充當/扮演霸權帝國在中國的合作夥伴/代理人,俾借助外力強化/提升一己在內戰上的勝算,且竟然各皆以利用此種途徑獲致的勝利(國際主義/盟友關係)視之為革命的成功。
所以,吾人認為,這個第二階段的西化主流是一個掩飾不了的中國人大規模自相殘殺/流血內耗的悲劇。也只能說,左的與右的帝國主義霸權長時間所加諸我民族的痛苦/迷惑,帶給我們的是近於盲目與瘋狂的內鬥衝動。而所有的這些,時至今日,也應該到了予以公正誠實反省檢討的時候,這是一個偉大的民族在歷盡苦難重新站起來走向固有輝煌光榮之前,必須正確清理做出結論的功課,清醒的知道我們是何以/怎樣的在外力的荼毒下曾經殘忍/愚蠢的傷害自己。
〈中國共產黨是在歷經上述兩個階段的西化主潮流下在中國誕生的矢志救國救民獨立建國的革命政黨。中共跟中國國民黨在中國第二階段的西化過程中,分列於美/蘇陣營充當代理人而挺身嚴重流血內戰,新仇舊恨心結難解。而由爾後的史實證明,中共在取得全中國大陸政權後不久,隨即成功的掙脫莫斯科的掌控,完成了國家主權的完整獨立,但這已是八國聯軍聯手侵華北京淪陷後半個多世紀了。而中國國民黨在1949年退守台灣省之後,卻一步一步的淪為華盛頓霸權的工具/玩偶,走到自己革命救國初衷的反面。更為不堪的是,國民黨屈從/迷信美國「拆散中國」戰略,反遭操控而在台兩度「民主敗選」淪為在野,而台灣也因藍/綠政黨與井蛙般的政治人物輪替主政,而更加蛻變成飽受「美式民主」摧殘狎弄的小丑,這樣子的自暴自棄不以「被滿州國」為恥,也同步的喪失了它在中國民族復興偉業中的應肩負角色。〉吾人目睹今年十一在北京天安門前長安大街上無比雄壯威武的閲兵大典,除了所展示的各型式高科技獨立研製新武器之外,同時注意到大閲官習近平閲兵座車後緊跟著的兩輛分別標誌著1949與2019數字牌的轎車。我們的理解或解讀是:已執政70年的中國共產黨近年強調的「不忘初心」,應不止是指將繼續推進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改革開放大政,而是指出更往前包含了建黨獻身解放全中國/救國建國/追求現代化的初心。而展示如此強大的軍力,則是提出無畏於任何外力幹擾挑釁的保證。至於那兩輛緊隨大閲官座車的轎車,則應該是釋放一個訊號:北京對台(中華民國)政策有了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重大改變,亦即轉向排除/切割跟中華民國的(善意/統戰)連結,一切以1949年為基點,從此開始或從新開始。這是在完成兩岸統一的工作上,不再寄望國民黨甚至所謂「台灣人民」的暗示。
我們希望台灣各界人等能夠會意。
𡿨偉大的中華民族正在向自己的入類文明史上的固有地位回歸,沒有任何外力能夠阻攔破壞。〉我們不免遺憾的相信,從17世紀起因停滯發展中止進步的中國,走到19世紀中頁之後,終於因為落後於人,開始付出人為刀爼我為魚肉的血淚代價。但是我們全民族以及各個世代的菁英們,經過長逾150年不懈艱苦曲折的犧牲奮鬥與反思檢討,也終於取得「師夷人之長技以制夷」的成果而為世所共見。但也招致已稱霸世界逾300年的西方各強權與所謂超強(Super Power)的嫉妒與仇視,橫擺在我們前進道路上的坑洞障礙,在可見的未來,仍然會對 Pax Sinica形成挑戰。特別是以「拆散中國」為不變目的的主戰略,仍將千方百計推陳出新。而中共如何正確的鞏固它黨內與全國各民族、青年一代、知識分子的精誠團結,是今後相當長時間不能鬆懈的重任。
可以相信,益趨健壯強大的面目與精神皆有如浴火重生(New Birth/Rebirth)的新中國,在一個比較短的時程內,將總結過去至少30年的對美關係,而推出另一新的對台/港的務實政策,強力但不失溫和的完成兩岸統一的初步。這也平行的意味,一個半世紀的西方霸權對中國內政的干涉操弄的正式終結,中華民族走完他的西化苦旅正式以固有也是嶄新的(True and New)面目振翅雄飛於人類世界。
-- 本文原載於《祖國文摘》雙月刊2019年1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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