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台大博士生嚴明)蘇貞昌一向被視為在兩岸問題上缺乏深刻認知,雖然上任以來勤向專家請教,力圖補正上述不足,但事實證明,其效果十分有限,其原先根深蒂固的思維仍然沒有得到真正的改變。
在近日舉行的「超越講堂」上,蘇貞昌在回答陸生提問為何不給予友善對待時指出,臺灣過去都認為對岸是萬惡共匪,但現在已經是客,臺灣如此客氣、如此的善良,已經相當不容易。顯然在他眼裡,臺灣目前做的已經夠好了,陸生乃至整個大陸也該知足,因為過去他們是「匪」,連人都可能算不上,遑論其他,現在能夠讓他們來臺灣已經是大大的「恩賜」了。
只是這種思維恐怕很難讓陸生和其他大陸人士認同,首先,所謂「匪」的定義本身就不正確、不合理,臺灣不再視大陸人為「匪」是在糾正過去錯誤的做法,某種程度上也是轉型正義的一部份,對此當然可以肯定和欣慰,但大陸人沒必要為荒謬做法的糾正而感恩戴德。
其次,臺灣社會對大陸人士仍然存在很多歧視性觀念和做法,其結果不僅造成了大陸人在台的諸多不便,更讓其深深感受到歧視,可以說,這些觀念和做法絲毫展現不出臺灣人的客氣和善良,蘇貞昌的這一自我陶醉只會讓大陸人覺得雞同鴨講。
對此蘇貞昌還有另一套說辭可以解釋,他指出臺灣會畏懼對岸,大陸方面也要多加檢討,畢竟臺灣對大陸並不構成威脅,但大陸每年增加預算,用好幾千顆飛彈對準臺灣,同時進行登陸演習,研究如何殲滅臺灣的港口、機場。
其邏輯在於,大陸對台始終存在軍事威脅,但臺灣卻沒有威脅大陸,兩相對比當然是大陸不講理。但問題在於,這種政治爭論層面的問題本身就錯綜複雜,將之牽托到人民生活領域,就有擴大打擊面之嫌。二戰時美國對在美日本人也採取了大量歧視做法,但這種做法飽受批評,而美國政府也於1988年正式作出道歉,顯示這種因為政治或者軍事對立所採取的擴大打擊是不正義的,對此作出的辯解也是站不住腳的。
二戰時美日直接作戰尚且不能構成歧視日本人的理由,現在兩岸關係達到歷史上最好時期,並且大陸針對臺灣所作的軍事部署有其特定歷史背景,兩岸主權爭議本來就不像美日軍事衝突那樣簡單明瞭,而是牽涉諸多政治、歷史和國家認同的爭議,蘇的威脅說在統一論者看來反倒不是一種威脅,而是維護國家統一的必要手段,顯示不同觀念的人對此在認定上就存在重大爭議。在此情況下,將中國大陸的軍事部署作為歧視陸生和其他大陸人士的理由,顯然同樣站不住腳。
但是,蘇貞昌又贊同民進黨該和來台就學的陸生好好打交道的建議,並強調臺灣應該以更宏觀的角度來看待大陸甚至是外國來的學生。只是他顯然忽略了沒有友善的環境,根本不可能與陸生好好打交道,民進黨如果不在陸生或者整個大陸人士在台問題上改弦更張,以真正友善、積極的姿態面對他們,那麼民進黨喊再多口號也是無濟於事。
蘇自以為在兩岸政策上可以拿出完整論述來說服別人,殊不知其論述充滿邏輯的混亂,只能讓綠營特別是深綠自我感覺良好,而對其受眾,也就是大陸人卻絲毫沒有產生積極效果,更大的問題在於,蘇的這一邏輯也讓大陸官方看到,他根本無意於對大陸釋放善意,甚至是在基本立場上難以溝通,這才是蘇貞昌兩岸政策的最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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