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大博士生嚴明)最近因為軍公教的年終慰問金問題朝野各方乃至民間吵得不可開交,因為軍公教人員長期以來都被視為高福利待遇的人群,現在傳出他們退休之後不僅有退休俸可以拿,而且甚至可以和在職員工一樣享受年終獎,與此同時其他民眾卻還要面對薪資上漲難和物價上漲快速兩大問題,自然引起民眾的普遍不滿。
這其實也反映了緩增長時代臺灣民眾的普遍焦慮,因為經濟大環境不好,也就是經濟增長緩慢、失業率居高不下、物價指數增長迅速,以及政府施政無法讓人民受惠,所以民眾普遍對現實不滿,自然對可能的既得利益集團抱持敵對的態度。
不僅要求政府官員共體時艱,而且也要求這些體制的受益者也削減福利,這不僅包括軍公教人員,也包括許多公營企業、事業的員工,因為這部份人群要麼享受國民黨威權時代就存在的各種福利待遇,要麼就是因為財政補貼帶來的低效益、高收入。
對待這種現象,有政府官員批評是「見不得別人好」,此話雖然引起強烈反彈,但卻並沒有說錯,但這句話的問題在於只陳述了現象,卻沒有找到問題本質。孔子有雲,“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其實已經深植華人的內心世界,特別是當發展前景暗淡的情況下,有部份人因為政府的保護而享受特殊待遇,其他人卻只能自力更生,自然引起後者的不滿。
但是,雖然有這麼多的弊端和不公正福利,公務員和公營事業從來都是普通民眾熱烈擁抱的機構,其實恰恰就在於這些特殊福利待遇的存在,不然也就不會出現高普考的火爆報名和激烈競爭。只是大部份人都無法擠入這一狹窄的門檻,他們縱使想要去享受這些被他們批評的待遇,也因為考不上而無法如願,於是只好通過削減他們的福利來平衡自己的不公正感。
也就是說,大家雖然都在批判軍公教的特殊福利,但大家隱藏在內心世界不好意思開口的還是想要享受這些福利,只可惜大部份人不能如願而已。問題在於這一不平等的現象早就存在,為什麼現在才終於招致民怨。
事實上,軍公教的特殊福利早就招引學界和民間的激烈批判,也正因為此才有了後來的全民健保、國民年金等政策,顯示政府在努力將更多的人群納入社會福利體系中,以便讓更多的人從中受惠,進而減輕民間的反彈聲浪。
顯然政府當局在上世紀90年代和本世紀初的一系列努力收到了成效,那時候人民收入較高,雖然已經開始陷入收入增長乏力的階段,但畢竟有較好的基礎,尚可滿足較高的生活水準需要,因此那個時候大家對軍公教階層的特殊福利也就沒有太大怨言,因為其他人可以從其他途徑獲得不錯的福利待遇。
而更讓民眾不滿的還在於政府的無能,馬政府提出一個月讓人民有感,但時間已過,顯然又跳票,政府不僅沒有提出任何有實際意義的政策,反而在各種表面問題上做文章,民眾感受到的只有無奈和憤怒。
與此同時,民進黨也因為蘇貞昌的2016考慮而一直畏縮不前,不敢在軍公教問題上做出太大動作,怕因此得罪這部份選民,也正是因為同樣的考慮,蘇貞昌這一任期始終謹小慎微,不敢做出太大的突破性動作,其結果便是政府得不到反對黨的有效督促,更加沒有壓力和動力去改善民生。本來臺灣在2014年之前有難得的兩年時間沒有選舉,可以朝野合作大力促進民生經濟,現在卻變成大家普遍畏懼不前,縮手縮腳,這也就難怪民眾普遍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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