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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與暴力 -- 林深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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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卜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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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深靖


西班牙3月14日的國會大選,明顯受到火車恐怖攻擊事件的重大影響。執政的人民黨原先穩操勝券,開票結果卻只獲得37.5%的選票,148個國會席位,比起反對陣營的工人社會黨,還少16席。突發的恐怖事件造成意外的選局結果,這隱隱然預兆著一個恐怖主義的新趨勢:恐怖份子可以透過細密規劃的時程和行動,顛覆選舉的結果,破壞西方國家引以為傲的民主制度。即將舉行總統大選的美國,一切美麗的政見和口號,可能都將在火藥和引線的威脅下失焦。

證諸台灣的總統大選,由於選情緊繃,造勢場子的煽情言論越來越火爆,迄今,「暴動」說的陰霾依然籠罩。民主選舉的意義,原是要以「數人頭」來取代「比拳頭」,一旦暴力足以左右選舉,民主制度的百年基盤,恐怕將因此動搖。

傳統上,所謂「政治暴力」,其目的是要奪取、摧毀或削弱國家的權力,或者是要求改變體制,獲得政治體制的承認,歷史上多次的農民暴動和工人運動,多是這種類型。這種傳統的政治暴力,是一種「工具性暴力」,其使用者多會很清楚的定義其目標,也會找到達成目標的階段性工具。然而,恐怖主義性質的暴力,固然也是針對國家權力,可是,一旦其中摻雜了宗教、族群的因素,其目標和工具都難以捉摸,整個社會陷入驚恐狀態,對既定體制的破壞更是難以預估。發生在美國的911事件以民航飛機做為暴力工具,摧毀「商貿帝國」的象徵;今年發生在西班牙的311事件,則是以民主選舉做為破壞的標的。其後續則是使整個社會長期陷入集體恐慌的情緒當中。這樣的暴力型態,依然是政治暴力,卻遠遠超越政治鬥爭的範疇,因此,傳統的政治手段,譬如權力讓渡或是招安攏絡,也完全喪失了效用。

值得我們留意的是:當代許多暴力事件的發生,常是源於族群衝突的激化。 台灣的選舉,候選人動輒把族群動員做為催票法寶,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訊號。我們承認,在政治上,體制性的衝突在所難免,「衝突」甚至應視為公共生活的常態,是政治參與者彼此「關係」的表現。然而,一旦衝突演變成暴力,就意味著「關係」的截然斷裂,是社會秩序的瓦解,在暴力的情境之下,連公共生活都將受到嚴重的威脅。320總統大選,暴動之說疑雲未解,期待兩大陣營在激情之餘,能更加謹慎對待族群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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