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回本城市首頁 時事論壇
市長:胡卜凱  副市長:
加入本城市推薦本城市加入我的最愛訂閱最新文章
udn城市政治社會政治時事【時事論壇】城市/討論區/
討論區政治和社會 字體:
看回應文章  上一個討論主題 回文章列表 下一個討論主題
也談七○年代
2005/07/27 22:16 瀏覽1,396|回應7推薦3

Alex
等級:
留言加入好友
文章推薦人 (3)

SCFtw2
狂老
blackjack

拿七○年代做題目,有點班門弄斧,因為我們的市長胡卜凱兄正是在其黃金歲月中走過六○與七○年代,但因為我最近讀到天下雜誌的封面故事,心中略有所感,乃提筆為文,好在馬馬虎虎我也渡過七○年代。又這裏的七○年代指的是1970年代。

記憶中的七○年代,是個複雜的年代,當然,天下雜誌並沒有寫錯:「七○年代是個憤怒的年代。七○年代的台灣,有保釣運動的激越、有退出聯合國的悲悵、有中美斷交的徬徨、有威權統治的窒悶,更有鋪天蓋地的冷戰陰霾。那年代的青年,對世事憤怒,對家國有著熾熱的使命感。他們走上街頭、投入筆戰、議論時事。」。

不過,它是不是全然如此「憤怒」呢?如果就自保釣運動以降,當時參與政治社會改革運動的青年而言,天下雜誌的描述幾乎就是當時他們生命的全部。但是一如其它的年代,有心投入的青年,其實都是社會中的少數,即使在校園中也是如此。但比較不一樣的地方,是七○年代似乎給當時的年輕人一絲曙光的感覺,而這種感覺與天下雜誌所形容的悲悵、徬徨、窒悶、陰霾等感覺又混雜在一起,有點弔詭,但卻真實存在。好罷,也許我不應該使用全稱命題。不過,至少這是我的感覺。

何以會有這種感覺?當時七○年代的台灣雖然動盪不安,但已逐漸脫離壓抑的六○年代,國民黨的專制體制有所鬆動,逐漸走向威權體制。在那個時代,市面上可以看到不少的禁書販售,雖然它們還是不合法的。當時的年輕人也不必只能讀讀文星雜誌、王尚義的「野鴿子的黃昏」、志文出版社翻譯的西方哲學與文化叢書等等,而有了更多的選擇。我相信當時不少人心中感覺似乎正迎接光明,即使並不確知那是什麼。

七○年代初期台灣也掀起風起雲湧的保釣運動,我覺得這個運動最大的意義不只是單純的學生愛國運動,而是影響了當時的年青學子思維,到了七○年代中期,不少人開始轉而往內看,既關懷國事,但也關心台灣社會脈動。有的人走向鼓吹政治制度改革,有的人則上山下海關心鄉土,參與社會。它對文學的影響也不可忽視,中期以後的鄉土文學即為延續知識份子關懷鄉土的具體展現(可惜後來被國民黨打成工農兵文學)。公平地說,如果沒有對未來抱有一絲期望、一絲曙光,是不可能有如此大規模的行動與影響力。

當然,我這樣寫,是有一點「小布爾喬亞的」,因為當時有不少人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尤其是政治方面的壓力,那經常是排山倒海、無以復加的。不過,另外一方面我仍然以為,當時參與的年青人,最大的特質不是他們是否成熟,而是有著寶貴的理想氣息。這些特質使得他們可以混雜著不同的內在情緒,一直往前進,既是窒悶,也是興奮;既是徬徨,也是期待,因為一個大時代來臨了。

走過七○年代的知識青年是否也一定會對現在台灣的政治社會發展感到失落與徬徨呢?或許胡卜凱兄可以說一說他的感想。不過,我不認為他們有權利失望。記得兩年以前,有一次我出差赴韓,認識了一位年輕的韓國朋友,剛從大學畢業,滿懷著改造社會的理想。我們聊得很愉快,但最後我還是向他說,政治社會的改革是不可能有終點的,如果你抱著這個想法,那還不如現在就選擇退出。我認為當時七○年代許多的改革青年,已經能夠體會這點,不以失望做為鴆醉自我的手段,因為他們在那個時候所承受的鉅大壓力,可能不是新一代的年輕人可以想像的。

聊聊數語,班門弄斧,藉以回想那看似已經很遙遠的七○年代。


本文於 2005/07/27 22:18 修改第 1 次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3583
 回應文章
60及70年代瑣記
2005/08/05 09:42 推薦0


Alex
等級:
留言加入好友

 
我想在台灣渡過70年代的人,大概很難忘記當時整個國際環境的大變動對台灣的衝擊,就好像在美國渡過60年代的人,大概都不會忘記60年代的學生運動。當時的保守派大將加州州長雷根還曾令國民軍開進加州柏克萊校園,而芝加哥七君子大審(the Chicago Seven Trial)也是轟動全美國的新聞,其中一位在60年代燒美國鈔票抗議,在80年代卻進入華爾街「數美國鈔票」,後來聽說在邁阿密車禍身亡,結束其傳奇且短暫的一生。不過,記憶所及,美國法院也確立了焚燒美國國旗屬於表達自由 (freedom of expression)的範疇,並不違憲,也確立了以明顯且立即的危險(clear and present danger),做為決定是否違反社會安全或國家安全的重要準則。

或許受到美國的影響,記憶中的70年代台灣校園,有不少年輕人愛讀Young Rebels、True Believers等翻譯成中文的作品,對五四運動及其後新文化運動的反省著作也頗受當時年輕人的歡迎,還有就是張系國的小說「昨日之怒」,這些書籍都與學生運動有關。南方朔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大量寫文章,當時他所寫的「中國自由主義的最後堡壘」十分受到重視(還有多篇我已不記得篇名),隱然成為學生們的意見領袖。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31615
「左派」/「右派」的分野
2005/08/03 21:42 推薦2


胡卜凱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文章推薦人 (2)

梅峰健保免費公投
blackjack

現在一般人對「左派」或「右派」的用法,大概都是當「帽子」來用 。 我被稱為「左派」或「右派」,其實表達的往往是稱呼我的人的立場,而不是我自己的立場。以下是我的一篇舊作中摘錄下來(胡卜凱 2002:附錄 - 2, 3)。

參考文獻:

胡卜凱 2002,《保衛釣魚台》,http://www.fokas.com.tw/ 生活區 - 16頁或以後

****************************************

2. 40頁第2行中,你把劉源俊和我歸類成「右派」,雖然你在88頁中,引用了我自稱「既反蔣又反中共」的話,我還是想澄清一下。如果「右派」只是指「反共」,(當時)我是當仁不讓,但在保釣的語言中,「右派」有很強烈的「親國民黨」意味。這是我不能不劃清界線的。

我曾經替自己分過類,順便寫下來,算是留個記錄吧。

在經濟政策和措施上,我擁護資本主義,所以是「右派」或「保守派」。

在政治上我擁護自由、民主,在中國應該是「右派」,在中、南美或七十年代的中華民國,應該算「左派」,在美國、西歐、北歐、或今天的中華民國,應該是「主流派」。

在社會政策上,我認為政府應該站在積極、主動的地位,採取稅收、公共設施、和社會福利制度等政策及措施來達到「財富轉移」。在美國、西歐、或今天的台灣,應該算是「新左派」,但在社會主義的國家或北歐,又變成了「主流派」。

最後,在哲學上,我自認為是「極端派」(radical)。

3. 45頁倒數第4行中,你說在我眼中,「劉大任、... 張系國等是《大風》的左派」。 張系國是我在大風社(社內)路線之爭時的「同路人」,我應該不會把他歸到「左派」。 如果有誤導你的地方,我希望在這兒澄清。因為同樣的,在保釣的語言中,「左派」有很強烈的「親中共」意味。張系國和我(包括劉源俊),在保釣的語言中,都應該用「中間派」來形容。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9932
回顧70年代
2005/08/03 21:25 推薦3


胡卜凱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文章推薦人 (3)

likolalo
blackjack
B

我是1966從台大畢業的。當時台灣的經濟尚未起飛,「反攻大陸」的新衣已被戳破。所以「留學」是一股浪潮。我在1967去美國,1993才回國。

因此,我常自嘲是台灣學運、社運、和政治運動的逃兵。1960年代末期,1970年代初期,美國民權運動、黑權運動、反戰運動等,都由高潮而退潮而平淡。1976年卡特總統上任之後,美國國內逐漸趨於保守。1980年代初期,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年激進或極端學生組織,如SDSweatherman的領袖,許多都被美國社會的主流結構所同化,有幾位在華爾街任職。也有幾位在潛伏或逃亡10年左右後,被FBI逮捕服刑。

我自己在1972年定居加州,開始在矽谷的許多高科技公司工作。除了參加安置「船民」的活動外,並沒有參與其他持續的政治活動或組織。我的大部分時間是用在讀書上。

再度參與政治活動,是1977(?)年的抗議美、中(華民國)斷交,和1989年的抗議天安門事件。

我們對政治的敏感度或「社會意識」指數,都受「社會建構」過程的制約。我們三年級生在這方面,一般說來比後來同學要敏銳一些,當然有其時代和社會背景。但每個時代,都有其不同的政治和社會呼喚,也許百分比上有所不同,但總是有不同數目的人,經過以下這三個過程中的一個:

理想  參與  (失望)  堅持  和現實保持距離。

理想  參與   失望  失落  同化(於現實)  沉淪(相對於理想)

徬徨  接受現實  生活於現實。

所以,總有人在傳承社會正義的火炬,只是隨時代的主流意識(黑格爾的「時代精神」),火勢有強有弱而已。「知識份子」的工作,是確保「社會意識」永遠是一個社會文化(傳統)的一部分。



本文於 2005/08/03 21:27 修改第 1 次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9917
左或右是很難說的
    回應給: 腦蟲(cerebrate) 2005/08/02 22:10 推薦0


blackjack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你的問題很有意思,可惜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不是學政治的,「左派、右派」的概念都是看來的,沒有什麼系統,尤其在胡卜凱先生與Alex兄面前談,更有關公面前耍大刀之嫌,而腦蟲我猜你是念哲學的還是念政治的,想必比我了解。

但我既然用『所謂的「左派」』,我還是說明一下我這麼講的原因。

如你所說,「左派」在很多領域都代表著某種意義,我認為說一個人是「左派」是錯的,可能他在經濟上是「左派」,卻又是反女性主義者、反同性戀的,一個人同時具備多種價值取向是正常的,一個人是左或右派很難說。

而我又認為,所謂左或右也是「相對的」,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左,民進黨可能比國民黨親民黨還左,但他們跟歐洲一些民主政黨一比又是「右派」(經濟上)。

有人說共產黨就是「左派」,某些地方是對的,但我不能認同中國共產黨是「左派」,基本上,我根本就認為中國共產黨不是「共產黨」,大陸也沒有施行過什麼「社會主義」,毛澤東以降的中共領導人實行的是專制獨裁罷了,毛澤東寫的那幾本討論共產主義的書也是別人寫的,大陸現在更不是什麼共產主義,在我的看法中,他們是民族主義與資本主義,至少,共產主義中重視的工農階級在如今的大陸還受重視嗎?大陸的下崗工人與窮苦農民是很可憐的。

這個道理跟我認為國民黨從未奉行三民主義一樣,民族、民權、民生哪個有?

國共兩黨都用這些名詞「奪權」,現在的民進黨也一樣。

言歸正傳。

台灣當時的所謂的「左派」,是他們的有些訴求與關心的對象充滿了社會主義的色彩,在國民黨看來跟他們與「共產黨」很像,所以才有余光中的〈狼來了〉,但他們真的是「左派」嗎?

是左或右是很難說的,齋貓介紹過一個測驗「The Political Compass」,可以玩玩看。

「The Political Compass」:http://www.politicalcompass.org/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8987
鄉土文學論戰
    回應給: Alex(Alex) 2005/07/29 01:29 推薦0


blackjack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Alex兄提到「鄉土文學論戰」,我想舉個例子。

王拓他們當年的文章具有鄉土文學思想(現實主義」文學?),後來余光中發表〈狼來了〉,說鄉土文學作家即在提 倡「工農兵文藝」,批判陳映真、尉天驄、王 拓等人,掀起鄉土文學論戰。(陳映真與余光中的恩怨到現在都還在延續,但我都很喜歡他們的作品)

為何有爭議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是所謂的「左派」。

多年後,王拓成為了民進黨的立法委員,他的兒子卻變成「左派」了,印象中他還帶領一些團體向民進黨抗議過呢!

所以,那些「憤怒的中年人」是有良心的,但也是沒有權勢的,改變理想的人卻掌握了權力,很諷刺。

講這些無異班門弄斧,因為Alex兄與胡市長都經歷過那段。



本文於 2005/07/29 02:52 修改第 1 次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4719
龍應台及其他
2005/07/28 23:17 推薦1


Alex
等級:
留言加入好友

 
文章推薦人 (1)

blackjack

龍應台是個文化人,她學習的背景我不太清楚,但為文似乎較強調直觀,人文學的素養應該大於社會科學的素養。印象上,龍應台不是參與七○年代的人,而是八○年代,因此不在我在前一篇提到的範圍。不過,沒有人可以完全同意一個人的每一項論點,但至少她不附庸權力,也不以假理性去替權力擦屁股,算是相當真性情的人。光就這點,我就不會去苛責她。

台灣夾在美國與中國大陸之間,輕重拿捏本就不易,但既然泛藍陣營在2004年總統大選後,接受了美方的建議,那就沒有什麼好怨的,要負責的是做決策的領導者,否則一開始就不要接受。

至於有關七○年代的發展,我覺得國際社會對當時台灣的衝擊是最大的因素。當時的很多的參與者並不是以仇恨出發,而是想好好推動政治社會的改革,能夠有個自由環境表達意見、有個合理的政治安排等等。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當時的言論實在是很溫和,卻被視為驚世駭俗。當然,國民黨保守勢力的壓制行動徒然喚起更多的歷史記憶,既延誤了引導改革的契機,也使得大家一再失望。這中間有很多事情談也談不完,也不是當年在竹籬笆後頭看世界的人能夠輕易理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七○年代引領了八○年代的到來,這個到來不是時間上的必然性,而是之前政治社會變遷的結果。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4614
我們都是棋子
    回應給: Alex(Alex) 2005/07/28 00:07 推薦0


blackjack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我之前對「龍應台的野火」有過一番討論,除了覺得她的「憤怒」不合時宜外,更因為龍應台當年與中時及層峰的良好關係的過去,及對參與過320連戰記者會的她竟對2004大選有那麼樣的描述而不解。

我看過公視的「狂飆的世代」,我也曾經與某位保釣運動的人士談過兩次,保釣人的分道揚鑣是值得省思的。

「野百合學運」原本是各校「聯合」的學運,之後卻演變成台大幾個學生來收割政治利益,我的一位學長是「野百合學運」的參與者,他告訴了我其中的「奧妙」

七○年代前是白色恐怖,我與歷經過「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的兩位本省老人深談過,不能盡言,這與之後七○年代的風起雲湧有密切關係。

320抗爭的結束與美國密不可分,聽過與歷經過那麼多的社會運動後,我只感受到「我們都是棋子」。

回應 回應給此人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2976&aid=1323717