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前言

清恬凡人網友在《中時電子報》【新聞對談】的《閒聊吧，「中國人」是甚麼東西？？》一欄兩度引述林媽利醫師的論文(Lin 2001，下稱「來源說」)。本文分析和檢驗林醫師這篇論文的「科學性」和「成立度」(「可信度」)；從而根據這個分析和檢驗，批判清恬凡人網友的申論(清恬凡人 2007a, 2007b)。

0.1 林媽利醫師的研究

我在Tissue Antigens的網站上，看到林醫師在該刊所發表論文的目錄(Blackwell 2007)。我雖是醫學門外漢，但我非常尊敬她在研究工作上的努力；林醫師關於「台灣原住民來源」論文的內容可稱充實(林媽利 2001a)。我在網上讀到林醫師的「來源說」論文，以及她在加州聖地牙哥台美基金會使用同一題目的演講(林媽利 2001b)。從她「來源說」論文和演講的標題來看，她在文字應用上有一定的分寸(1)。

0.2 科學研究、個人看法、和推論規則

如無常網友所說，我們要將「科學研究」和「個人看法」分開(無常 2007)。我們更要將其他人引申一位科學家的「科學研究」和/或「個人看法」所做的「胡說八道」或「自由聯想」，和這位科學家的「科學研究」和/或「個人看法」分開。例如達爾文的「演化論」或他的思想，和「社會達爾文主義」並沒有任何內在關連。後者只是Spencer, Galton, 和Hofstadter等的「胡說八道」(Wikipedia 2007a)。

其次，我相信林醫師在她個人的研究領域是位「權威」。但不去檢驗「權威」的論述或此論述和自己說法的相關性，只是單純的引用「權威」的論述或名氣，在推論規則上稱為「訴諸權威」。「訴諸權威」的論述動作是個「推論謬誤」。「權威」的身份、地位、或領域，都不能為基於「推論謬誤」而來的結論加分或加持。

因此，我認為：

a. 我們不必也不能把林醫師和清恬凡人，以及其他引用林醫師研究推論來胡說八道的人混為一談；
b. 我們需要從「科學研究」、「推論規則」、和「科學方法論」的角度和標準，來檢驗林醫師的研究「推論」 (「來源說」)本身是否成立。

我不研究基因學或「(人種或物種)群體基因學」(Plaisted 2007, McClean, 1997: Population Variability; Speciation)，因此，本文的重點在討論「推論規則」和「科學方法論」。

0.3 「來源說」論文《綱要》

我將「來源說」這篇論文《綱要》的前三句翻譯如下。

「來源說」《綱要》：

「一般稱之為『台灣人』的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是過去幾世紀中，先後來自中國東南沿海一代早期移民的後裔。從演化發展脈絡，以及根據HLA等位基因頻率計算所做的相應分析(2)，他/她們和南亞洲人口在基因淵源上近似。此結果和閩南人及客家人是中國東南沿海一代原有居民(越族)的後裔這個歷史事實吻合。因此，閩南人及客家人不應被當做『純種』北方漢人的後裔。...」(譯文中的雙引號在原文中是英文引號。)

原文是：

Abstract:

The Minnan and Hakka people groups, the so-called "Taiwanese", are the descendants of early settlers from the southeast coast of China during the last few centuries. Genetically they showed affinities to southern Asian populations, as determined by phylogenetic trees and correspondence analysis calculated from HLA allele frequencies. This corresponds historically with the fact that they are the descendants of the southeast coastal indigenous population (Yueh) of China and should therefore not be considered as descendants of "pure" northern Han Chinese. ... (Lin 2001)

此外，林醫師在加州聖地牙哥台美基金會的演講有以下這段話：

「可以看到閩南、客家人是在一起，血緣很接近，再加入泰國和新加坡的華僑成相近的血緣關係，然後再和南方漢人及東南亞的族群匯合；...」(林媽利 2001b)

「來源說」論文中也提及「泰國和新加坡的華裔」，並用此做為她「推論」的依據或論述支撐。我想在林醫師論述的脈絡中，用「華裔」要比「華僑」更適合。

1. 「來源說」的一般評論

根據林醫師的論文，她的「推論」是：

「閩南人及客家人不應被當做『純種』北方漢人的後裔。」

1) 這個「推論」不具任何「科學」意義。

McClean很明白的說：

「當我們研究任何一個群體的某一個特定基因時(3)，其基因頻率可能有相當大的(數值)範圍。而且，即使是同一個物種(4)，任何兩個群體未必有相同的一組基因頻率(5)。」

我相信第二句話中的「物種」也適用於「基因群」。如果我的詮釋成立，則這兩句話足以剝掉林醫師這個「推論」任何看起來像「科學」的外衣。

2) 在科學論述語境，上述「推論」中的「純種」一詞並無意義。換句話說，它沒有一個「科學」的「所指」。因此，它在這段話中並非「科學」的「用法」。事實上，目前全球60億「人類」彼此在外型上顯然有各種程度和類型的「差異」。但從「(人種)群體基因學」的觀點來看，進一步將「人類」做「二階人種」的分類，則毫無「科學」根據(Wells 2003: 14 - 18頁)。這一點Lewontin已在他1972年發表於《演化生物學》期刊的論文中說明。關於Lewontin這篇論文的期別，以及他的研究領域和生物學/哲學觀點，請參考(Wikipedia 2007b)。

「原有居民」則是有爭議的用法。以下再討論。

3) 我們不能因為賴比瑞亞人口中某群體的基因和「非裔美國人」的基因相近，就說他/她們和「北美洲人口」的基因淵源相近。這是受過基本推論規則或統計方法訓練的人都有的觀念，或應該有的觀念。「泰國和新加坡的華裔」只是「南亞洲人口」的子集合，而且是特定的子集合(來自中國移民的後代)。因此，從「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和「泰國和新加坡的華裔」的血緣相近，不能推論出前者跟「南亞洲人口在基因淵源上近似。」這句話。它也就沒有任何當做論述「支撐」或「依據」的作用和功能。

但「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是否和「南亞洲人口」在「在基因淵源」上近似，是一個可以用「基因比對」解決的議題，我就留給專業學者來做深層批判。

4) 既然泰國和新加坡的「華裔」和「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在「歷史」上都來自「中國東南沿海」，「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的基因和東南亞一帶華裔的基因相近，並不需要做「HLA等位基因頻率分析」來判定。用膝蓋或屁股想想就可以了。

5) 「(中國)南方漢人」是「中國人」。來自「中國東南沿海」移民的後裔自然也是「中國人」的後裔。林醫師的研究清楚明白的說：

「閩南人及客家人群體」是「(中國)南方漢人」的後裔。

所以，他/她們也是「中國人」的後裔。

2. 林醫師的推論方式和科學方法論

2.1 林醫師「推論」成立的條件

我雖不懂基因學或「基因定型」，但以我對「推論規則」和「科學方法論」的了解(Kahane/Tidman 1995, Lakatos 1978, Popper 1968, Popper 1965)；以及我對其他類似林醫師所做研究的了解(Wells 2003, Ehrlich 2000, Cavalli-Sforza/Cavalli-Sforza 1995)，我認為林醫師這個「推論」如果要成立，她至少需要提出充分的證據或論述來支持以下"所有"六個前提：

1) 她的抽樣數目足夠做有意義的統計推論；
2) 她的確有拿閩南人及客家人的「HLA『等位基因』頻率」和「(中國)北方漢人」的「HLA『等位基因』頻 率」做比對，但「(中國)北方漢人」的「HLA『等位基因』頻率」不具統計意義；
3) 「(中國)北方漢人」是個「純種」的「族群」或「基因群」；
4) 「中國東南沿海一代居民(越族)」是個「純種」的「族群」或「基因群」；
5) 「越族」和「(中國)北方漢人」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6)；
6) 她所謂的「歷史事實」是個「事實」。

這六個「前提」都必須成立，林醫師的結論才可能符合「科學研究」的「推論」標準。我這樣說的理由如下：

a. 人們常說：「數字不會說謊。」但使用或玩弄數字的人，常有說謊的傾向和動機。第一個和第二個前提分別確立使用「統計方法」的人，其樣本的代表性和相關性符合「統計方法」的要求。它屬於專業的「科學」領域，我沒有資格評論。
b. 第三、第四、和第五等三個前提，嚴格的說，並不是「科學命題」。它們只是確立論述者的「概念清晰性」(7)。
c. 第六個前提是林醫師「推論」能夠成立的要件。如果她的「推論」不符合「歷史事實」，那就是胡說八道。

2.2 批駁林醫師「推論」成立所需的「前提」

我在第1節已引用Wells的研究說明：

「在科學論述語境，上述「推論」中的『純種』一詞並無意義。」

但既然林醫師在「科學」研究報告中使用到它，則她需要提出「科學」領域的研究，或經得起「科學檢驗」的論述，來支持或確認「純種」一詞的「所指」。我在第1節中也根據Wells所引用Lewontin的論文說明：

將「人類」做「二階人種」的分類，並無「科學」根據。

此外，我指出以下三點來批駁以上第3、4、5、和6等四個「前題」：

1) 在歷史記錄上，中國中原人口，或林醫師所說的「中國北方漢族」，有多次「遷徙」的事實；
2) 中國中原人口長期和外族通婚是多數學者都接受的「歷史事實」；
3) 在歷史上，中國社會(成員)的「變遷度」並不低。個別的中國人(不論東、西、南、北地區)都有進京、外放、經商、戍邊、發配、流放、以及因戰爭造成的流動。所以，基因的「流通」早已使中國各地區的群體無所謂「純種」或「原住民」。「(中國東南沿海一代)原有居民」一詞也就沒有意義。

因此，我認為：

a. 上述3、4、5等三個「命題」並不具有足夠的「科學根據」來做為「科學『證明』程序」的前提。
b. 林醫師舉不出足夠的歷史「證據」，或有能力提出一個「成立」的論述，來支持上述第六個前提。

至於歷史學和(物種或人種)群體基因學兩個領域中，恐怕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太多的「說法」有資格做為「科學『證明』程序」的前提。或許林醫師這種「專業」的「科學家」，對「科學基礎論」層次的議題一無所知。

2.3 本節結論

根據以上兩節的分析和檢驗，我認為林醫師：

「閩南人及客家人不應被當做『純種』北方漢人的後裔。」

這個「推論」中的「『純種』北方漢人」，在400年到大約1,000年前，已是個「無所指」的概念；即使它有「所指」，林醫師的整個推論過程或架構也不符合「科學推論」的標準或條件。

因此，我認為：

「來源說」如果不是有意無意的「自由聯想」，或有了預設結論的「建構式論述」(8)，頂多也只能說是個擦了三層「科學脂粉」或掛上一顆「科學羊頭」的「個人看法」。

以上我這個評論或批駁有兩個論點：

a. 根據「推論規則」和「科學方法論」，林醫師結論有任何「成立度」或「可信度」的條件，是以上1)到6)等六個「前提」都成立；
b. 這六個「前提」中，三個有極大的爭議性，一個很難或不能成立；也就是說，這四個前提並沒有被歷史學家和/或(人種)群體基因學家普遍接受。

只要有人能批駁我的任何一個論點，我的評論就不能成立。但請不要用喃喃自語或口吐白沫的方式來回應。

我也在此強調，我沒有評論第一和第二兩個「前提」，並不表示我認為它們成立，更不表示它們不需要接受「科學」檢驗。

3. 清恬凡人的論述

根據林醫師論文標題和以上所譯《綱要》的文字，她的研究報告和清恬凡人所說的：

「林媽利醫師已經由研究台灣人的血液成分『證明』：

台灣人在大陸閩南的父輩祖先是南方越族，與源於北方黃淮平原的漢人不同族群。」(清恬凡人 2007a，雙引號是我加的。)

並不相當。

以上清恬凡人這段話中的「證明」兩字，或者是他沒有讀懂林醫師的論文，或者是他在故意公然說謊。

「馬偕醫師林媽利，... 發現通稱為台灣人的閩南客家，屬於『南亞洲人種』的『越族』。」(清恬凡人 2007b，雙引號是我加的。)

如上所述，林醫師明白的使用了「泰國和新加坡的華裔」這個描述。以上這段話中的「『南亞洲人種』的『越族』」，則是清恬凡人以夾帶走私的手法，炮製出來的胡說八道或「意淫論述」。

如果企圖根據林醫師這個報告，誤導或暗示：

「『閩南人及客家人』不是『中國人』的後裔。」

則是自欺欺人。就像有人在打了「手槍」以後，逢人就說：「我剛『打了一炮』，真的爽歪歪！」。

為了混口飯吃或混個炮打，我可以了解「欺人」的動作。多數人大概也都幹過這類勾當。例如，在履歷表上灌水；在所得稅申報單上縮水；或騎在辣妹/徐娘/猛男身上，聲嘶力竭的高喊：「我愛妳(你)！」

在我看來，「自欺」的人不是大腦少了根筋或多了個瘤，就是行為「機車」。

但這或許是在金主紛紛出走或「反正」以後，台獨人現在剩下唯一可以「自慰」的方式了。

不舉但又買不到威爾剛者，沒老婆/老公或沒女友/男友但又怕中標者，盍興乎來轟趴。

你/妳知道往總統府或民進黨中央黨部的路怎麼走嗎？

4. 結論

3.1 「(人種)群體基因學」中的主流論述認為人類同出一源。既然談「(人種)群體基因學」，我們就要接受「演化論」。根據「演化論」，人和黑猩猩同出一源。如果是這樣，我不知道「血統論」在自欺欺人的硬掰「『台灣人』不是『中國人』」論述上，值幾個銅板。例如：

「"就算"『台灣人』和『源於北方黃淮平原的漢人不同族群』，但這個結論成立的基礎是：『台灣人』和黑猩猩『同出一源』。哈！哈！哈！」

(我接受「演化論」。所以，我接受人和黑猩猩同出一源。)

3.2 林媽利醫師「來源說」論文的「推論」不符合「科學推論」需要有的標準。因此，「來源說」只有「個人看法」或「自由聯想」的地位。

3.3 清恬凡人在本欄的兩則留言，則是在胡說八道或有意矇騙。

附註：

1. 請注意林醫師論文標題中的" inferred by"；和演講標題中的「推論」。
2. 「等位基因」一詞根據http://cdict.giga.net.tw/q/allele及http://science.scu.edu.tw/micro/800/learn/01class_gene/allele.htm所建議的翻譯。
3. 「群體」在此是「(物種)群體」或「(人種)群體」的簡稱(依上、下文而定)。也可以翻譯成「基因群」(a population according to the gene under consideration)，也可勉強翻譯成「族群」。請注意此處「(物種)群體」一詞中的「群體」並不是「二階物種」的意思。「物種」一詞在生物學中有其「科學」( = 嚴謹)的「定義」(McClean, 1997: Speciation)。在本文脈絡中，所謂「外省人」或「台灣人」，並不是一個像黑人、印地安人、或斯拉夫人一樣的均質或單一「族群」。這需要另一篇文章來討論。(物種)群體：population (of a species)；(人種)群體：population (of human species)；族群：ethnic group。二階物種：sub-species
5. "Any population can have a wide range of allelic frequencies for each of the genes that are being considered. Furthermore, two populations do not necessarily have the same set of frequencies even though they are the same species." (McClean 1997: Population Variability)
6. 換句話說，我不認為「HLA等位基因」是「唯一」決定兩個基因群是否有淵源的「基因標記」。用術語來說：「除非林醫師能提出足夠的科學研究成果，"證明"『(中國)北方漢人』和『中國東南沿海一代居民(越族)』兩個基因群在HLA等位基因之外，"絕對"沒有其他共同的『基因標記』，則她的『推論』毫無科學根據。」。基因標記：genetic marker
7. 「概念清晰性」一詞取自Turner的conceptual clarity。我引申或詮釋Turner的話如下：「如果搞不清楚自己所用的詞彙或概念是什麼意思，討論任何主題也就不過是在『胡說八道』。」(胡卜凱 2007)。
8. 「建構性論述」是因為我至少名義上在討論一篇「科學研究」。針對網路上這類「論述」，我會客氣的稱為「拼湊式論述」或「胡扯式論述」。

參考書目及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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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valli-Sforza, L. L. and Cavalli-Sforza, F. 1995, Tr. Thorne, S., The Great Diaspora: The History of Diversity and Evolution, Perseus Books, Reading, MA, USA
* Ehrlich, P. R. 2000, Human Nature: Genes, Cultures, and the Human Prospect, Penguin Books, NYC
* Kahane, H./Tidman, P. 1995, Logic and Philosophy: A Modern Introduction, W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 Belmont, CA, USA
* Lakatos, I. 1978, The Methodolog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mes: Philosophical Papers Volume 1, 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 Cambridge, UK
* Lin, M. (林媽利) 2001，The origin of Minnan and Hakka, the so-called "Taiwanese", inferred by HLA study, http://www.wufi.org.tw/eng/linmalie.htm 。作者應為：Lin, M., etcetera (林媽利等)，http://www.blackwell-synergy.com/doi/abs/10.1034/j.1399-0039.2001.057003192.x?prevSearch=allfield%3A%28Lin%2C+M.%29
* McClean, P. 1997, Population and Evolution Genetics, http://www.ndsu.edu/instruct/mcclean/plsc431/popgen/popgen1.htm
* Plaisted , D. A. 2007, Population Genetics Made Simple, http://www.cs.unc.edu/~plaisted/ce/genetics.html
* Popper, K. R. 1965,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 The Growth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Harper Torchbooks, NYC
* Popper, K. R. 1968, The Logic of Scientific Discovery, Harper Torchbooks, NYC
* Wells, S. 2003, The Journey of Man: A Genetic Odyssey, Penguin Books, NYC
* Wikipedia 2007a, http://en.wikipedia.org/wiki/Social_Darwin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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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媽利 2001a，從DNA的研究看台灣原住民的來源,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2.1:241-246, 2001
* 林媽利 2001b，林媽利教授談：從組織抗原推論閩南人及客家人 -- 所謂「台灣人」的來源，
http://www.taiwancenter.com/sdtca/articles/9-03/12.htm
* 胡卜凱 2007，《「概念」和「思想」》，《牟宗三自由主義概念來自康德 -- 大秦武士》欄，https://city.udn.com/v1/city/forum/article.jsp?aid=2233526&tpno=0&raid=2236458&no=2976&cate_no=52524#rep2236458
* 清恬凡人 2007a，《閒聊吧，「中國人」是甚麼東西？？》 -- 留言(#90)，http://tb.chinatimes.com/forum1.asp?ArticleID=1001123
* 清恬凡人 2007b，《閒聊吧，「中國人」是甚麼東西？？》 -- 留言(#101)， http://tb.chinatimes.com/forum1.asp?ArticleID=1001123
* 無常 2007，《誰是平埔族？請提供樣本！》，《中華民族起來打倒平埔族混血台獨份子!!!》 -- 留言(#24)， http://tb.chinatimes.com/forum1.asp?ArticleID=938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